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像只八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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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左灵潇愿不愿意，时间线都不会拨到更早之前。系统忙着自查，看看右忆是通过什么方式影响了系统好感仪和攻略对象判定条件，没时间搭理她对于试题更改的碎碎念。
她无比烦躁地考完了最后一堂物理课，出门时左右瞧了一眼，没有右忆，也没有余婷唐航。没有名字显示的同模男同学们勾肩搭背地走过去，已完成攻略清除的女同学再次恢复了无名同模的模样，因此，那些带有名字的彩色npc在人群里格外醒目。
左灵潇绕过正在下楼的右忆，避开携手走过来的余婷唐航，趁着人群还没开始涌动，当先跑回教室去。她熟练地打开多媒体控制台，掏出充电线，让手机开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接上耳机，烦躁地敲动讲台，把系统从自检状态叫了出来。
“你查完没？右忆什么情况啊？”
“正在调取检测数据：她的数据流有异常情况，可以通过电流影响带电物体。应该是通过你身上的生物电入侵了系统。”
“生物电我懂，不过你居然是电力系统的？噗嗤——你好菜啊，这么低级？”
系统冰冷无情地回答：“系统等级和功能是根据宿主能力和愿望分配的，由于您长期任务失败，我从以太虚拟变成了电力驱动。”
有几个灰色同学陆陆续续从后门走进来，左灵潇淡定地收回充电线，笔袋丢进抽屉，趴在了桌子上。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行。再说了，我死的时候明明想的是：‘愿天下姬佬不再遇见直女’，你却把我抓进来抽直女，你好意思？”
“等宿主完全清除本世界的直女数据，你当然就不会再遇见她们了。”
左同学敷衍地回答了它几句，右忆拉开板凳在她旁边坐下，一张纸飘到她眼前。
分组意向表上，她只能看见三个有姓名的人——右忆、她、唐航。唐航的签字龙飞凤舞，右忆的字笔锋凌厉，夹在中间的她仿佛瘫痪多年的重症植物人突然清醒，颤颤巍巍地用脚写下自己姓名，笔画七零八落，勉强像是人写的。
“这什么东西！？”
“小组分组，你总该是识字的吧？”
左某一脸惊恐地转头看着她：“不是出成绩才分组吗！”
右忆似笑非笑地点点自己脑袋：“优等生有特权，顺便帮你代签了，不用谢。记得以后模仿我的字迹。”
“我们要讲点道理吧？”
“不是你跟老师说想和我一个组的？”
右忆打开笔盖，把她们六个人的名字填在教室正中的座位格上，左灵潇被她和唐航左右夹击，牢牢占据全班C位，是老师抬眼就能看到的学生，也是答题高危人群。
“我是随便说说，你不至于看不出来……你干嘛老逮着我折腾。”
她叹气一声，继续趴回桌子上，系统大概因为右忆身上那个奇怪的电流bug，沉默不语。左灵潇后知后觉想起来，旁边的人导致她的攻略任务直接被篡改，但她现在颇有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慨，并不是很想刷右忆的好感。
“为什么……”右忆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我来这里这么久，你是唯一一个能信我胡说八道，班主任是我爸的人吧。你既然要跟我学习，我总不好看你成绩太差。”
左灵潇直觉性地认为这话里带有别的意思，但她脑袋一滚，拿后脑勺对着右忆，蹭到墙边，眼一闭，摆摆手。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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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依照她过去的生活复刻的世界，就连天气变化也完全一致。
第一次摸底考试之后的周末会是两个白天放晴而夜雨绵绵的日子，按照之前的任务进程，她多半会邀请刚认识的攻略对象出去逛街——顺便借由因对方记忆而产生的街道，了解她在现实中的本体。
但右忆成了这个例外，左灵潇可不想赌一赌，看看自己会不会被这个人抓到图书馆去预习功课。
从光斑里踏出来，上学路依然吵嚷不停，今天没能遇见熟悉的人，她安安稳稳地抵达了教室。
右忆在值日——擦干净班主任上次班会留下的板书，整理好粉笔盒，在黑板上写下今天晨读的内容要求，漂亮的粉笔字勾出一个尾弧，她反手将粉笔丢进盒子里，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提着早饭蹑手蹑脚溜进来的左灵潇。
她的同桌脚跟一转，昂首挺胸地走出教室，一溜烟跑到平台上吃早饭去了。
右忆慢条斯理地拿着抹布将多媒体控制板擦干净，电流声从她指尖划过，一些嘈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站了一会儿，收拾好东西，走下讲台。
左灵潇磨磨蹭蹭到早读铃声响起，纪检同学出现在本层时，才不情不愿地挪回教室里。
作业本上一片空白，练习册倒是写了名字，填了空白，她有老老实实写几分正确答案，那就只有老师才知道了。
右忆扫过去一眼，哽了一下，放下手机，问她：“为什么不写作业？”
“懒得抄题目。”
“拿去抄，不多，早读课能写完。”
左灵潇随手翻开她的数学本，题目干干净净地抄在通行格上，右忆大概是某种强迫症，第一行字都得空两格，看起来跟老师在投影仪上打开的试题文档没什么差别。
“你不是也没写！”
“你能考……前十的话，应该也可以不写。”
左学渣瞪大眼睛呵斥她：“特权阶级是我们要消灭的，你还敢明目张胆，我要告校长！”
右忆骄矜地点点头：“那你去啊。”
系统一见右忆就哑炮，左灵潇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将她的本子一推，往桌上一趴。
“不写，你总不能强迫我。”
右忆好好地将本子放在她的书堆顶上，过了一会儿，左灵潇手臂空隙里被塞过来一个外放mp3，她同桌的声音如魔咒般响起。
“左灵潇写作业，左灵潇写作业，左灵潇写作业……”
左灵潇如同见了蟑螂一样从桌子上弹起来，一把抄起桌上银白色的小东西，惊诧地望向戴耳机在看电影的右忆。
她估摸着自己说话右忆也听不见，嘟嘟囔囔了一句：“幼不幼稚……”
没多久，“左灵潇写作业”自动切换了下一首：“不写作业成绩差，不写作业成绩差，不写作……”
左灵潇一把按下关机，将东西丢回右忆抽屉里，从书堆上拿起作业本，抄完题目，本子一扣，气势汹汹地直接打包传给小组长。
右忆停留在电影上的目光分给她一秒，和善地提了一句：“希望明天你也可以这么早交作业。”
话音刚落，左灵潇脑子还没转过来，门口来个隔壁班的同学，敲响一片寂静的教室，从门口探进头来：“你们班学习委员是哪个？代老师让到办公室拿成绩单和分组名单。”
班级里顿时沸腾起来，右忆一走，唐航三两步从教室后面迈步过来，“哐当”坐在左灵潇旁边，好奇地低头凑过来问她：“你知道右忆选哪里坐吗？她好像上周就知道了。”
选在教室里最炫酷的，最精彩纷呈，最得老师关注的地方。
左灵潇腹诽两句，眨眨眼，状若无辜：“我不知道，她没说，我跟她又不是很熟。”
“但她说整个小组里，她觉得你是她最期待的组员，”唐航挠挠头，“行，等下就知道了。”
大高个体育委员一离开，右忆就从门口走进来，把座位上的左灵潇提溜起来，塞给她一盒胶水，让她到后门黑板上贴成绩和分组。
左灵潇看着她头上纹丝不动的进度条，撇撇嘴，打量着座位图上那个稳居中心的自己名字，哀愁而无奈地叹气出声。
警惕女人，警惕满嘴跑火车的年轻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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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连续一周都没有任何动静。
即便是在左灵潇回到白色空间时，它也只会在她脑海里发出无意识的“滴答”声，一如左灵潇的灵魂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你倒是动弹动弹。”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左灵潇在纯白色的虚无里打个滚，脸朝下埋在云雾里。
“弄个浴缸出来，我要泡澡，我好累，我脑袋疼。”
白雾翻滚出浴室和热水，她几下扒光自己躺进去。魂灵不用害怕自己再给自己淹死第二次，她相当放松的瘫软下来，很快就打了个呵欠。连轴转的疲倦本不应出现在这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她却慢慢垂下眼帘，几要沉睡过去。
刚进入那半梦半醒的状态，耳畔忽地响起右忆的声音——“起来写作业。”
左灵潇“扑通”一声从浴缸里弹起来摔到地上，她往后捋一把水淋淋的头发，暗骂了句脏话，气愤不已地擦干净水，扒拉套衣服穿好。
书包里的作业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周末有两张试卷要写。她认命地掏出笔开始填空，语文作文仍旧只留下一个标题。右忆念过她这件事好几次，左灵潇偏偏在这儿头铁得不行，任她怎么乌鸦嘴威胁：喝水呛到、吃面没调料、上课必被点、凳子会断腿、走路平地摔……都没效果，右组长到底是作罢了。
左灵潇收拾完，大声嚷了一句：“小废柴，在不在？你停电了？干嘛呢，出来干活了，我是不是你宿主啊，你又想降级？”
回声在空间里传来传去，系统仍旧只有“滴答”的运行声。
“真不在啊……可以。做个锤子的零，左爸爸今天就要去收拾右忆，让她知道我不是纸糊的老虎！”
左灵潇踢了一脚柔软地面，将书包甩上肩膀，捏响指骨，气势汹汹地迈向光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她像只八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