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北靖友不完全驯服手册》沫幺幺

18、四、（6）

　　鬼知道洋南大学这个破名门怎么三天两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活动。
　　“所以，请问你可以参加吗荒北同学？”委员长战战兢兢地问道。
　　“啊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真的吗？太感谢了荒北同学，那，那我就先走了，加油呀。”他向我比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后就匆匆离去，寻找下一个被害目标了。
　　没错，我说的就是理学部的社交舞大赛。
　　一个理学部怎么会有社交舞大赛这种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比赛，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想通，更想不通的是那些老师是怎么挑中了我，我看上去是那种很会跳舞的人吗？
　　各个系均要组出一支队伍参赛，经过一系列表演最终选拔出本届大赛的优胜系，这种看上去就没什么含金量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会被各个系趋之若鹜啊。
　　于是我就不情不愿地和其他几个同属化学系的男男女女来到了排练室，等待我们的是一个稍显富态的中年男老师，他推了推眼镜，将我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想必大家也都明白，我们化学系一向注重社交舞大赛的最终结果，距离上次夺魁已经过去了两年，能否捍卫我们化学系的荣耀就要看现场各位的了。我是你们的指导老师矢野优作，虽然过程会有些严格，但还请大家务必理解。废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开始。”
　　最开始我还完全没把这个看上去昏昏欲睡的老头放在眼里，觉得他就是那种典型的退休在家闲不住出来挣外快的悠闲大叔。可当他开始训练时，我才暗叫不好。
　　这哪里叫有些严格，简直是地狱尽头的恶鬼。
　　我们一共十二人，半数都毫无舞蹈经验，连最基本的舞步都做不好，更别提能完整连贯地跳完一整支舞了。那个老头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放下狠话说半个月内绝对把我们训练成一支即便是参加国标也不逊色的队伍。
　　他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半个月下来我每天都要被他手里的小竹竿打个上百次，又是肩膀不够挺，又是腹部没有收紧，你永远想象不到那根竹竿会在什么时机从哪里抽到身上。为了减少挨打的次数，只能忍气吞声地按照他的要求做好。
　　加练至深夜回到宿舍后，我看着镜中日渐憔悴的脸，极其不爽地啐了一口。
　　我就不该去这个破比赛。
　　转眼间就到了最终决赛的日子，我们全部穿上了笔挺的西装，女生们也都换上飘逸的白色长裙，那个大叔看着我们挺得一个比一个直的背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他满意地说道，“你们现在已经是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了，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可恶，明知道这只是表演前的激励，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热血起来。
　　即便训练的过程有多狗屎，我们在背后骂了那个老头多少次，可不得不的承认，他的魔鬼训练法确实有效，要不然也不会让化学系揽得那么多座冠军奖杯。
　　在等待的时间里，后台的讨论声就没有停下过半分。女孩子们挤成一团拍起了照，男孩子们寻找着各个队伍里亮眼的美女。手机放在了包里没带进来，实在不愿意加入他们话题的我选择了闭目养神。
　　“荒北，你是不是认识生物系的川原绘里奈前辈啊。”山田突然凑了过来，“听说她也要参加这个比赛，你能认出她现在在哪里吗？”
　　还没等我回答，铃木前辈就不嫌事大地加入了讨论，“问荒北干什么，我之前见过一次，应该能认出来，不过……我今天没戴眼镜有点看不清，荒北你看一眼，十点钟方向那个红色裙子的是不是她？”
　　为什么我要帮你们干这种麻烦的事情啊……话虽如此，我还是老实照办了，等我看清他们指示方向的那个人影后，呼吸仿佛暂停了一秒。
　　她以前跳舞时穿的衣服都偏休闲风格，平时穿得又很通勤看不出什么具体的风格，我第一次见她穿这种红色的大摆礼裙，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
　　听说她要参赛时我略有吃惊，我完全没想过她一个习惯了快节奏街舞的人来跳这种慢节奏的会是什么感觉，直到此刻她出现在我眼前。我仿佛看到中世纪油画中的少女穿着一袭红裙从画中款款走出，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
　　我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心跳答道：“……是她没错。”在得知自己的推测正确后，身旁传来山田的惊叹声，“怎么说呢，简直美得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真是羡慕你啊荒北，竟然认识这种大美人，换作是我可能已经尾巴翘到天上了。”铃木前辈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感慨道，“我也好想能和她说话啊。”
　　“真的假的，你们这么夸张的吗？”虽然早就知道她在街舞部的受欢迎程度，但没想到化学系竟然也有这么多想认识她的人。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竟有一丝骄傲，我竟然能和这么瞩目的人随意交谈，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先人一步了。
　　山田脸上带着巴结的笑向我靠近，一屁股挤走了铃木前辈坐在我右边，被后者一顿嫌弃，“荒北啊，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我请你吃半个月的饭。”
　　肯定和那个女人有关吧，我不耐烦地别过头去，“才不要呢，太麻烦了。”
　　“哪有什么麻烦的？”山田见状立刻坐去了我的左边，却不料我再度移开了脸，前前后后地折腾了几下他也累了，无精打采地站在原地：“反正你等下也肯定要去和川原前辈打招呼的吧，到时候只需要把我带上就可以了，我绝对不会做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的，拜托了荒北，只有你能救我了啊。”
　　“你自己直接去不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我带你啊？”我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山田踌躇地捏着衣角，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向我疑惑的脸，最终低下头长叹一声，“所以我才说羡慕你啊荒北，能这样自然地和川原前辈交谈。我是一个很没有自信的人，除了个子以外一无是处，从小到大就没有几个异性愿意和我说话，之前我也曾鼓起勇气去搭过话，但除了鄙夷的眼神外什么都没收到。就这样贸然过去的话不会让川原前辈反感吗，我真的很担心。”
　　“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简直就在白白浪费你这身西装。”我无奈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他不知不觉间驼下的背上，“把背挺直，你不想在这个时候被矢野那个臭老头再抽一棍子吧。虽然完全不能对你的犹豫感同身受，但那个人可绝对不会对你露出鄙夷神情的，我可以保证。”言毕后我再度拍了拍他的后背，“所以自信一点，你可是我们化学系这个队伍里最高的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你的身高。去吧山田，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介绍自己，之后选择怎么做是她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可恶，我这是在干什么，和这个傻大个饰演八点档的老掉牙温情剧场吗，一点都不像是我会做的事啊。
　　怎么说呢，看着他鼓足勇气走过去的背影，心情也意外轻松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就红着脸回来了，一见到我在不远处便立刻将我拉至一旁，激动地重复道：“我刚才和她打过招呼了，我竟然一个人和她打招呼了！”
　　“怎么样，没有像你担心的那样吧？”我笑了笑，“所以都说了，别把这件事想象的太难。”
　　“川原前辈真是个好人啊，”山田腼腆地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和她搭话的时候真的很忐忑，但她始终都很耐心，说话的时候也在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最后还很大方地和我握了手。怎么办荒北，我感觉现在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他伸出自己的手，确实能感受到明显的颤抖，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差不多就行啦，要不等下连舞伴的手都握不住，你就等着被那个老头打吧。走了，差不多要归队了。”
　　“谢谢你，荒北，真的很谢谢。”回到队伍中后，他再次郑重其事地向我道谢。
　　“不要搞错了，我可从来没帮过你什么。”我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冲他笑了笑，“事在人为罢了。”
　　“靖友！”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个穿着红裙的女人此刻正提着宽大的裙摆向我一路小跑过来，隐约可见红色缎面高跟鞋下的雪白脚踝，我立刻别开视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假装无事发生道：“是你啊绘里奈，怎么会来找我？”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绕着我看了三圈，脸上满是惊讶。
　　“喂你在干什……”我还没完全提出自己的疑问，就听到她笑着说：“嗯，真帅。”
　　什么？真帅？我吗？
　　我的脸一瞬间热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在说什么啊？”
　　她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看着我，“说你帅啊，没听懂吗？”
　　“哈？”我的耳根不可抑制地开始燃烧，“怎……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以前完全没见过你穿西装的样子嘛，”她向我伸出手，又是整理领子又是调整领带位置的，我完全不敢动，像雕塑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之前看自行车比赛的时候我就有想过，你这种衣架身材穿西装应该很好看才对，果然不出所料，要不是手机在待机室我就先给你拍一张发给纱织了。对了，等下比赛结束后先别走，我要和你合影。”
　　感受到一旁山田更加羡慕的眼神，我不自在地干咳两声，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距离，“好啦不需要再收拾了，怎么总感觉你刚才的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我又不是你儿子。”
　　“切，我才没有你这样不听话的叛逆儿子呢。”她冲我吐了吐舌头，“这种场合更要注重仪容仪表，虽然我们在舞台上算对手，但毕竟现在还没开赛，要是你这样邋邋遢遢地上台可是会被下面的观众笑掉大牙的。”
　　“绘里奈，找你好久了，怎么在这里？”下一秒，一个浑身漆黑的高大身影走了过来，在我惊异的眼神中随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第一组刚上台，斋藤老师准备让我们临上场前再排练一次，要差不多过去做准备了。”
　　她与来者相视一笑，俊男靓女的画面别提有多和谐。发现我直勾勾的视线后，她立刻为我介绍道：“靖友，他是我的舞伴内山淳弥，去年也是和他一起参加比赛的。”
　　“你就是绘里奈朋友的弟弟荒北靖友吧，稍后请多指教了。”他稍稍欠身，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张狂，弟弟两个字的咬字格外刻意，“听说你跳的不错，不如等下台上见分晓？”
　　真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混蛋精英气味啊，我一向和这种类型的男人不对付，生理性皱了皱眉头，“可以啊，必然奉陪到底。”
　　“怎么一见面硝烟味就这么重啊，真搞不懂你们这群男孩子。”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当着我的面挽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那靖友我们先走了，等下比赛加油哦。”
　　“喂绘里奈，他可是化学系的人，要是真的加油了超过咱们可怎么办？”那个叫内山的男人说话时还不忘挑衅地看着我，完全就是一副宣战的面孔。
　　“对哦，”她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傻乎乎地转过来又补了一句，“不用那么加油也是可以的！”
　　真是让人火大的对话，本来还没什么干劲，可现在只想狠狠地打那个不可一世大傻个的脸。我露出最擅长的嚣张笑容，“放马过来吧，我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内山听到我的话后挑了挑眉，将手移到了绘里奈的腰上，轻笑一声便搂着她走了。
　　这个混蛋，手到底在往哪里放啊？我一时火冒三丈，完全忘记了这是社交舞比赛的场合。
　　化学系第三个上台，上届冠军生物系则是压轴登场，很快就轮到了我们登场。矢野那个老头正在做上台前最后的动员工作，所有人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在准备上台的过程中，身旁娇小女生过于明显的呼吸声引了我的注意，一时没忍住向她搭了话：“这么紧张吗木村，感觉你都快要晕过去了。”
　　“啊荒北同学，你不紧张吗？”木村珠莉是我的舞伴，和我在同一个班，在这个比赛前我们完全没有打过交道。准备比赛这段时间的交情也不算多深，但我觉得这个安安静静的女生一旦站在聚光灯下便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虽然她本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我轻笑一声，“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现在可是巴不得这一切赶快结束呢。”
　　“真羡慕你，”她叹了一口气，“我感觉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一想到等下我们两个单独的部分要是出了错我就手脚冰凉，怎么办啊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别说的那么吓人好吗，简直就是杀人现场。”我被她的话逗笑，“等下上台你哪里也不要看，看着我就行，把底下做的观众全部当成不存在，像平时在舞室里一样。肯定没问题的，你可是所有女生里面跳的最好的人了。”
　　“喂荒北我听到了，我才是跳的最好的好吗？”
　　“得了吧小惠，你少在那里吹牛，明明我才是跳的最好的！”
　　听到我的话后，身后的女生们此起彼伏地争论起来，将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好了好了别吵了，不用怀疑，整个理学部跳的最好的女生都在咱们这里了，马上就上场了，大家加油啊！”矢野不放过这么鼓励我们的大好机会，在即将上场前又打了一波气，“叫他们领教一下我们化学系的厉害！”
　　幕布缓缓拉开，音乐也随之响起，明亮且灼热的聚光灯直直地打在身上。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木村的脸毫无彷徨地迈开了舞步。
　　一曲舞毕，我们来到专门为参赛选手安排的座位就坐，大家根本无心欣赏下一组的表演，心怀忐忑地等待着我们的分数公布。
　　“化学系代表队的分数已经计算完毕，下面便是激动人心的公布时间，”主持人接过了场务人员递来的纸片，清晰地念出了那串数字，“截止目前的全场最高，95.65分！”
　　一时间场下化学系同学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我们在一旁也相互拥抱起来，木村甚至激动地哭了出来，“我刚才按照你说的那样全程盯着你，果然没有那么紧张了。谢谢你靖友，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在台上错误百出吧。”
　　我递给她一张面巾纸，示意她擦一擦自己控制不住的泪水，“可不是吗，你都快要把我的脸都盯出一个洞了。做得好木村，你这次很努力了。”
　　后面紧接着出场的几组分数都没有我们高，不知不觉间就等来了最后一组队伍。“荒北，咱们不会真的要拿冠军吧？”山田不可置信地看着目前的分数统计，我们依旧在榜首的位置，“真的像做梦一样，矢野老师肯定高兴坏了。”
　　“自信一点，生物系一上场再过个五分钟就结束了，到时候冠军肯定是咱们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完全忘记了生物系里有那个叫川原绘里奈的女人。
　　幕布缓缓拉开，身着漆黑西装和红色大摆裙的生物系选手一登场便吸引了全场的所有目光，掌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都有些听不清旁边人说话。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矢野老师的脸色巨变，喃喃道“坏了。”
　　我们不解地看向他，后者摘下眼镜，缓缓叹出一口气，“为了继续保持去年的冠军真是不择手段，竟然没有选择华尔兹而是快步。生物系的这群魔鬼，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在后续的三分钟内，全场一片静默，大家都被舞台上那十个人的表演所震撼，直到幕布完全合上才传来雷鸣般的激烈掌声。
　　一时半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刚才的一切。
　　快速的舞步带动着宽大的红色裙摆翻飞，就像是绽放在舞台上的五朵红玫瑰，美到无法描述。那真的是业余人士能跳出来的舞步吗，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中间有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场上只剩下她和那个叫内山的舞伴，二人伴随音乐在台上轻巧而灵动的舞姿，任谁看了都会感慨怎么会有如此默契的组合，流畅且连贯的动作完全让人移不开眼睛，我甚至听到了“他们两个该不会是情侣”的讨论声。
　　内心突然烦躁起来，我将耳朵堵住，那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却越发刺眼。
　　就在我因为杂念快要呼吸不上来时，他们的表演总算结束。我像是捡回一条命般瘫倒在座位上，想木村那样大口深呼吸起来。
　　在慰问表演结束后，我们纷纷站上舞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届冠军几乎是毫无悬念，主持人朗声念出了生物系代表队的分数：“史无前例的98.37分，这是历届社交舞大赛的最高分！恭喜生物系在蝉联冠军的同时一举创造新纪录！让我们有请生物系的代表发表获奖感言。”
　　此刻她就站在我正前方，神采奕奕地畅谈着对比赛的感慨，最后和内山一同高举起那座奖杯。台下的欢呼声再度到达一个新的高潮，可我只能在后排强颜欢笑地为他们鼓掌。
　　明明已经尽力去做了，可最后还是输了，这种感觉真讨厌啊。
　　前方那两人的身影也变得飘渺起来，仿佛已经和我不在同一个世界。无论是相视而笑还是各种亲密的互动，在我眼里都是那样惹人不快。我强行别开了视线，麻木地等待着选手退场。
　　全部结束后，我跟随垂头丧气的大家一同和矢野老师来到外面。虽然最终只拿到了亚军，但矢野老师依然笑着拥抱了我们每一个人，“孩子们，与冠军失之交臂不是你们的错，而是我们这些做决策的老师没想到生物系会藏着这么一个大招，很感谢你们为化学系做出的一切，你们永远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女孩子们已经开始哭了，山田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铃木前辈直接任眼泪放肆流淌。走到我面前时，矢野老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了荒北同学，你是看上去和社交舞最不搭边的那个人，可半个月过后却已经成为我最看重的孩子。第一次接触跳舞能跳成这样，用天才来形容你也毫不为过。如果愿意，欢迎你明年也继续参加这个比赛，我会为你加油的。”前一秒还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我此刻也极不情愿地红了眼圈，“好，我一定会把冠军拿给你看。”
　　矢野老师欣慰地点点头，就在要走向下一个人前突然回头看着我正色道：“不过呢，你出了错我还是会用小竹竿打你的，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了，你这个老头烦死了。”
　　和大家分别合完影后，我正准备回宿舍换下这费劲的西装，突然想到比赛前她那句“结束了先别走”。
　　起码告诉我去哪里啊……就在我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等她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她和内山在舞台上的身影。
　　是啊，我在这里等有什么意义，那两个人毫无疑问是全队瞩目的焦点，光是等她那边繁复的庆祝仪式结束都要大半个小时，而且他们肯定会单独再去庆祝的吧，即便我在这里坐上一整夜也不会看见她。
　　说不定她早都忘了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吧。
　　一时间感觉自己真像个可悲的小丑，我自嘲地笑笑，向大厅外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