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与木》Shh嘘

5、微凉

　　下午时间到了，李千凰留了个字条，也不管母亲会怎样生气，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天上不知怎的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同样的时间，昨天夕阳斜照，今日天便早早的昏暗了。

　　李千凰一边庆幸自己好歹套了件帽衫，一边沿着街边店铺的檐下走着，雨滴时不时会在店铺直接的间隙偷袭。
　　到达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走进那家店，这次仔细看了店铺的名字，“遇”，倒是十分相称。于是点了杯多糖的卡布奇诺，坐在窗边的老位置等着。

　　李千凰内心傻乐，看窗外雨慢慢滴着，车辆行驶溅起的水花，零落的行人举着伞或紧或慢地经过。
　　明明坐在店里却能感知到外面微凉轻风与潮湿空气。
　　好像这两天在这家店都是美好的时刻呢，李千凰这样想着，啜了口丝滑的卡布奇诺，连饮品都这样甜蜜。她连以后都想好了，如果能和秦柏谈足一整年，明年这个时候她已经放假了，不知道来这里还会不会下雨。

　　李千凰放空脑袋，毫无逻辑地思考起了未来，前一秒还想着秦柏今天来的话会对她说些什么，后一秒就快进到去哪儿结婚。
　　简直神魂颠倒，不知所谓。

　　她就这样一直想，想到天已经完全黑了，时间也早已过了约定的点。心中的侥幸都被外面的雨势打碎了。

　　秦柏没来。

　　或许是因为临时有事，或许是忘了，秦柏没有来。
　　李千凰突然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她完全忘了自己对秦柏而言可能只是一个说胡话的“孩子”，也可能是一个留不下痕迹的路人。

　　然而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她们萍水相逢，毫无联系，凭着她的一厢情愿挑起话头，也就勉强聊了几句。而秦柏那句约定也只是随口一说，应付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罢了。
　　李千凰不太情愿承认自己像个猥琐又油腻的大叔一样追着美女不放。

　　她想，终归还是要回到现实的。
　　等她回去，不知道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李千凰败犬一样在九点之前灰溜溜地赶回了家。
　　很意外地，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模样憔悴，还在绣着之前没绣完的那副十字绣，手指上多了个创可贴。

　　李千凰做足了一副落水狗的姿态，夹着尾巴洗澡去了。母亲拿着针，很久都没有刺下去，缄默不言。

　　二人度过了沉默的周末，几乎没有交谈。李千凰稍微有点不习惯，平日里总是母亲在说，她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如今母亲也沉默下来，屋子里静的像没人住。

　　然而这只是开始。
　　之后上学的几天，母亲也同样如此，不再交谈，不再训斥，却会准备好饭菜等她回家吃。
　　出租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