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老梗请退散[快穿]》Rehearsal

5、第 5 章

　　通过不开车通勤的方式，南昭已经跟霍晟楷与霍瑾都有过因搭车而产生的关联情节。

　　她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见好就收了，同样的手段可不流行反复使用许多次。

　　于是，她直接到自家兄弟的车库里去挑了一辆顺眼的车。

　　南昭还没把车开出去多远，小弟南骁的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姐，那可是我新买的保时捷，纯电动跑车，国内现在都没进几辆。”

　　“那不是正适合我这种事业女性吗？”她知道弟弟没跟她真的生气，“乖，拿我的卡再去订一辆好了，我急着用车上下班通勤，没时间等经销商那边的进口排单。”

　　南骁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起车子的事情只是借口，提醒她要注意家中两位大长辈的情绪才是真实目的：“老妈和外婆都非常生气。你回沪城都不提前跟家里打个电话。她们还是从别人那儿拐弯抹角听到的消息。”

　　“谁这么多嘴啊。”南昭开玩笑，打了左转向灯，变道往路口的掉头车道驶去。

　　南骁罕见地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他才慢吞吞地说道：“贺阿姨说，在君仕廷看到过你。”

　　南昭稍微反应了一下，她这几年都常驻港城，对于沪城这些高档住宅区楼盘的名字几乎全无印象，所以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起来，君仕廷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到那边去过，还被母亲的好友贺阿姨目击了。

　　“在君仕廷，贺阿姨还看到你和霍晟楷在一块儿。”

　　南骁再度抛出的重磅讯息，终于让南昭反应过来，是她回沪城刚下飞机那天，她在酒吧碰到霍瑾之后，坐他的车回去，司机半道上把霍瑾捎带到了他父母家。霍瑾的父母就住在君仕廷。

　　也就是那个时候，南昭和霍晟楷偶遇了，出于礼貌，客套地寒暄了两句。没想到，就是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短暂见面，都会被贺阿姨亲眼目睹。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姐，你不会要和霍晟楷复合吧？”南骁是有言在先的，“老爸老妈绝对不会接受的。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办，你就做好为了爱情被老爸老妈扫地出门的准备吧——虽然你现在也根本不靠着他们。”

　　南昭：“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我还没这么自轻自贱。”

　　她否认了自己愿意和霍晟楷复合。

　　南骁听她这么说，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说他了。那这个周末，姐姐你回来吃饭吧。你如果再不赶紧回来给老妈和外婆赔礼道歉，我猜就算你和霍晟楷坚决地划清了界限，这辈子都不见他，老妈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南昭无奈地笑了：“我现在不能跟你打包票。等我回办公室看一眼周末有没有行程安排吧。我确认完之后再给你回信。”

　　“一言为定了。”南骁不等她反悔，立马把电话挂掉了。

　　只不过，等他放下手机，准备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工作日午餐的时候，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家伙。

　　是庞临。

　　霍晟楷的好友，同时也是事业上的合伙人。

　　庞临的脸上还明晃晃地挂着偷听被抓包后的尴尬与难堪。

　　南骁面色一变，他迅速地复盘了自己刚刚和姐姐在电话里说的内容。

　　毫无疑问，该说的，不该说的，估计全都被庞临听得差不多了。

　　他当即感到挫败，甚至可能比庞临还要更加尴尬。

　　南骁想要做点儿什么来补救。

　　但当他站起身往庞临所在的位置走过来的时候，坐在另一侧、正好被廊柱挡住了身形的男人转过来，声线沉稳地同他打了一声招呼。

　　“南骁，好久不见。”霍晟楷的表情一片坦然。

　　南骁这下真的觉得事情彻底脱线了。

　　他恨不得当场直接宕机。

　　“您好，霍总。”他勉强挤出来一张言不由衷的笑脸。

　　*
　　*
　　南骁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午餐用完。

　　他在经历了一场彻底的社会性死亡后，很快就选择沉着脸色离开餐厅。

　　而留下来的庞临则一脸不可思议地审视着霍晟楷。后者作为话题中心人物，反而慢条斯理地将盘中的紫甘蓝叶放入嘴中咀嚼。

　　“你和南昭——”

　　庞临都觉得这话无从说起。

　　一个多星期前还冷着脸跟他说，自己和南昭绝对没有复合可能性的霍晟楷，居然已经偷偷背着他，和南昭做出了要为爱情不惜被家族扫地出门的悲情觉悟吗？

　　男人的心，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你和南昭——”

　　庞临不死心，又重复问了一遍，结果依然难以启齿，还是卡壳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霍晟楷连眼睛都没有抬，他应了一声：“嗯。”

　　庞临当即抓狂，他连掀桌的心思都有了。

　　什么叫“嗯”？

　　你霍晟楷嗯什么嗯啊？能不能给点儿更明确的反馈？

　　“南昭的团队会做沃思图的IPO。”霍晟楷突然岔开话题。

　　“这我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林俏就在南昭的团队里做实习生。”庞临对圈子里这些满天飞的绯闻早就了如指掌了，但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霍晟楷会重新和南昭走到一块儿去。且不说他霍晟楷是不是还有这个心思，但庞临认为，凭他对南昭的认识而言，她绝对不会回头接受霍晟楷的。

　　她当年在霍晟楷这儿栽了一个大跟头，走的时候几乎是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飞去港城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动机会原谅他——除非她是一个发疯的恋爱脑。

　　“我劝你别再想南昭的事情了。你跟她，没可能。”

　　霍晟楷一本正经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庞临知道自己前后矛盾了。之前在机场，没话找话问霍晟楷有没有可能与南昭复合的人是他，现在斩钉截铁地断言说他们之间没有未来的人也是他。

　　“我这次是认真的。”他跟霍晟楷强调。

　　如果南昭和霍晟楷复合，那么即使是站在霍晟楷朋友立场上的庞临，也会觉得痛心疾首。

　　霍晟楷没听他的，只是把手里的刀叉放下，拿餐巾擦了擦手指。

　　*
　　*
　　南昭下班后直接开车走，从地库上到地面道路之后，她踩着刹车放慢车速，最后稳稳地停在路边的临时泊车位上。

　　林俏还站在人行道上，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东西。

　　南昭降下车窗，唤了她一声。

　　林俏看到她很惊喜：“南律。”

　　她猜，林俏还不知道，她是霍晟楷的初恋女友。

　　“上车吧，我送你。”

　　林俏怎么好意思坐团队大律师的车。

　　“除非你跟我说，霍总和你约好了要过来接你。”

　　林俏还想张口就编造谎话，但南昭弯起眉眼笑着对她摇了摇中控台上挂放的手机。仿佛只要林俏承认霍晟楷过会儿会来接她，南昭就立马发信息给霍晟楷求证真实性。

　　“上来吧。我正好有话想要跟你聊聊。办公室里谈这些不太合适，路上说。”

　　林俏于是只能接受南昭的善意。她上了南昭的车，报了地址。

　　林俏住的地方，要走隧道过江，不算是市区里的黄金住宅地段。

　　南昭设置了导航。

　　“我刚回沪城，对这边的路都不怎么熟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太快了，这些大城市几乎每年都是变一个新模样。”

　　林俏又说了一声谢谢。

　　“没必要这么跟我客气的。哪怕你不是我的下属，仅仅只是霍晟楷的女朋友，我也该多多照顾你。”南昭借这句话引出了她想要和林俏聊的话题。

　　林俏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其实还有点儿不适应。没有想到，团队里的大领导会是霍先生的朋友。”

　　朋友，林俏选择了这个词语来形容她眼中看到的南昭与霍晟楷的关系。

　　南昭笑了笑，没有纠正她的误解。

　　她的注意力放在林俏对霍晟楷的称谓上：“霍先生？你现在还这么称呼他吗？”

　　林俏红着脸，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比较——”

　　她在斟酌用词。

　　“我可能比较尊重他。而且在他面前，总是稍微有一点儿放不开。”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南昭猜测道。

　　林俏点了点头。

　　“他是霍瑾的小叔叔。你会觉得有压力，也很正常。”南昭主动点破了这层关系。

　　林俏没想到南昭会和她说起这个。她立刻有点儿慌神，南昭都怕她会不小心咬到舌头。

　　“我没有任何冒犯隐私的意思。我只是碰巧知道这个状况。”南昭稍微踩油门加速，她即将驶上快速路汇入主线车流，她看向左侧反光镜察看路况，“我其实很欣赏你，从你对待霍瑾的态度上，我觉得我能从你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林俏很聪明，她听出南昭也曾遭遇过情感挫折，但她没有过问上司的感情经历。

　　“我也被当时的男朋友劈腿背叛过。”南昭的指甲在仪表盘区域的上凸弧面上敲了敲，提起往事，她已经没有感伤的情绪了，“这也直接导致了我远走港城，其实原本我进铨盛，就是在沪城办公室这边做非诉业务的。我在这里出生长大，我对这里很有感情，但无奈是伤心地。”

　　南昭轻描淡写地概括了当时的状况：“我和他是留学时的同学。当时我们都快毕业了，说好要一起回国定居在沪城，所以我在铨盛实习期结束后直接拿了转正名额，那时候我对未来已经有了很详细的规划，可能都有结婚的想法了吧——结果回波士顿去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被我发现他出轨了，于是一切都戛然而止。”

　　林俏没有想到，在她眼中强大到仿佛无所不能的南律，竟然也有这样的遭遇。

　　她还以为，南律在爱情上也该是把握绝对主动权的通吃大赢家呢。

　　南昭：“我从来不否定那些为了爱情付出所有的女性。她们孤注一掷去押宝的勇气，是我永远都做不到的。但对于我自己而言，我认为，事业才是自己最骄傲的成就，也是我全部安全感的可靠来源。”

　　前方进过江隧道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了。

　　南昭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我的感情生活太失败了，所以只能从事业上找回自信。”

　　她放慢车速，跟在前面亮着刹车灯的越野车后头。

　　“我刚才在你上车的时候告诉你，我有一些不适合在办公室里聊的话想要与你说。其实我是想问问看，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怎样的规划。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一定非要在当下把我看作是你的上司。我很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南昭看林俏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于是她又补充说道：“你是霍晟楷的女朋友，他的身家，他的家世，想必你也很清楚——你们如果还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你们早晚都会遇到这个问题的——”

　　“作为霍晟楷的伴侣，你迟早得做出选择。拼搏事业，还是回归家庭。”

　　“我想知道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