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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御剑跌灵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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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鞭本身不过是普通牛皮制成,当初定刑法之人用意为小惩大诫,即不伤门下弟子根骨,仅皮肉受痛。因此打法上也有些许讲究,分为注入灵力和不注入灵力两种。
眼下行刑的人,得了命令自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其他人放水。只好一视同仁给所有受刑的弟子注入灵力,好在不过是三分灵力,尚且扛得过去。
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减少灵力换来的是增加鞭数。寻枭低着头,在散落的发丝掩盖下,缓缓地扯出一个笑。禺山宗肮脏又令人作呕,这些人表面上奉公不阿,背地里干得净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会比上辈子更快灭掉禺山宗,在部刑司建立之前。
牛皮鞭裹挟着灵力甩进皮肉,他清晰地感受到血液从内里渗出,黏在皮肤上的触感。自打掌管部刑司后,寻枭已经快要忘记皮肉之苦的感觉,最后一次受伤还是右臂经脉寸断。
他记性向来不好,但总有人愿意帮他回忆,所以记不记得……
也没那么重要。
行刑结束后,大部分弟子都是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抬回房间修养。这些人里当然不包括寻枭,他虽然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惜没有人愿意抬他回去修养。
季择川心下感概:啧啧,这人缘还真是差。不是说好的主角嘛,居然能做到在禺山宗待了一年,连个搭把手的点头之交都没有。
“追云,背他回去,省得在这丢人。”
“我,我背他?!这扫把星……”命硬得很,自己爬回去不就好了。当然后半段追云不敢在季择川面前讲,作为季峰主的弟子他还是拎得清一些东西,私下弟子只要不越线,他几乎不管那些纷争。但也不许闹到明面上,更何况这还是在三院长老的地盘。
“你若想抱着他回去,为师也没意见。”
抱……抱着?寻枭和追云同时打了个寒颤,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由于季择川不太熟悉路,他便抱着狸花猫走在追云旁边,美其名曰和门下弟子更好的交谈。
他脑子里一边过着系统给他传输的世界观和人物关系,一边和追云进行确认。作为聿竹峰的峰主,季择川主要教授一些修仙界编年史,各类功法的理论应用,对修真的顿悟,以及符咒的详解。总的来说,聿竹峰是一个只教理论的学堂,因此峰上有大量聿书竹简,整个禺山宗的藏书皆在此地。故而聿竹峰虽都是松柏葱葱,却取竹字作名。
“明天就是《兵器论》的考核,追云你准备的如何?”
“那自然是……”连一半都没背下来啊师尊!明天居然是《兵器论》的考核吗?他怎么不记得,是他失忆了吗?追云试图挽救:“师尊你看寻师弟伤得如此严重,不如等师弟伤好了再进行考核。”最好拖他个十天半个月。
“所言有理。”还没等追云心下暗喜,季择川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心如死灰:“那就给寻枭单独安排补考,明天正常开考《兵器论》。为师相信你们,一定背的滚瓜烂熟。”
追云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灰暗的未来了,死在《兵器论》上的未来。甚至可以说,是禺山宗大部分弟子的未来。
“寻枭。”季择川突然点名。
“弟子在。”
季择川:“五日后上午你来藏书阁补考,下午公布所有人考核成绩。”
五日后就立马考核,他这副模样能从床榻上坐起身都是命硬。饶是如此,寻枭依旧恭顺道:“全凭师尊吩咐。”
经传送阵到聿竹峰,季择川立马着手安排考核场地,以及测试内容。每次考核不仅仅是聿竹峰的弟子参与,还包括其他三峰,如神农峰,万剑峰和仙飒峰,以及禺山宗主殿观海殿弟子。独立在外的只有三院弟子,他们一殿四峰就显得同气连枝。
值得一提的是,除却聿竹峰人丁凋零,其他三峰门下弟子内门近百外门近千。想来也确实有道理,修仙者求的就是一个学有所成,修为精进。
神农峰可授炼药制丹,博一个药师美名,在鸿蒙大陆上炼药师也算稀缺人才。万剑峰自不用说,个个骁勇善斗,视剑道如生命不断追求极致的剑意。仙飒峰主攻奇门阵法,符箓咒术,也是宗门内女弟子最多的峰。至于观海殿,虽弟子寥寥,但却是要从中培养出下一任宗主,是以修习百家所长。
在此种境况下,专注教书育人开学堂的聿竹峰就毫无竞争优势。又不是文曲星转世,考一个修仙界的功名也不能当‘状元’啊。
外门弟子三十二,内门弟子十一就是如今聿竹峰现状。
当然这一切和季择川无关,他正忙着用术法把聿竹峰最大的学堂——不诲堂,布置成一个隔绝外界一切干扰的幽闭式空间。杜绝了使用术法作弊,以及抄袭邻座弟子的可能性。
迈出学堂前,季择川还伸手探了探灵石的感应力,确认无误后才关闭不诲堂大门。
只要是没有重要剧情,确切的说是原著中没有记载的关键剧情。系统狸花猫都不会跟着他,也不管他做什么,这些时间季择川可以说绝对自由。
于是乎,季择川在完成考试安排后,悠哉游哉的准备去后峰尝试御剑飞行。他对修真界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玄幻剧,其中御剑飞行是他最感兴趣的术法。季择川在现代玩过滑翔翼,穿行于山谷中,但到底不是真正的遨游于天际。
他不知道的是,自个儿慢悠悠往后峰走时,寻枭恰好就在后峰。
原因是聿竹峰后峰有一汪灵泉,可以加速伤口愈合,知情者却不多。寻枭也是在前世带领部刑司攻上禺山宗,独自来聿竹峰躲清静时偶然发现这一汪灵泉。
那时候,他蹲在灵泉边仔细把溅在袖口的血迹洗净。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近处的清晰入耳,远处的略显模糊。寻枭边倾听这世间最凄厉地哀嚎,边掬起清水洗净衣袖上的罪证。
禺山宗几乎被屠杀近半,但凡是由教法堂定罪者头颅皆悬挂于堂,也正是这场惨剧奠定了部刑司在鸿蒙大陆的凶名,进一步巩固了圣殿对仙门百家的统治。
没承想时过境迁,寻枭越活越回去,现如今已经落得要靠这一汪灵泉疗伤。
他靠在泉水边大石头上,阖上双目养神。至多再待三个时辰,戒律鞭留下的外伤便会痊愈,麻烦的是那三院老匹夫留下的内伤,估计还要多来这灵泉两次。
再说季择川这边,他祭出佩剑寒蝉,施术法使其悬浮在半空中。盯着那柄泛着蓝光修长佩剑,季峰主犯难了。寒蝉无疑是造剑工艺美感之最,窄长型的剑身,弧刃平滑且光亮,碎冰纹遍布剑脊,柄部亦是玄铁浇筑而成。
唯一的问题是,剑身太窄,季择川担心站不稳。
不管了,就算掉下来依照这具身体的修为也摔不死,元婴期,在修真界还算不错的实力。季择川站上寒禅剑,丝丝剑意缠绕在周身。他试着踏剑向前滑行,寒禅剑发出欢快地嗡鸣在半空中游行,甚至想要带着他在空中画个圈。
佩剑认主,尤其是寒蝉这种名剑,可以说是剑随心动任尔游。季择川乘风而上如轻舟踏水,过天幕而不留痕,扰飞鸟而不露迹。
就在他意得志满,正打算去别的山头兜兜。只听“砰——”的一声,季择川撞上了禺山宗的护宗结界。
禺山宗是不是有病!在天上设什么结界!这是季择川跌落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扑通’一声巨响,灵泉水花四溅,激起数十丈水柱。惊得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寻枭猛地睁开双眼,有危险?!
这灵泉周围莫不是有什么妖兽?他紧盯着平静下去的水面,戒备到极致。终于,在寻枭地注视下,一只手从水里探出,紧接着身穿烟灰色蜀锦宽袍的男人破水而出。他似乎有些恼怒,一对含情目满是不耐烦,湿透乌发被顺手揽在背后,寒禅剑自空中被召回消失在袖中。做完这一切,季择川微微偏头,这一偏就和寻枭四目相对。
两个人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句话:他怎么在这里!
“师尊?”时运不济,他就不该来灵泉疗伤。眼下被这厮撞见,不知道又要使什么法子折辱他。
“嗯。”季择川不太想理他,随口应了声就没有下文。
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位书中男主的样貌,也加上寻枭一直低着头形容狼狈,季择川也没太在意。现下看来,他这长相和标准男主完全背道而驰。
完完全全一副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样貌,眼型偏圆尾部微微下垂,瞳仁却是极幽深的暗黑色,照不进一丝光亮。脸部线条略带钝感,配上微笑时带出的梨涡,平添几分天真无辜。
令人感到诡异地沉默过后,寻枭决定先开口:“师尊刚刚是在练功?”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小子说话过大脑了吗?
“闭嘴,疗你的伤。”
“!”
季择川你好样的,有朝一日我定将你大卸八块,挂在聿竹峰山门上示众!
欸?等等。这厮居然没有惩戒他私用灵泉,禺山宗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师尊之前是这样的吗,寻枭有些记不清,前世他和季择川交集不多,少有的几次都没什么好事。像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私下会面,从未有过。
寻枭决定多试探一下,他这次重生回来就在刚好禁地,索性当时将计就计去禁地原本关押炉鼎的地牢,没想到却空无一人。是被转移了?还是说此时尚不在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