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美人（重生）》一锅爆米花

3、进府

　　秦素晓开门见山：“你是不是要去给世子爷做侍读？”

　　“是”元溪答。

　　听罢，秦素晓一把抓住元溪的胳膊：“果真如此。你这小蹄子又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勾引了世子？”

　　面对秦素晓的辱骂，元溪没恼，反而一脸认真的瞧着她问：“秦姐姐是想学吗？”

　　秦素晓一愣：“学什么？”

　　“秦姐姐这般急着来寻我，不正是因为嫉恨我即将成为世子的侍读。这狐媚子手段秦姐姐想学吗？”

　　秦素晓没想到一向忍气吞声的元溪会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一脸嫌恶：“我没你这般不要脸。”

　　元溪轻叹一声：“秦姐姐这是想学，却又不肯放下身段，我为人如何，自有世子爷论断，若你真不满我入侯府一事，不如亲自去跟世子爷说，若成我还会敲锣打鼓的去感谢姐姐。”

　　“你莫要告诉我你是逼不得已。”

　　元溪大大方方往凳子上一坐，一脸淡然：“我不说你心里恼怒我，我说了你又不信，既如此，你便当做是我不择手段好了。”

　　元溪成侍读的事已成定局，秦素晓改变不了，现在又看元溪将自己摘的那么干净，秦素晓自然不愿意.

　　嗤笑一声：“你先是勾引我三哥，害的我三哥成了残疾；再是引诱世子，还和自己的兄长不清不楚，你这种人的话不值得信。”

　　秦素晓说完，那随行而来的几名女子也跟着‘嗤嗤’笑出声来。

　　难听的话元溪听过不少，特别是嫁给段素后，各种污言秽语接踵而至。

　　当年她也不过十七岁，清清白白的姑娘遭人污蔑，不日便病倒了。

　　事后，段素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三日，待她痊愈后，更是大张旗鼓的摆了场七天七夜的流水席，以贺娇妻无恙。

　　从此京都的名人录上，便多了这对模范夫妻。

　　再后来，他带着美人回府，又再一次将她推向众人的言论之中。

　　前后虽只有短短的七个月，但心绪不同，已然百毒不侵。

　　她不惧怕被骂，但元晔是她的底线。

　　元溪起身，目光掠过掠过那群少女，一把扯上秦素晓的头发将她死死的按在桌子上。

　　元溪的反应将少女们吓了一跳，也忘了自己是秦素晓的帮手，只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秦素晓不能动弹，气的面露紫色：“你与元晔本就没有血亲，如今我不过说上一句，你便这般恼羞成怒，还说自己和他清清白白。”

　　“我们兄妹自幼一起长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容不得你这般诟病。这些年我任你欺我辱我，我都可不与你计较，但你不该侮辱我兄长。秦姐姐，你可知什么样的人最不怕死？”元溪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问道。

　　“你什么意思？”

　　“一月前，打我被从河里捞回来那刻起，我便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死过一次的人，不怕再死一次。”

　　秦素晓从未见过这样的元溪，被这么一吓，再不敢言语。

　　元溪抿了抿嘴，松开秦素晓理了理她凌乱的衣领，换上一脸笑意。

　　语气平和：“秦姐姐，我兄妹二人自幼得村正照顾，元溪十分感激。伤你三哥是他不轨在先，成为侍读也非我本意。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你也不必处处为难我。你我本是同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我成为世子的侍读，代表的是整个清河村，若我有了什么，你爹身为村正又怎能独善其身。秦姐姐是聪明人，必能明白我话中之意。”

　　秦素晓还未缓过神儿，此番又牵着了自家父亲，心中没了底气，便领着一群人离开了。

　　待瞧不见秦素晓的身影，元溪才折身回屋。进屋时，眼底的冰霜渐渐碎去，一抹笑意爬上了眉梢。

　　......

　　元溪进府第一日，裴笑便将她扔给了王嬷嬷。

　　按裴笑的说法是，她太过锋芒，须得好好打磨一番。

　　元溪对王嬷嬷并无过多了解，只知她三十来岁，以前是内宫颇受君上赏识的女官，至于为何离宫来了侯府，便不得而知了。

　　奇怪的是，身份尊贵王嬷嬷待她却格外客气。

　　见了她，只寒暄了几句便打发她回去了。

　　起先，元溪以为王嬷嬷是在考验她，所以第二日还是一早的来了。

　　但这一次，王嬷嬷直接避而未见。

　　元溪等累了，便往院中那颗梨树下一坐，惬意的看起医书来。

　　第三日仍不见王嬷嬷，而那梨树下却多了张小桌和椅子。

　　这场莫名而来的“优待”，元溪不得不接受。但下人们传来传去，却变成了元溪仗势欺人，最终迫的王嬷嬷不敢出门。

　　------

　　清风阁内，小八声情并茂的将听来的闲言碎语一一说给段素，他听罢，微微蹙了蹙眉。

　　裴笑见自家主子不悦，转身便走:“我这就将这丫头送回清河去。”

　　“回来。”段素呵斥一声，随即拿起桌上的梨酥递给小八:“小八也觉得要把她送走吗？”

　　小八如获至宝的将梨酥接过，得意的瞧着裴笑:“笑哥哥就会大惊小怪。我倒觉得这位元姑娘坦荡直爽，并非真如她们所说的仗势欺人。况且这女子不过刚刚入府，连世子爷您的屋都还没进过，这又算是哪门子的仗势欺人。”

　　听到小八的回答，段素露出笑意。他笃定那个女子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事来。

　　裴笑看不惯小八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梨酥，高高举起：“你又未曾见过她，怎就知她坦荡直率了？便是世子爷宠着你，任你胡说八道。”

　　小八得而却失，一张小脸气的通红，也顾不得面前还坐着自家主子，一把扑上去，手脚并用的与裴笑打成一团。

　　二人好一番闹腾，那块梨酥终是被小八下了肚，而裴笑的脸上则是两道红彤彤的爪子印。

　　段素摇了摇头，将一整盘递过去，瞧着小八一口一个的塞进肚子里，笑了起来。

　　......

　　元溪的住处被安排在了西院。

　　西院是侯府初建时一起盖的，年岁一久便有些破旧，又因为离正厅较远，平日里少有人来。

　　与之同住的还有一三十多岁的妇人，姓沈，不爱说话，大家都唤她沈姑姑。

　　沈姑姑有一侄子叫沈括在侯府当差，也一起住在西院。

　　元溪搬过来那日，沈括恰好当值回来。一进门，便瞧见一十四五岁的少女笨拙的趴在窗子上。

　　在西院见到生人已是意外，况且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疑惑间沈括已走上前去。

　　少女正趴在窗子上，手里拿着工具对着窗沿敲敲打打。因十分认真，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

　　沈括歪着头看了看，才发现窗户的木框已见松动。

　　他虽与姑姑住在西院多年，前年翻修，却也只是将二人住的两间收拾一番，其它的屋子多少有些破败。

　　只是，少女年少力弱，敲打半天仍毫无进展。

　　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问道：“你这么修要修到何时？”

　　元溪不知身后有人，突然这么一声，脚下一滑，还未来得及回身，已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沈括眼疾手快，一把捞上她，将她安安稳稳放在地上。

　　元溪晃过神儿，将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打量一番，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军装，像是府中的卫军。

　　元溪的记忆里没有这人，但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西院的，除了沈姑姑的侄子沈括外，不会再有别人。

　　元溪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语气冷淡：“多谢沈公子。”

　　沈括以为自己害她从窗子上跌下来，她定然会像府中其她丫头一般揪着他大骂一顿，或者吓得哭出声来。

　　但面前的女子一脸平静，并无责备他的意思。她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冷静。

　　“你知道我？”沈括问。

　　“今日来时去见了沈姑姑，她说你今日换班，会回来住上几日。”

　　沈括点点头：“我叫沈括，昰府中的卫军，还不知姑娘芳名？”

　　“元溪。”

　　“元溪，”沈括粲然一笑，“如滔滔江水清澈明净，蜿蜒不息，果然不俗。”

　　说完上前一步拿过元溪手里的工具道：“元姑娘还是歇着吧，这种修修打打的活儿，不适合女子做。”说着，也不顾元溪愿不愿意，顾自替她修起窗子。

　　沈姑姑身子不好，平日里西院这些修修补补的活儿也都是沈括在做。做多了便十分熟稔，不足一个时辰他已将她的门窗钉的结结实实的。

　　沈括与他姑姑不同，沈姑姑性子冷漠，不喜与人往来，沈括确是见人三分笑，无论对方态度如何，他总是热情的。

　　这样的沈括比他姑姑确实更让人喜欢。

　　天色渐暗，沈姑姑等不到人，才从屋里出来，待瞧见对面那一对临窗而站的佳人后，又悄无声色的回了屋。

　　待收拾好一切，沈括先去看了沈姑姑，再过来时已换好便服。

　　元溪瞧见去而又返的沈括有些诧异，只见他将将两桶水往她门口一放，笑道：“烧水的陈叔回了老家，我从灶房提的给你送些过来。”

　　元溪爬高上低打扫了一日，身上又困又乏，正愁没有热水洗漱，想了想返身回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糕点：“今日，沈公子帮了我很多，这个便当谢礼送给公子吧。”

　　沈括后退一步，拒绝道：“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同住西院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元溪将糕点塞进他的怀里，“无功不受禄，你帮了我许多，我也不喜欢亏欠别人。这梨花糕是我亲手所作，我兄长便十分喜欢，沈公子尝尝吧。”

　　元溪态度坚定，沈括不好意思的接过，“那我便收下了。天色已晚，姑娘家的屋子我不方便进去，还得劳烦姑娘自己将热水提进去。”

　　元溪颔首。

　　沈括挪了挪步子，又转过身对元溪道：“姑娘以后直接叫我沈括吧，公子公子的听着生份。”

　　“好。”

　　见元溪答应，沈括立刻开心起来。

　　屋里灯火昏暗，二人相隔几步并看不清对方神情。

　　先前沈括穿着军装只觉英姿凛然，此刻换上了布衣，借着微弱的光，反而多了种翩翩公子的温雅。

　　不可否认，这样一个男子，站在军队中，一定是耀眼的。

　　就像多年前的元晔一样，即使出身不好，但他的自信，英姿挺拔，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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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浮动，绿树萌芽，院子里那株半开的桃花树下，裴笑抱着佩剑长身而立。

　　而西墙的角落里那刚刚开垦的一片菜园中女子正在挽袖农耕。

　　瞧见他，女子提着裙子跳出来，一脸惊讶的问：“裴大人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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