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女帝是昏君》苏遮墨

11、知恩

　　燕都的地理环境设置很是巧妙，以皇都禁城为中心，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条街道呈十字铺张开来，将燕都城划出四片区域，定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南区与北区距离禁城最近，且依山傍水，环境极好，因此达官贵人，王侯将相，皆住此地，东区与西区按方向位于禁城正前方，乃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区，每逢大节日，女帝出宫，百姓们只需走出家门，便可以朝圣。
　　东区与西区各有一片区域做为集市，集市设有市令官，五更起商人可入市，日落前三刻击鼓宣布闭市，墨夜他是自北街而入，因此去东市最近，他自来了这个世界，几乎都是朝堂府上两点一线，最近加入了皇庄，很少有来集市的机会，这次刚好来参观一番。
　　集市比起苏墨想象的更加有规矩，进入集市后，区域再度被划分，菜市、肉市、米市、茶市以及杂市五个区域，其中调味料都在茶市，因为玉朝除了喝茶还有吃茶这一习俗，即是在茶中加入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熬成粥吃，因此调味料也被归在了茶市。
　　等到今后炼铁技术上来，家家户户用铁锅炒菜，到时候这些调味料恐怕就要单独开一个区域了，苏墨边走边想着，同时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西域弄一些作物回来丰富一下餐桌，玉朝的食物实在是太少。
　　从系统里拿也可以，就是不太好圆谎，总不能说是上天赐予的吧。
　　叮～【检测到宿主对集市不满意，触发任务，请丰富集市的食物种类。】
　　系统突如其来的任务，让苏墨顿时一愣，他无语的捏了捏鼻翼，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个长期任务？
　　丰富种类，丰富到什么程度也没有说，能吃的作物，需要自己培养，没有的种子，要去其他国家换，为此需要开辟贸易路线，甚至航海路线，肉食需要改善肉质，这就关系到各种畜牧业的政策问题。
　　本身并不困难，难的是各种准备事项，苏墨一想到这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需要进宫面圣，与女帝一一商讨汇报，他就觉得阵阵头疼。
　　叮～【检测到宿主能力不足，系统已为宿主准备好辅助一份。】
　　系统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听起来有些欠抽，这是在嘲讽自己？苏墨默默的吐槽，他可不是能力不足，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不过系统给的辅助不要白不要，苏墨点开了辅助，他倒要看看系统给他什么来辅助他。
　　“知恩……”
　　苏墨没想到，系统给他的辅助，只是一个人的身份信息而已，并非自己之前所想的拥有各种功能的外挂。
　　这是一名女子的信息，她名叫知恩，自幼便被父母买到了北里，如今是北里的一位清倌。
　　系统判定，此女子拥有最顶级的数学天赋。
　　在看到系统评价后，苏墨也明白她为什么可以成为自己的辅助了，他如今确实需要一位算术过人的来辅助他。
　　苏墨回到家中，将家中剩余的全部银子装好，带着直奔北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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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里并非是在燕都城的北区，而是将东西两个区域重新划分四块后的北中心，位处青龙街安康坊，是燕都出了名的温柔乡，优伶倌人皆聚集于此地，燕都侠少，萃集于此，由于地方上奏燕都的进奏院有不少驻于此处，因此官员进场出入，才被戏称为“北里”。
　　说白了就是烟花之地。
　　苏墨按照系统给的地址，一路找到了一家名为含香阁的地方，此处之热闹，丝毫不输那人来人往的集市，且来这里的，都是些风雅之人，比起乱糟糟的集市要有秩序了许多。
　　不过这并不代表苏墨很喜欢这里，大门口有不少摆摊的穷书生，他们代人写诗，赚了钱以后再进青楼花掉，颇有些醉生梦死的感觉，这与喜欢清醒理智的苏墨正好相反。
　　“这位公子看起来有些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一进含香阁，老鸨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做这种工作，记住客人的脸是必备技能，她在苏墨点头表明是第一次之后，便开始向她推荐手下的新人姑娘，有些类似于销售工作，这些新入行的姑娘需要一些业绩，而那些经验丰富的自己有固定客人。
　　“这里可是有一位叫知恩的姑娘？”
　　苏墨表示自己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知恩？”
　　老鸨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们这儿确实有位知恩姑娘，可她不是倌人，只是个擦桌的小鬟罢了。”
　　在酒楼花楼这样的地方喝酒，穷人坐地上拿着碗喝，叫散座，有钱的才能坐在桌子上细细品酒，因此只要你能坐着有桌子喝酒，便有小鬟不呼自至，歌吟强聒，以求支分，即赏钱，谓之“擦座”。
　　“嗯？”
　　苏墨也是一愣，和系统给的情报不一样啊，难道自己找错人了？他道：“就是想听曲了，先叫她过来吧。”
　　老鸨面露难色，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公子，若是想听曲儿，咱们这里有很多倌人，谁都行，就连花魁水仙姑娘，公子你想听，咱都能给你弄来一个时辰，何必要找个小鬟呢？”
　　见苏墨沉默不语，老鸨知道他是非知恩不可的那类人，只得无奈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公子，不是不想给您安排知恩，只是这知恩姑娘，有些不识好歹，可能会惹得公子不快。”
　　“此话怎讲？”
　　老鸨摊了摊手，道：“公子，想必你也知道，所谓的清倌卖艺不卖身，不过是说说而已，银子到了，咱什么都能做，但这知恩偏偏当真了，只弹琴，其它的一概不做。前些日子被一位贵人看上，她不知好歹，偏要守着清白，咱没办法，就把她赶去做小鬟了。”
　　说道这里，老鸨凑近苏墨，小声道：“公子，不瞒您说，那位可是大贵人，惹不起，自从知恩惹了他成了小鬟，连让她擦座的人都没有，您若是强行让她来，传到那位贵人耳朵里，您今后在燕都的路，不好走。”
　　“我知道了。”
　　苏墨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老鸨，道：“去把人叫过来吧。”
　　“公......”老鸨面露难色，她不敢得罪那位贵人，又不知道苏墨背景如何，左右为难。
　　苏墨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想起女帝的脸，不由的微微一笑，道：“放心，论背景，这燕都还没几个比我硬的。”
　　“小的知道了。”
　　老鸨这才喜笑颜开，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一下子低微了，她随手拉住了一个路过了小二，细声道：“去把知恩叫......不，把知恩姑娘请来招待这位公子。”
　　小二听懂了老鸨话中的意思，露出一副恭敬的笑容，将苏墨带到了一张桌子旁坐下，没过多久，一位浓妆艳抹的小鬟便被小二带到了苏墨的面前，怀中抱着琴，轻声问道：“可是公子叫我？”
　　苏墨看着眼前这位身着一件天青色的翠烟衫的女子，她身材娇小，五官精致，皮肤白哲，乍一看并不惊艳，细看却是越来越好看，乖巧之中，还有一股灵气，脸上画着红妆，面靥、花钿、翠眉、斜红、额黄一样不缺，像是苏墨以前在博物馆壁画上看到过的唐代女子一般。
　　能驾驭这种妆容的女子，肯定不会太难看，这位知恩姑娘，应当是个美人胚子。
　　苏墨点头，招呼她坐下。
　　“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知恩抱着琴坐下，轻声问道。
　　苏墨摇摇头：“没什么特别想听的曲子，你先过来坐吧。”
　　知恩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苏墨说的，抱着琴坐到了他旁边，苏墨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碎银子摆在桌上，道：“帮我点些菜，加上一碟三十八文的酒。”
　　末了还多加了一句：“要正好花完。”
　　知恩接过银子，用手掂了掂，随即招来小二，报了两个菜，小二点头，将银子收入怀中，苏墨拦下小二，好奇道：“不称一称？”
　　这是重量未知的碎银子，它能换成多少枚铜钱也不知道，一般拿出碎银子，小二都需要称重，再定价，多退少补，若是没有这个动作，一般人都会觉得是想要坑自己。
　　“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知恩姑娘的手啊，就是一杆秤，她说是多少，那就准没错。”
　　小二怕苏墨不信，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称，将碎银子摆上去给苏墨看：“公子您看这重量，再看那墙上挂着的牌子，。两个菜加上一碟三十八文的酒，是不是正正好。”
　　苏墨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菜品木牌，价格加在一起，确实是正好值他这块碎银子，这下他来了兴趣，让小二离开后，又给知恩出了一道题。
　　“知恩姑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苏墨所提的鸡兔同笼的问题，在现在是一道非常简单的数学题，拥有许多种简单快速的解法，但它曾是古代非常著名的术数问题，绝大多数人都难以解答，更何况玉朝根本没有《孙子算经》这本书。
　　知恩也是一愣，一般正常人，都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问术数的题目吧，她被苏墨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给弄得有些迷糊，但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道：“兔有十二只，雉二十三只。”
　　“怎么算出来的？”苏墨兴趣很高，凑近询问。
　　“......”
　　知恩有点无语，想了很久，才小声的开口道：“公子，是来听曲的？还是来喝酒的？”
　　“都不是。”
　　苏墨摇头，看着知恩，认真道：“我是为你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