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颗星星给她》夏鹤清

10、第10章

　　秦晔一个人铺好了被子，又去浴室试了下水温，都没有问题。他一副贤惠家庭煮夫的模样，忙这忙那的，看得林潇都不好意思了，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帮他，可是他明显不需要人帮忙，去了反而会给他添乱。

　　秦晔那时候确实很委屈，每天干那么多活，还要被林潇嫌弃针对，整个家里就憨憨跟他最亲。现在风水轮流转，他是家里的老大，憨憨排第二，林潇嘛……后面排着去。他很记仇的。

　　“你现在是寄人篱下，要勤快点知道不？”

　　林潇比了个OK的手势，拍着胸脯说:“那当然了，我可不是白吃白住的，我每月付你房租。”

　　“你以为我差你那两个钱？你把这房子里的卫生搞干净就行了，请家政的钱可比你的房租钱多。”

　　“你怎么这么会算计？还让我给你打扫卫生！”

　　“瞧你这话说的，我没给憨憨洗过狗盆？没给你洗过衣服？”

　　“……”

　　行，她认了！

　　秦晔在健身房待了一个下午，期间还带憨憨去游泳池里学游泳。憨憨只会狗刨式，秦晔嫌它刨得太难看，教它用优美的泳姿游。可最后憨憨没学会，他也被带歪了，一下水也开始狗刨。

　　和他们的欢乐惬意比起来，林潇都要累趴下了。这房子有三楼，打扫起来要了她半条命，还不如付房租呢，她现在有的是钱。而且她也不欠秦晔什么了，底气那是蹭蹭地往上涨。

　　听着外面秦晔的笑声，林潇气得牙痒痒。正好到做晚饭的时间了，她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来，还拿了一大把干辣椒。不把秦晔辣成香肠嘴誓不罢休！

　　游完泳，秦晔抱着湿哒哒的憨憨，穿着个碧绿色的泳裤就进来了。

　　林潇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跳出来，拿锅铲指着秦晔:“我刚拖的地！你和憨憨……啊！”

　　这泳裤也太紧身了，勒出的线条看得一清二楚。林潇拼了命不让自己的视线飘到那尴尬的地方，可就是忍不住去看，这大概是本能反应了。

　　秦晔低头看了眼自己引以为傲的好身材，脸上没有一点羞怯，还抱着憨憨去厨房找林潇。

　　“你出去！先把衣服穿好！”

　　林潇红着脸，不停地往后退。

　　视觉上的冲击太强烈了，她快扛不住了，感觉随时都要晕厥过去。但凡秦晔长得丑点，再肥点，她都不会羞成这个样子。

　　秦晔和憨憨把她怼到墙角里，眨巴着眼睛看她，还是以前那副很无辜的模样:“我要是穿上衣服，你不就没的看了？”

　　“谁想看啊！”

　　“你不想看？刚才眼珠子都要飞到我身上来了。”

　　他越凑越近，存心逗弄林潇。

　　林潇都要挤到墙缝里去了，眼睛都不敢看秦晔:“憨憨，咬他！”

　　“汪……”

　　憨憨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没有丝毫攻击力，已经和秦晔是一条船上的了。

　　林潇举起手里唯一的武器，锅铲！硬是把秦晔逼退了好几步。她双手叉腰，学着村里那些战斗力爆表的大妈大婶，又蹦又跳，还晃着锅铲，动作十分丰富，就差再喷点唾沫星子出来了:“你以后在家里注意一点，好好穿衣服！我是个女的！”

　　“可是憨憨就没穿……”

　　“憨憨有毛，你有吗！”

　　秦晔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林潇:“我当然有毛了，你要看吗？”

　　“我说的是狗毛，你是狗吗！”

　　“我属狗的……”

　　“好，那你以后上街别穿衣服，跟憨憨一样趴在地上走路，我拿两根狗链子拴着你们。”

　　“……”那可不行。

　　林潇在秦晔白花花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起开！吃饭了！”

　　她盛菜盛米饭，看秦晔还抱着狗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咬着后槽牙微笑道:“快去穿衣服吧！别着凉了，小心窜稀。”

　　听见后面那两个字，秦晔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这都要吃饭了，你说这个……”

　　憨憨在秦晔怀里待得好好的，突然把狗脑袋埋到他胸膛上了，像是做了坏事不敢见人。林潇养了它好多年，知道它这是放屁了，就赶紧捂住口鼻，强忍着笑，看向毫不知情还抱着憨憨的秦晔。

　　刚开始秦晔还搞不懂林潇怎么突然把嘴和鼻子捂住了，直到一股恶臭钻入鼻子，直冲头顶，他赶紧屏住呼吸，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林潇！你放屁！”

　　“你才放屁！是憨憨！”

　　憨憨做贼心虚，脑袋一个劲地往秦晔怀里钻。秦晔嫌它臭，就把它放到地上，打开窗户通风，用脚在它挺翘的小屁屁上轻轻地踢了一下:“下次放屁提前吱一声，不带你这么阴人的……”

　　憨憨低着脑袋，可怜兮兮地“嗷”了一声，摇着小屁股跑了。

　　餐桌上，水煮肉片，剁椒鱼头，毛血旺，酸菜鱼……辣椒比肉还多。

　　秦晔咽了口吐沫，感觉胃里在抽搐:“你故意的吧？你知道我不怎么能吃辣的。”

　　“对呀，所以锻炼一下你吃辣的能力。”林潇笑嘻嘻地把筷子递给他:“这些菜我看了好多视频才学会的，你一定要多吃点。”

　　她笑得特别可怕，秦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筷子，夹了片鱼肉放进嘴里，战战兢兢地咀嚼着，热辣的味道逐渐在口腔里漫开，冲得他脸都红了，眼里爬满血丝。

　　“给我拿盒牛奶来。”

　　秦晔不停地吸气，嘴唇有些红肿。

　　林潇很听话地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出来，放到秦晔手边:“以前你做饭的时候，我都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现在换成我做饭，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多辣椒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你拐着弯骂我不是人呀？”林潇夹了片鱼和山椒一起放到嘴里，还没等辣味散开，就咽了下去:“喏，你看，一点都不辣。”

　　嘴里不怎么辣，喉咙那边像起了一团火。

　　秦晔怀疑地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被辣到的反应，就移开了视线。果然是他不太能吃辣。

　　林潇辣得几乎要面目狰狞，但还是气定神闲地端起碗，用筷子夹了一大团米饭塞进嘴里，迫切的想缓解一下喉咙里的灼烧感。

　　黏糊糊的米饭咽下去，不仅辣，喉咙里还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林潇喝了半杯水，吞咽时明显感觉到被扎的疼痛感。

　　“秦晔，我好像被鱼刺卡着了，快给我拿点醋来。”林潇急得不行。

　　“你以前住在海边天天吃鱼，还能让鱼刺给卡了？”秦晔忍不住要笑，可看林潇一脸不安，就把笑憋回去了:“喝什么醋，去医院。”

　　这种情况还是交给医生处理，他才比较放心。

　　“我喝点醋就行了，去医院那就是白把钱往人家口袋里塞。”

　　没病的人，去医院里那也得成有病的了。

　　秦晔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都要无语死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林潇委屈地抿了抿嘴唇。

　　她哪里是抠门？

　　她那是穷怕了。

　　◇

　　鱼刺本来卡得不深，可是林潇咽了一大团米饭，把鱼刺压下去了，所以特别难取。

　　她嘴巴被扒开，张得大大的，像只咆哮的河马。医生拿着喉钳伸进她嘴里，她“呕”了一声。幸好晚饭没吃几口，不然现在真得吐出来。

　　秦晔站在旁边看着林潇，跟看戏似的。她表情越痛苦，他就笑得越欢，特别坏。

　　林潇欲哭无泪，本想用辣椒整秦晔，没想到把自己搞进了医院。而且还是被鱼刺给卡着了，可真够没出息的。看秦晔掩着唇笑得停不下来，她恨不得扑过去把他胖揍一顿。

　　取了根小鱼刺，花了两百多块钱。

　　林潇心疼得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路上一个劲地跟秦晔念叨:“那就是根小毛毛刺，医生就拿钳子给我夹了夹，竟然要我两百多块！”

　　“钱都花出去了，你再怎么舍不得，它也回不来了。”

　　秦晔看得很开，因为这两百块钱他根本就不放进眼里。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来了辆救护车。

　　医护人员急匆匆地下车，把担架抬出来。

　　同时，一个黑西服男人跟疯了似的，红着眼推开围上来看热闹的人:“滚开！都给我滚开！别挡路！

　　目光触及那张熟悉的脸，林潇拽了下秦晔的袖子，指着那黑西服男人说:“那个人是不是你表弟？”

　　秦晔点头:“是他。”

　　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满身是血，已经看不清脸了，血水粘连的头发长长地垂下来，跟随风轻轻地飘动着，安安静静的仿佛死去了一般。

　　“那个女的是谁？怎么伤得那么重……”

　　该不会是秦默揍的吧，毕竟他都敢把自己的表哥扔进海里。

　　秦晔拉着林潇走到人少的地方，才淡淡开口道:“那是他的未婚妻，有精神病。”

　　“精神病？”

　　“嗯，都是秦默逼出来的。”

　　“……”

　　把表哥扔进海里，把未婚妻逼出精神病，这个秦默有什么毛病，怎么净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