《五月の殇》王津津

20、２０．佐为の秘密

　　［２０．佐为の秘密］
　　○●○●○●○●○●○●○●○●○●○●○●○●○●○●
　　第四天·５月５日
　　○●○●○●○●○●○●○●○●○●○●○●○●○●○●
　　磕磕绊绊地爬上狭窄的木梯，光好容易才找到了阁楼上那盏只有二十瓦的小灯泡的灯绳；一把拉亮了它，灯泡在电线的牵引下左右摇摆起来，圆形的光影便在昏暗的阁楼中四处乱窜起来——伸出手，光拉了一把自己身后还在攀爬楼梯的亮，轻声地问了一句：“塔矢，小心一点……”待到亮上到了阁楼之上，光马上松开了手，转过身，便不再言语了。
　　虽然有些奇怪光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亮还是毅然决然地跟来了——就在刚才，在他向光提起了Ｌｕｄｉ之后，他就清楚地知道：光已经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了！是光自己再次提到了Ｓａｉ——无法再逃避了！虽然说不出这是不是算是一种逼迫，但亮知道光终于“屈服”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终于要向自己透露那个“真相”了——那个本来是“迟早有一天”才会透露的“真相”！
　　踏上了阁楼，亮摇晃了一下才稳住了身体；四下望去，在灯光的半径范围内，视线所及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里是光的爷爷的储藏室吧！可光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呢？灯绳上的蜘蛛网因为灯的晃动而落了下来，连带的还有一干的灰尘，亮边用手驱赶着灰尘，边禁不住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转过头，想要告诉光小心四处飘散的蜘蛛网，却发现光正俯着身，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寻找着什么。
　　“进藤……”亮本想要叫光，却突然住了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光影的关系，近在眼前的光竟显得那么遥远；亮将抬起的胳膊慢慢地放了下来，呆呆地注视着光，久久无语……
　　○●○●○●○●○●○●○●○●○●○●○●○●○●○●
　　“塔矢，躲开一点……”光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此时的他正抱着一个很是沉重的东西，费力地转过身，“咚”地一声将那件东西放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光这才支起了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头看向了一脸茫然的亮，光轻声发问：“塔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棋桌！”亮这才发现，光刚刚抱着的竟然是一个陈旧的棋桌；随着亮的回答，光竟一下子坐到了棋桌的一侧；抬起胳膊，光竟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棋桌上的灰尘——出乎亮的意料，棋桌上并没有太多的土，显然它是经常被擦拭的！低头看着仍旧认真地擦拭着棋桌的光，亮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出于本能似的，亮在光的彼侧坐了下来；低头注视着棋桌，仿佛正准备开始一场已期待了许久的对局……
　　“塔矢……”光终于停止了对棋桌的擦拭，眼睛却依旧没有离开棋桌——低低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亮知道，光要对自己说了——“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亮微微一怔；本也注视着棋桌的亮抬起了头，看着棋桌对面光头上微微颤动的金色刘海，亮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经过了润泽的咽喉发出了不再沙哑的清晰声音：“我相信！相信你说的一切……”
　　抬起头，光注视着棋桌对面那双映着绿光的清澈眼眸——将手指慢慢地放到了棋桌之上，手指在古老的纹路上游走着，光终于张开了嘴：“很久以前，在平安时代，有一个围棋高手，他的名字叫藤原佐为……”
　　○●○●○●○●○●○●○●○●○●○●○●○●○●○●
　　白茫茫的，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光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右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慢慢地转动着眼球，光的神情显得很是懵懂，仿佛仍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抬起右手，将视线集中在那把折扇之上，光的嘴唇开始轻轻地歙动：“……佐为……你在附近……对不对……”
　　仍旧是寂静一片，没有任何的回答——放下了拿着折扇的那只手，光平静的神情没有丝毫地改变；慢慢地跪坐了下来，就像是每次对局之前的样子，光将纸扇放到了身旁，额首欠身……
　　棋桌出现在面前，上面并没有一粒棋子；装着黑棋的棋篓就在手边，仿佛已是猜子之后——慢慢地将手伸到了棋篓之内，光用手指夹起了一粒黑子；没有半点犹豫，落子于“天元”之上。
　　棋桌的对面烟雾散尽，一席洁白的狩服赫然眼前；但光并没有抬起头，没有去看站在棋桌对面的那个人——低低的声音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光垂眼注视着面前的“九星之地”——“佐为，这些年你好吗？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呢？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去干什么了？听塔矢说，你说神给了你新的路，不同的路——可那又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抿了抿嘴唇，光停下了得不到回答的问话；抬起手，蹭了蹭自己的眼睛，光使劲地吸了吸鼻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真傻！问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光慢慢地将视线上移着，声音也渐渐地变大了起来：“我知道，佐为你一定是想告诉我——”猛地站起了身，光向棋桌对面的人展开了灿烂的笑容，“这条道路永远不会有尽头，而佐为你一定正在什么地方看着我呢！”
　　明和亮分别站在佐为的两侧，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没有语言，只有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在光的眼中，四周的迷雾已被晴朗的天空所代替——在这片让人愉悦的天空之下，空旷的四周突然凭空出现了许多的人：那是光以前、现在、甚至是将来将会遇到的人，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
　　面前的佐为突然俏皮地翘了翘嘴角，随后拉起了身边的明和亮的手，直直地向前举着，仿佛是想将他们交给自己面前的光——光先是一愣，随即便心领神会，抬起双手，拉住了那两只温暖的手……
　　○●○●○●○●○●○●○●○●○●○●○●○●○●○●
　　“光！光！”平八的喊声打破了黎明前的那段沉寂，也吵醒了趴在棋桌上睡着的光和亮——抬起手，光想揉揉睁不开的睡眼，却猛地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拉着亮的手！亮也在同时睁开了眼睛，却好像对两人紧紧拉着的手并不感到惊奇，抬起头，报以一个微笑，亮的声音听来让人如此的舒畅：“光，早上好！”
　　“早……早上好！”光在一怔之后，也浅笑着回道——站起身，走到木梯的旁边，光向下边大声喊道：“爷爷，我们在这里！怎么了？”
　　“光！”此时的平八已将头探进了储藏室，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更多的皱纹，显然是刚刚得知了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光……刚才……刚才你妈妈打来电话说……”或许是因为太过地激动，平八竟有些结巴，“明她……明她醒过来了！”
　　大大地睁着眼睛，光好像是一时无法接受，抿起嘴唇，光竟然手足无措起来，低低地重复着平八的话：“明醒过来了……醒过来……”却不知该做些什么了——“你还愣着干吗？”亮突然猛地在光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向木梯的方向推了推他，“快走呀！”看光还未反应过来，亮率先爬下了楼梯。
　　“到哪儿去？”光边问边跟着亮下了楼梯——“当然是去医院！”一把拉起光的手，亮和光跑过了平八的身旁……
　　太阳已经从东方露出了脸，暖暖的晨风拂面而过，远处的高杆上不知何时升起了几只鲤鱼旗，悠闲地随风摇摆着：一切已经注定，这个五月一定会一直晴朗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