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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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和几位修士的比斗都没有过一盏茶的时间，叶臻右手挽了个剑花，石坪上此时已是空无一人，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刻钟，随后左手打出一道灵气击向古钟，清脆的钟声再次响起，小考结束。
周围的欢呼叫好声络绎不绝，石坪前的鲜花更是铺了一路，叶臻收起阵盘，心情有点复杂，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街上的卖艺人，看客看得满意了便拿花打赏。
叶臻眼珠灵动一转，心思便起。脚尖轻点石坪，飞身悬于空中。周围原本打算离开的众人也停下了脚步。只见她促狭一笑，拿银平剑朝下方花路一扫，剑风将满地的鲜花悉数带起，花瓣飞舞于空中，然后一道柔和的灵风轻轻一送，把空中飞舞的花瓣送回，人群中瞬时就下起了一场漫天纷飞的花雨。
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叶臻笑着喊道，“若华无所有，闲赠漫天春。”
这时，花雨中徐徐走出来一人，花瓣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又飘走。叶臻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前面那几场斗得都不过瘾，她现在正值兴头上，爽朗一笑，“邵耀，过来和我比一场！”
邵耀折扇轻摇，轻声笑道，“自当奉陪。”
银平的剑尖随即朝邵耀刺去，不过一片花瓣落地的时间，叶臻已经连出十几下凌厉欺人的剑招。邵耀不仅不退，反而迎了上去，适才各路修士难以招架的剑招被他气定神闲的拿扇一一破开。
叶臻身形一晃，唰唰唰挥出几道剑光，那剑光追风逐电般封住了他前后退路，让他无隙可乘。邵耀神情云淡风轻，那把白色的折扇在他手中被舞到只剩残影，每道剑光都挡了回去。随后他右手折扇一扬，打出几道风刃还了回去。
楼上的一位教习看着台下两人你来我往，你推我让的斗在一起，突然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比斗？”
另一位教习摸了摸头，说道，“这场面好生熟悉，似乎曾经见过不止一次。”
“啧，你们回想一下，当年青云和白霓练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
“···”几位形只孤影的教习们不发一言下楼离去。
最后一位头发有些银丝的教习看了看两人，背着手笑着下楼，一边摇头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比得正兴起的叶臻并没有看见危楼上已是空无一人，她见邵耀被她的掌风一推，身体往后仰得厉害，连忙收起银平，左手下意识的伸过去扶住了他的腰。
两人在半空中俱是一愣，叶臻虽神色自若，但心中一阵慌乱，她想立刻移开手，但却在移开的瞬间非常自然地在邵耀腰间顺势摸了摸。
邵耀，“···”
叶臻脸上一僵，不知道你信不信，是手它自己的想法，自己做出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她忍了一会儿后，还是抬头看了邵耀一眼，小声说道，“似乎清减了不少。”
邵耀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握住了她那只调皮的手，她的手腕虽纤细白皙，但是却能挥出常人难以抵御的剑光。然后稍稍往他这边一带，弯腰俯身，压低声音在叶臻耳边慢悠悠地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
叶臻只觉得耳根有些发麻，若不是长久以来的本能加持，怕是一口灵气续不上便会从半空中掉下去。唔，掉下去也没关系，反正有人会接住，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怕是会毁了好不容易打出来的英名。如此祸水，还是带回天问楼祸害一人就好。
她转头御剑朝山上飞去，邵耀犹豫了一下，随即追了上去。
两人在空中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衣袂飘飘，不似凡人。去到后山，邵耀先停了下来，叶臻笑着朝他招手，“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邵耀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叶臻问，“我一个外人，怎可入齐光院？”
叶臻看向他，双瞳似秋水莹莹，清澈明亮，温声道，“自然可以，师娘外出寻药前曾和我讲，齐光院又不是什么藏宝之地，自是人人都可来。”林愔当时对叶臻说，这里毁了便毁了，齐光院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几本书，几座楼。
邵耀有些受不住那目光，他微微低头，不与叶臻对视，神色变得柔和，默默的跟在叶臻后面走了进去。
两人边走边聊，片刻后，叶臻指着前方花丛间的那小楼道，“这是我的地盘。”
邵耀看着小楼的匾额，天问楼。心中随即想到，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他笑着打量着四周，怔了一下后有些恍惚的一步步走进花海中。这里，目之所及处都是盛放的芍药花，他的心跳动得厉害，像是在被人反复敲打。半晌后，他猛地回头，熟悉的身影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不是在梦里，她现在是女子打扮，衣裳颜色极衬她肤色，比他之前想过的模样还要好看。
“这芍药养的真好。”邵耀眼中带笑，他的眉目长得俊美，是那种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妥的俊，是一种直击人心的美，可这人周身的气质偏偏清冷至极，当他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时，叶臻才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比蜜糖还甜。
她看着不远处的邵耀，嘴唇微动，低声道，“此生谓何求，芍药与自由。”
嗯？邵耀面带疑惑看着她，刚才是说了什么吗？
叶臻指了指四周，“你呢，待会可以在齐光院到处走走，齐光院没有什么禁忌之地，能推得开门的小楼就是可以进去的，推不开门的就是不允许进入的。我待会去做饭，天黑后回来天问楼中，今晚和你举杯好生聊聊。”
邵耀沉默了一瞬，终是答道，“好。”
晚霞绚烂，邵耀从慕鹰楼中出来，看着前面宽敞的石坪，突然想起有人曾对他说过此处空旷，春日极其适合放纸鸢，后来师叔带着他做了好多个纸鸢，都一一放飞于空中。重回故地，终不似，少年游。
叶臻抓着山鸡，拎着鱼，背后背着野果青蔬回来时，远远就看见天问楼的膳房那边冒出一阵黑烟，她心中一惊，连忙飞奔过去，就看见从膳房中大步走出来的邵耀，他脸上几道黑印，表情既无辜又有些无助，“我，我就想生个火。”
进去一看，叶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膳房，烧个火而已，怎么就能把墙熏成这样？！低头看了下灶台，春日潮湿，她又许久没下厨，角落的柴可能湿了。
叶臻把鸡和鱼递给邵耀，无奈道，“出去，去把这些收拾了！”
“好。”
叶臻不放心的跟着他出去，看邵耀一刀送那鸡闭眼的利索劲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待邵耀收拾好拿进去，叶臻看了一眼，吃惊地指着盘子中的鱼问他，“这，这鱼的鱼头呢？”
“我看你之前吃烤鱼都不吃鱼头，所以就扔掉了。”邵耀看着叶臻的表情有些犹豫道，“我出去把鱼头捡回来？”
“不···不用了。”叶臻心想还是用面粉做个假鱼头安上，不然这松鼠鱼没有鱼头就很奇怪，她继续吩咐道，“正屋里有花瓶，我采了几枝野花，你再去剪几只芍药插瓶，还有把筐中的野果洗洗。”
半个时辰后，饭菜上桌。两人再次坐在一起吃饭，已隔了数月，叶臻开了一坛笑春风，春日就要配上桃花酿，碰了一杯后，叶臻道，“我不擅饮酒，君请自便。”
两人都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于是一边吃着饭，叶臻一边给邵耀介绍起桌上的菜品来，讲着讲着就说起了近况，“我许久没有下厨了，这段时日师娘又不在，我第一次经历大考，准备小考，难免有些手慌脚乱。你来的时间正好，否则我还没空招待你。”
邵耀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忙完后可要好生歇息一阵。”
叶臻接过后放在桌上，有些兴高采烈地宣布道，“南州的春日百花节还有些日子才结束，我打算乘坐坤鹏去南州游玩一段时日，可要与我同行？”
邵耀点了点头，再倒了一杯酒，“南州百花如锦绣，如此美景怎可错过，我闲来无事，自然与你同去。”
叶臻眼角笑得飞起，她低头喝了一口汤，不错，够清甜。
“这个鱼头是什么做的，看起来真假难辨。”
“你尝尝！我花了好多心思才做出来，下次别扔鱼头了。”
“嗯，这醉鸡用得可是花雕酒？”
“没错，是陈年的花雕酒！那个，今日午后你我比斗时，你用的那招···”
黑夜笼罩大地，屋内灯火昏黄，天问楼中人影成双。
这夜，芍药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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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开春，南州就会吸引无数游人前去，这里除了有百花盛开，还有俊俏多情的公子，妩媚妖娆的美人儿。
翌日，叶臻留下一封飞书放在桃花涧，和邵耀一起去到书楼，在一众打趣的眼神中面不改色的向教习们告别。
随后两人去了紫宸东边，这里旷阔的草坪上停着大大小小的楼船，天下纵横五州的楼船大致分两种，一种称坤鹏，大而稳，能装载多人，一种称游隼，体型较小，速度慢。但比起坤鹏来，游隼每日消耗灵晶较少，船票只有坤鹏最低票价的三分之一，极受普通百姓喜欢。
从中州去南州路上大多是平原山地，若是修士昼夜不休的御剑飞去，大约要花上一月时间。只是没有修士愿意这样做，太累不说且对修士的灵力损耗极大。乘坤鹏半个月左右就能到，若是觉得坤鹏太贵，游隼也是极好的选择。只是游隼较小，不够坤鹏面积大防御强，且有修士坐镇，遇到暴风雨要立刻停下，不如坤鹏经得起狂风暴雨，所以抵达南州时长难以估计，全看天气好不好。
炼制一艘坤鹏的花销极大，天下各州都有楼船生意，顶尖的那几家背后都有州主参与。叶臻早先时日就已经打听好今日有坤鹏去南州，只见草坪上停着数十架游隼，仅有一艘巨大无比的坤鹏。
那艘坤鹏楼船银色为主，船体上画满了各色花卉，还有彩鸟环绕，蝴蝶翩飞，船杆装饰了一些彩绸花朵，总之就是说不出的华丽。楼船上似乎有人在饮宴，风中传来酒香和琴声。
“客人你看你们是要订哪种？这艘春归号今晚就出发，现在船上最上层的雅间已经卖完，还剩包间和稍房，次一等的通铺也是有的。全部都是用灵晶结账，这春归号是我们东家特意向顾帅求的图纸，去年才造好，船上用具都是崭新的。而且这楼船可是足足花了这个数。”卖船票的伙计比划了一个手势，满意的看到了叶臻惊讶的表情。“所以其他家需要十八日才能到南州，我们家只需十三日便可在南州开封府外落地。”
南州富饶繁华，的确财大气粗。那图纸叶臻也见过，确实和星燎城外军用的坤鹏在结构上有几分相似，师父只花了一个时辰设计完，却用它换了许多南州独有的物资。
她看向邵耀，无声询问，见他点了点头，那便这家吧。叶臻财大气粗地从储物袋掏出一大袋灵晶，心想总算是能用灵晶结账了，“要两间包间。”
卖船票的伙计不好意思道，“客人，实在抱歉，包间只剩一间了。不过我们包间很是宽敞，两位肯定能住得舒坦。”
“行吧，一间就一间。”
伙计笑着收去袋中的一半灵晶，看得叶臻不住眨眼，真贵，本还以为自己还是个小财主呢。
待伙计去拿船票后，邵耀递去一个口袋，叶臻不明所以的接过，只觉得挺沉。她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亮闪闪的灵晶，“我身上其他东西的不多，唯独灵晶占满了储物袋。”
叶臻笑问，“那是有多少？”
邵耀沉思了一会，“嗯，应该可以把这艘坤鹏买下来。”
叶臻，“···”
喂，所以你是如何做到能这么随意淡定的说出这种大事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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