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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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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墨十一年.伍月
江东匪患猖獗民不聊生，宸墨帝命钰王苏君予率兵前往江东剿匪，限其五个月归京。
同年柒月
江南洪涝成灾淹死上千人，宸墨帝命晟王苏君弋前往江南赈灾慰民。
同年拾月
南疆战事突起，北疆战事不断。
在京闲置可出征的将军并无，对此宸墨帝忧心至极。
次日朝堂上太子苏君寒请命。
“太子苏君寒，请命率兵前往南疆平定战乱。”
云陵侯言虞当即站出表示。
“臣言虞自愿随太子出征南疆。”
宸墨帝知晓其二人感情深厚，欲答应将二人派往南疆。
此时太子苏君寒却反驳道。
“云陵侯尚年轻且无经验，南疆艰险恐怕难以胜任将领之职。”
云陵侯言虞听见太子所言甚是震惊欲反驳再次奏请，太子却也再次开口道。
“太子苏君寒自请亲率大军前往南疆平定战乱，望陛下应允。”
说完跪于大殿之上神色认真却又淡然至极，太子的自请出征解了宸墨帝的燃眉之急，宸墨帝颇为高兴。
“允太子出征南疆，下令命其率精兵十万铁骑三万，另命云麾将军陆湛率长平军前往南疆，十日之后由朕亲自送太子与大军出征。”
太子起身，朝堂众人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唯有言虞的桃花眸之中失了光彩。
下朝之后一众大臣围着太子夸其大义，云陵侯言虞瞥了一眼那堆人和那堆人里最扎眼的当属太子苏君寒。
脸上挂着浅笑点头应对，笑意却不曾达眼底，随后云陵侯言虞一脸不高兴地入了后宫。
“言虞给姑祖母请安。”
贵妃椅上的慈懿皇太后闻言睁开凤眸，看见了一脸委屈的云陵侯言虞，起身打趣道。
“小虞儿怎么了这是，快过来让姑祖母好好瞧瞧。”
言虞起身走到皇太后身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已经成年的云陵侯双眼含泪，要知道言虞在老云陵侯身死之时也不曾落泪。
慈懿皇太后见状立马起身拉着言虞问。
“小虞儿，这是怎么了？”
小虞儿，皇太后打小就爱这么喊他，算是长辈对晚辈的爱称吧。
过了一会，言虞强压着泪水但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地说。
“今日在朝堂之上太子请命出征前往南疆。”
“那小虞儿也想要去吗？”
言虞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还伤心呢？”
“太子哥哥不让我去，说我没有经验无法作为将领出征。”
言虞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太后瞧此颇为惊异，但还是从袖口里拿出手帕为言虞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出言轻声安慰道。
“小虞儿，你虽是言家的云陵侯却尚且年轻，如今也不过十四，战场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陌生了一些。”
“可是……”
“小虞儿乖，寒儿也是为你好。”
言虞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过不去这道坎而已，或者说他离不开太子。
慈懿皇太后拉着言虞坐在贵妃椅上，拉着言虞的手劝慰着言虞。
言虞虽然明白皇太后所说但依旧伤心，低着头默不作声，眼泪轻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是言虞哭累了就这么睡着在了慈懿皇太后的身边。
“太后，小侯爷睡着了。
慈懿皇太后看了看熟睡的言虞，示意让太监扶言虞躺下。
宫女拿来薄毯皇太后亲手给言虞盖上，皇太后身边的姑姑给太后拿来沾湿的帕子，皇太后接过轻轻地擦净言虞脸上的泪痕。
“这么多年，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小侯爷这么伤心。”
一旁的宁姑姑扶太后坐下，颇有些意外地说。
“哀家从小就养着他，连睿儿走的时候他也没哭，今儿倒是落泪了。”
言睿，老云陵侯也是言虞的父亲，死在北疆那时候言虞不过六岁。
“太子爷要是愿意带他去，或许就没这些了。”
“寒儿是知道南疆战事艰险，怕卿卿去了不安全，也是为他着想。”
“太子爷打小就淡漠清冷，若不是您将小侯爷送去，太子爷怕是也不肯带的。”
“寒儿打小就喜欢小虞儿，自然也是不愿意看着小虞儿无人照料的。”
“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阳西落晚霞初现。
“孙子给皇祖母请安。”
正在同宁姑姑下棋的太后看见来人，放下棋子，宁姑姑也随即放下棋子退出了内殿，将空间留给了祖孙二人。
“来了，起来吧。”
“谢皇祖母。”
“来干嘛，不是来看哀家的吧。”
“皇祖母，宫门快关了，孙儿来带卿卿会东宫。”
“寒儿，你也算是在哀家膝下长大的了，同哀家说句实话吧。”
“不知道皇祖母是想问什么。”
太子苏君寒一身墨竹长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太子风范。
“哀家想为你纳妃你不肯，如今南疆战事突起你又不愿带小虞儿一同前去，你说你是为什么。”
“回皇祖母，孙儿只是想先有功绩对得起先帝和天下百姓的期望。”
“那南疆一事呢。”
苏君寒怔了怔才缓缓开口道。
“南疆艰险，孙儿不想他涉险，云陵侯府如今只有他了。”
皇太后看着苏君寒的凤眸，苏君寒对上皇太后的眼神，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你喜欢小虞儿，是吗。”
“是。”
“寒儿，你是太子啊。”
“孙儿知道。”
“若你不是太子，你要娶谁都行，可你是太子是我南诏国未来的希望。”
“孙儿从言泠王到皇太孙又到如今的太子，从不曾辜负任何人的期望，也对得起这天下苍生，如今孙儿也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活一次罢了。”
“那他呢，且不说小虞儿喜不喜欢你，小虞儿是云陵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你让他怎么办。”
“孙儿明白。”
“寒儿，南诏国不会允许一个男人做太子妃日后做皇后的，即便他是云陵侯是哀家的侄孙。”
“可是孙儿从未想过要做太子。”
“胡闹。”
“你是嫡长子，一出生就被瑾瑜帝带在身边封为言泠王，你是天生的王者。”
“王者不会辜负自己的爱人，就像先帝皇祖父那样从未辜负过您。”
“寒儿……”
“时候再晚宫门就真的要关了，孙儿要带云陵侯回去了。”
“罢了，你带他走吧 。”
苏君寒走进一旁的屋子，看着熟睡的言虞，眼睛微红肿着便问道。
“宁姑姑，他这是哭了吗？”
宁姑姑看了看眼前这个太子，回答道。
“小侯爷今儿一来就双眼含泪的，虽说这眼里没有掉下来但也看得出是十足十伤心的，同太后娘娘说着说着便睡过去了。”
苏君寒弯下腰抬手轻抚过言虞的脸颊，轻声地说。
“难为他了。”
“要把小侯爷喊醒吗。”
“不必了，孤抱他回去就是。”
“也好。”
苏君寒抱起言虞，怀中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舒服，苏君寒放柔了动作，言虞才松了眉头。
走出殿内，皇太后正在看棋局。
“孙儿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看皇祖母。”
“走吧，这夜里风大莫要让小虞儿受了风寒。”
“皇祖母，待出征归来孙儿定向天下证明所爱便是对的。”
最后慈懿皇太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让太子走。
太子离开了皇太后宫里，抱着言虞行走于宫巷之中。
“阿宁，你说寒儿是真的喜欢小虞儿吗？”
太后问一旁的宁姑姑，宁姑姑下了一步棋，笑了笑说。
“娘娘在怕什么。”
“哀家怕寒儿是为了稳定太子之位，更怕他对小虞儿只是一时兴趣。”
“太子爷打小对谁都没什么感情，唯独对小侯爷十分好，娘娘何不相信太子爷呢？”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
“寒儿毕竟是太子，日后要做皇上的人啊，他就是再喜欢小虞儿，小虞儿也没法子怀上龙嗣啊。”
“娘娘，孩子也是可以过继的啊，平阳郡主不就生下了皇长孙吗。”
“哀家倒也不是不同意他们二人，只要他们互相喜欢也就够了。”
“罢了罢了，你陪哀家继续下棋吧。”
“是，我的太后娘娘。”
两人对视一笑，又开始下棋。
宁姑姑从小就跟太后，陪太后从小姐做到太孙妃又做到太子妃皇后，如今已经是太后了。
宁姑姑一生未嫁，连宸墨帝都是宁姑姑看着长大的，十分尊重她。
东宫太子府，一辆马车停于门口。
“太子，您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东宫管事叫林萧，也是肃离帝为太子苏君寒培养的人。
苏君寒抱着言虞走出马车。
“把小侯爷交给我吧。”
苏君寒看了一眼林萧。
“他睡觉轻，我来就行别惊着他。”
“是。”
苏君寒抱着言虞径直走向太子寝殿，将言虞放在榻上。
其动作之轻柔就好像稍微重一点，言虞都会消失似的。
苏君寒为言虞盖上被子，言虞刚开始因为的不习惯被放下的皱眉已然舒展。
看着毫无戒备的言虞，苏君寒左手撑床右手轻盖言虞额头，低头吻于自己的右手手背。
这个动作很轻也很短暂，像是怕被发现似的迅速起身，站着看了言虞许久才走出寝殿。
“太子，您要用膳吗。”
“不必了，去书房。”
“是。”
苏君寒走在前面，林萧跟在后面，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表情不太轻松。
走进书房，书房里有许多大家的绝迹书画古董，那是瑾瑜帝和肃离帝留给太子的物件。
“坐吧。”
林萧关上门却并没有坐下，有些质疑口吻地问道。
“一定要去吗？”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所见，十日之后陛下会亲自送我出征。”
苏君寒的凤眸不曾有一丝波动，似乎根本不在意林萧的质问。
“南疆艰险，此去恐怕难归。”
“我不去，卿卿就要去，他还年轻没有经验，比我更难脱险。”
“您真的喜欢小侯爷吗？”
“阿萧，你逾矩了。”
“林萧知道了。”
书房内没有了声音，良久后，苏君寒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跟我说说你收集到的消息吧。”
“嗯。”
“此次南疆战事来势汹汹，短短几日便已攻破数座城池，如今安南将军正在奋力守城等待援军。”
“云麾将军什么时候能到。”
“云麾将军于明日一早开拔前往南疆，但由于长平军所驻甚远，恐怕不会比我们早太多到达。”
“命三万铁骑后日前开赴南疆助安南将军守城，另命三万精兵五日后开拔。”
“剩下的呢？”
“十日之后，我亲率剩下的兵将开赴南疆。”
“那我先去准备。”
说完，林萧欲起身出门，苏君寒却摆手开口阻拦到。
“你留守京都。”
声音一如往常地清冷，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感情。
“为什么？”
“京都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
“南疆艰险，万一你有危险我还能给你挡箭，留在京都我什么都做不了。”
“南疆此事是针对卿卿来的。”
“可是京都还有晟王殿下他们。”
“晟王和钰王都被委派有任务，如今的京都局势难料。”
“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信任你。”
苏君寒对着林萧淡淡的笑了笑，真的很淡但真的很让人动容。
“我知道了。”
“卿卿快醒了，你让人准备些膳食送到我的寝殿去吧。”
“是。”
林萧起身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苏君寒突然开口。
“林萧，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他。”
“知道了。”
林萧答了一句便快步离开了书房，苏君寒看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好玩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