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臻》原乐由

27、第 27 章

　　胭脂鸡，老鸭汤，松子鱼，清炒笋尖，梅花糕，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摆上了桃花涧的桌上。这桌子长年累月的摆放着药材，桌面都有了一股淡淡的药香，难得如今夜一样摆着冒着热气的吃食。叶臻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汤，双手递给林愔，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林愔含笑低头喝了一口后，眼中一亮，“好喝，像是青云做的味道！”

　　叶臻开心不已，“师娘，再尝尝这胭脂鸡。”

　　林愔又喝了几口汤，然后起筷先夹起一个鸡腿放进叶臻的碗中，“大厨辛苦，我好久没吃这么丰盛的夜食了。”

　　叶臻也拿起筷子，道，“若是师娘觉得还行，那我便多多下厨。”

　　林愔尝了一块鸡肉，笑着点头道，“这胭脂鸡入口滑嫩，味道鲜美，做得极好！”

　　叶臻心底松了口气，开心地介绍道，“师娘再尝尝其他的菜，这梅花糕是我第一次用新鲜梅花瓣做的，在星燎城的时候用的是师叔送的梅花干花瓣为馅，不知鲜花瓣的风味会不会更佳。还有这松子鱼是上官姐姐教我做的家乡菜，这鱼的刀工当时可是花了我几晚练习。”

　　林愔从旁边的温酒池中拿出两个小壶，给叶臻到了一杯，“好菜配好酒，才相得益彰。这笑春风是你师父酿的，酒性有点烈，若是喝不惯，这里也有桃花灵露。”

　　叶臻端起酒杯道，“那我先敬师娘一杯！”

　　林愔举起酒杯，“也敬大厨！”

　　怕自己醉酒失态，叶臻喝了两杯笑春风后还是改喝了桃花灵露。

　　两人酒足饭饱后，叶臻看着桌面只剩汤汁的胭脂鸡和松子鱼，已经光盘的清炒笋尖和梅花糕，还剩半罐的老鸭汤，暗自咂舌，本以为这一桌的菜会剩下大半的。

　　林愔轻咳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若华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想吃了，我不善厨艺，这些年青云不在身边，我时常喝点灵露或是吃些花蜜便打发了，今日又尝到熟悉的味道，便有些放肆。”

　　叶臻连连摆手，“厨子做的菜被食客吃完，那是厨子的骄傲。师娘可有想吃的菜品，我明日下山一趟，采买一些常用食材回来，我今日只去了溪边，但是后面的山上像是有许多野生食材，也可以进去收集一番。”

　　林愔一脸餍足道，“你做什么都好，我只管吃！还有这剩下的老鸭汤你打算如何处理？”

　　叶臻试探道，“不如明早我再去溪边抓几尾鱼，然后拿这汤给师娘下鱼面吃？”

　　“极好！”林愔脸上带着惊喜和诧异，“不想若华你连南州的吃食也会做！”
　　“嗯，我还会云吞，米粉和虾子面，师娘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叶臻心想，终于明白师父半年前送她一本南州食谱的深意了。

　　“啊，对了！”林愔像是想起什么事来，起身进去里间后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块灵玉牌，她放入叶臻手心。

　　那灵玉牌手感温润，不薄不厚。上面刻着几片叶子，那叶子纹路清晰，像是在风中飘舞，又像是在迎风而上，极为写意洒脱。中间刻着五个字，齐光院叶臻。

　　叶臻一拿到这灵玉牌便喜欢上了，抬头道，“这像是师父的亲手刻的。”她翻过灵玉牌后面，只见后面刻着她重未见过的一道印符，这印符线条流畅却成符极其复杂，想来应该是威力不小。

　　林愔见她爱不释手的拿着灵玉牌，笑道，“天下只有四块灵玉牌，持此灵玉牌便能证明你是齐光院的人，你师父在去年便刻好了，传信寄给我。我回信说不如直接在星燎城就给你，也方便你行走天下，他道先生说要经过历练方可真正算得上是齐光院的人。”

　　“之前慕鹰传回消息，你在濮阳城遇到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你做得极好。但若是下次遇上这种事，持这灵玉牌，用灵力激活后面的符印便可让镇魔军听命于你，我现在带你去外面试试。”

　　两人走到屋外，叶臻右手持灵玉牌，慢慢地往里面注入灵力，那灵玉牌竟像是吃不饱一样，只是微震。她马上加大了灵力的注入，一瞬之后，那灵玉牌发出淡绿色的亮光，一道印符浮现于半空中。于此同时，旁边一道一模一样的浅粉色的印符也出现在了半空中，只见林愔手中也拿着一块灵玉牌。

　　“缚！”林愔一声呵斥，那印符移动极快，于高空困住了一群飞过上空的夜鹭。“镇！”下一刻，那印符又朝着下方一颗已经枯死的桃树压去，那棵桃树瞬间被压成了粉末，不剩半点枝干。

　　叶臻在旁边看着，喃喃道，“好大的威力。”

　　林愔收起手中的灵玉牌，对叶臻道，“这是先生传下来的几道符，后来青云掌兵，成了五州镇魔军的统帅。他为了方便调兵谴将，便和长空一起炼制出了一枚元帅印。这灵玉牌下面的印符是元帅印上的印符，天下无人可仿。这印符威力极大，但是所需灵力也多，如何使用需要你自己琢磨。之后你行走世间，天下各府各城的镇魔军见此符便只听命于持符之人。”

　　叶臻心一动，再次往灵玉牌内输入灵力，然后大声道，“困”，只见那印符变成了一道道的淡绿色光束，把前面的一块雪地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围了起来。她撤下光束后道，“那以后遇到濮阳城类似之事就好办了。”

　　林愔看着她低头琢磨着灵玉牌的用法，心想青云说若华悟性极高，果然如此，“濮阳城那事房家会给个交代的。”

　　叶臻收起灵玉牌，好奇问道，“我在濮阳城听说先生曾执剑行走五州，收拾了很多纨绔子弟。”
　　林愔笑了一下，“我们一起散散步，边消食边说。”

　　叶臻跟在她身边，听她语气怀念道，“先生的来历极为神秘，就是我们这些弟子也不知先生到底师承何人，又从何处学到这一身本事。青云曾问过一次，先生说自己天资聪颖，自学成才，天下没人做得了他的师父。我们师兄妹也曾猜测先生早年间定是有过奇遇。”

　　“先生执剑行走五州的时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连秦州主都不曾出世。他若在路上遇到什么不平之事定要一管到底。当年先生曾在南州遇到一桩强占他人之物的事，那家人姓穆，祖上曾出过一位元丹修士，给后辈留下了一个元丹境方能用的阵盘，但是这穆家人后辈修炼天赋平平，无一人修炼至元丹境，于是那阵盘便招了人眼。你猜猜那想要这阵盘的阵师是如何做？”

　　叶臻答道，“许以重金或是强取豪夺？”

　　林愔摇了摇头，“那眼馋这阵盘的阵师出生于开封陈家，他姐姐嫁给南州州主宋惇为妻。见对方不松口后便想出了一个法子，几个月后娶了穆家独女穆英为妻，拿到了阵盘。他照着阵盘中穆家先祖刻下的方法修炼，几年后成为了阵法大师。人心易变，他功成名就后想要与穆英和离。穆英也是硬气，君既无心我便休，说和离可以，阵盘本是陪嫁，要他归还。”

　　“已经尝到好处的男子自然不愿，还避而不见，只送上一封和离书和承诺用灵玉补偿。穆英拒不接受，沟通无果下一纸诉状告了他，事关州主的小舅子，那状纸自然无人敢接。于是穆英就在开封府门前站着不走，喊话要州主给个公道。但是她没等来公道，反而因此全家下狱。在狱中，她在和离书上摁下手印。她的双亲是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出狱后陆续离开人世。穆英万念俱灰之下一身素缟，去到开封最高的楼上，往下散出白色的状纸后便想拔剑自刎。那日先生正好路过，救下她来。查明此事后带她直接打进开封府，找上了南州州主宋惇，最后是李人皇出面调解，让那男子归还阵盘又废了他的修为，宋惇退位方了结此事。也因此事，李人皇回紫宸府后建了地听阁。”

　　“那时候世家望族的子弟良莠不齐，有品德高尚的真君子，但也有狗仗人势的小人，还有人觉得自己是修士便天生高人一等，当时普通百姓若是测出有修炼天赋想要修行，只能投奔于世家。经南州一事后，天下望族世家对先生的态度有欣赏，也有忌惮，先生游历完五州后，就去了人皇殿，你可知后来发生了何事？”

　　“自然知道。”叶臻答道，“人族纪上记载，先生持剑和李人皇打了一场，李人皇没有动用轩辕弓，输了。于是便应先生要求向天下公布李家不传于世的功法，刻在了石碑上，放于比寿山脚下，天下修士均可来看。之后先生一家家的比试过去，未曾有一场败绩，比寿山的石碑也越来越多。”

　　林愔抬头望向夜空，“先生曾道，如今的人族如一潭死水，不能互通有无，就应破而后立。另外，穆英后来成了书楼的一位阵法讲师，在世时时常和小师妹探讨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