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臻》原乐由

33、第 33 章

　　春归号的伙计拿了两张灵牌递给两人，然后带着他们乘着升降台登上了船。

　　楼船的甲板上很大，似乎有人正在宴请宾客，围坐在那里的有男有女，饮酒作乐特别热闹，他们中间有一女子正抱着琵琶旋转起舞，那女子身姿曼妙，两片嫣红的朱唇，润如花瓣，笑起来格外迷人，琵琶声缠绵而起，她脚踝上的铃铛也随着她的舞步响了起来。

　　楼船上二层，三层也有客人出了房门站在廊间或是下到甲板出欣赏女子的歌舞，见女子下腰用嘴叼起一杯酒后一滴不漏的喝完放回桌面，都忍不住拍掌叫好，显然是被那女子的风姿迷住了。

　　叶臻也忍不住站在一旁欣赏起来，还对身边的邵耀说道，“你看那女子体态风流，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那腰肢真是软得很。”

　　邵耀偏头看向叶臻，低声笑道，“我的腰也很软，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叶臻脑海中瞬间浮现他下腰用嘴叼起酒杯的画面···

　　“你在想什么，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没...没什么···”

　　伙计见两人停了下来，有些自豪地介绍道，“坐在中间的那位男子是我们少东家。”叶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那位少东家的背影，唔，背影挺拔，衣着挺华丽。

　　南州赵家的少东家，赵俊杰，听说是个商业奇才，不输其父。叶臻心头浮现一些之前看过的情报，继续跟着伙计往前走，一边问道，“那正在跳舞的姑娘是谁？”

　　“两位竟然不知道？”伙计语气有些惊讶，但是见两人长得平平无奇的样子又有些明了，那些青楼的书寓姑娘们不缺钱财，她们爱才也爱俊，这两位看起来像是修士的公子长得不俊，想来也是忙于修炼，平时很少流连青楼。他笑着说，“正在跳舞的那姑娘是紫宸府花月阁的当家书寓——杜若姑娘。我们少东家这次来紫宸的目的就是邀她去南州参加百芳宴。少东家游说了好久，又花了大价钱才请动她去南州，今年我们少东家派人邀各州各府的书寓们来南州参加百花宴，而且这两天就是因为杜若姑娘要去南州参加百芳宴这一消息传出后，春归号的雅间一下子就卖完了，许多人都想去南州开封府看看到底是哪家书寓能拔得头筹，成为花魁。”

　　伙计说完后推开包间的房门，站在门口对叶臻和邵耀说道，“两位公子，你们的包间就是这间了。春归号一层是用饭食的地方，二三层是雅间，四层是顶层，风景最好且只有四间包间，持灵牌方可进来。这四间分别是春花，夏月，秋叶，冬雪，两位住的这间是夏月间，晚上无需去观星台，推开窗门便可赏月。有事摇铃换人便可。”

　　包间的确宽敞，正厅，茶室，还有隔开的两间卧房，正厅连软塌都摆着好几张，但是却不显挤逼。叶臻走进去就看见了窗户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画，上面有一句题词，“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邵耀站在她身边说道，“落款是赵睿，也就是现在南州赵家的当家人，赵家嫡女嫁给了南州州主为妻后，赵家一跃而上成了新贵。民间传言历任南州州主的枕边风威力大得很。”

　　叶臻摇摇头，南州州主的风流韵事可是每年都会在朝报上见几出。

　　两人坐在茶室，邵耀一边泡茶一边对叶臻笑道，“这包间的摆设的确极其讲究，有雅士指点过，这套紫砂壶茶具出自名家之手，现在不多见。”

　　叶臻接过他递过来的清茶，有些不解地问邵耀。“我们是去看百花节的，适才伙计说的百芳宴是什么？”

　　邵耀眉头一挑，看她真的像是不太明了后解释道，“南州百花节在初春之时，百芳宴在春末夏初之交。百芳宴许久之前只是几家青楼之间书寓们的比斗，用来吸引客人的一个噱头。直到当年长空公子策马开封过，为几位名不经传的青楼女子写了几首诗词，这些诗词让她们的美貌名传天下，一跃成为开封府的当红书寓，也让世人知道开封府的青楼和红馆。长空公子更是成了座上客，他的风采至今在开封流传。”

　　叶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回想了一下，“师叔的确有提过，但他只是说了句春末一定要去南州赏百花，现在看来此百花非彼百花。”她说完又接着问，“那青楼和红馆又有什么区别？”

　　邵耀从茶桌下的解释道，“南州的青楼大大小小加起来可能有几十家，不过规格大名气盛的就那么几家，一等二等青楼只卖艺不卖身。各家青楼的头牌被称为书寓，红馆的头牌被称为伶人。而南州在每次百芳宴后会选出当年的百花之主，也就是当年的花魁。每年各家青楼红馆都会选出当家书寓和伶人参加百花宴，若是出了花魁，那家青楼下一年的生意不用愁了。青楼是男子消遣的地方，红馆么，是女子去消遣的地方。”

　　叶臻托腮偏头看着邵耀，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邵耀眯了眯眼，冷不丁地问，“在想什么？”

　　“你若是去参选，花魁非你莫属！”叶臻脱口而出，说完后马上反应过来，用右手握拳低咳了几声。

　　邵耀朝她一笑，笑得叶臻移不开眼，只觉得这人就算改了相貌，那双多情眼想勾人也是信手拈来的事。他压低声线，那声音辗转缠绵，“我若挂牌接客，只接叶臻一人。”

　　“···”叶臻只觉得此刻心跳有点快，她端起茶杯，一口喝完，也没尝出什么滋味来。“我先去里间看看，这些天你睡左边那间，我睡右边那间。”

　　待她离开后，邵耀半晌后才收起她刚喝过的茶杯，春日暖洋洋的光线透进屋内，照得他的耳垂后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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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春归号已经慢慢悬浮于高空，在催促客人回船的号角声中，叶臻睁开眼。她起身后在地上探寻了一番，不出所料地发现了地板的夹缝中放了几张上等的聚灵符，适才她修炼了一会后就发现四散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朝她体内涌去，聚集得极快，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了灵雾中，经脉中的灵力循环运转，丹田内的元丹不多时就被灵力填满了。

　　叶臻心底再次感叹道这赵家真会做生意，上等聚灵符可是造价不菲。她绕过屏风，看见邵耀正站在窗户前往外看，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夕看落日圆，夜观星子耀。这房间的风景独好。”邵耀拿起旁边小桌上的杯子递过去，“方才侍者送过来的百花灵露，说是南州纯酿，尝尝。”

　　叶臻接过喝了一口，灵露清甜，含着淡淡的花香味，“楼下的宴饮已经停了，马上快开船了，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推门走出夏月居，楼船的四层已是最高处，两人绕着回廊走了一圈，发现其余三个包间都是一片黑暗，客人未归。夏月间居于西面，春花间在南面，秋叶间在北面，冬雪间在东面，除了这四个包间外，还有一处空旷的观星台。

　　坤鹏一日乘风起，耗尽灵石百千斤。但是若换成灵晶的话，几十斤灵晶便可驱使坤鹏在空中飞一日，淡不可察的结界把春归号包裹了起来，船身微晃，渐渐地云海在窗边飞速而过。楼船穿梭在黑夜中，下面是万家灯火，上面是点点星光。

　　这楼船速度快但却飞得极稳，叶臻和邵耀站在观星台上，从坤鹏的设计构造聊到地面经过的山川河流。两人月下闲谈，直到月上中天，楼梯间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夏月居门口亮灯了，不知里面住了哪家修士？赵兄果然大才，据我所知现在好多人都想去开封看看半个月后这汇集天下美人的百花宴，不知最后是哪位书寓夺得花魁称号。”

　　“南州的姑娘柔情似水，北州的姑娘冰肌雪肠，东州的姑娘仪态端庄，西州的姑娘热烈奔放，中州的姑娘兰质蕙心，最后怕是迷了你们的眼。”

　　“多亏赵公子舍得下本钱，各州的一二等青楼都送去了邀请函和来回路费，那可是好大一笔灵晶啊！”

　　“这次也是各位书寓给赵家面子，天下美人齐聚南州，岂不是一件好事。”赵俊杰爽朗一笑，比起百花宴给赵家带来的收入和名望，这点灵晶又算得了什么。

　　“那当然是好事！就说杜若姑娘，我也算是在紫宸待了这么些年，人长得不差，家世也算是不错，但是见她一面难如登天，简直屈指可数，她只会见堂兄他们那些天之骄子，今日她跳的那舞，真是绝了！大饱眼福，大饱眼福！”

　　赵俊杰问，“说道相知兄，南州有如此盛会，他为何不一同前去开封？”

　　“堂兄他参加了齐光院的小考，被顾帅的徒弟，那个什么叫叶臻的女修击败，回家便说要闭关修行。你说现在魔窟出现得越来越少，天下也安定，干嘛还要那么努力修行，说不定哪一天临渊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