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去》阿希可爱多

31、第二十九章

　　柳云凤拿出那个东西的时候，嘉合瞳孔一缩：“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说着就伸手去拿，似乎想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东西。

　　柳云凤往后一纵身，想要躲开嘉合，却忽略了白林，轻易地被白林擒住了双手。

　　嘉合从他手里拿出那个黑色的金属圆球，在月色与灯笼的下面细细打量着，确实是与“千丝”球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嘉合问道。

　　“自然是那位故人给的。殿下这下有兴趣跟我走一趟了？”柳云凤笑嘻嘻地开口，似乎并不在意他被白林擒住的双手，而且他面上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似乎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行。”嘉合正要说什么，柳云凤几乎是立刻打断了她：“晋文帝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已然在太子身边做好了护卫，绝不会被三皇子刺杀，我带殿下远远地看一眼，殿下随我去如何？”
　　一炷香后，五里村附近，嘉合坐在马车上，白林往林中望去，那林中密密麻麻的都是暗卫。
　　“白林，怎么样？”

　　“皇家暗卫，还有几个皇帝身边的近侍。”

　　“皇帝看重太子，可比看重殿下多。”同样坐在马车中的柳云凤，漠不关心地将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但嘉合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殿下不嫉妒吗？”柳云凤问。

　　嘉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柳云凤自知自讨没趣，也闭了嘴。

　　她自小就与他们不同，太子不仅是皇帝的儿子，还是一国储君，自然要紧得很，而她呢？不过是一个工具人罢了，就像皇帝将他安插在太子身边，也是想在将来的某一刻躺太子知道“千丝”，或许早年还有些父女情分，但也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点一点，消磨殆尽了。

　　马车回城前，柳云凤从袖袋中掏出前头使用过的宫铃，将里面的香重新燃起，挂马车上，用来掩盖行踪，这样一般的眼线就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他从白林手中接过缰绳，驾着马车穿过迎泽大街，左拐右拐，将马车停在了云凤楼的后巷。

　　柳云凤轻叩了叩云凤楼的后门，一名小厮从里面将门打开，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嘉合和白林二人，做了个揖将她们领到正厅门前，将门打开：“师先生已经到了。”

　　在此时本应该热闹非凡的云凤楼，楼内却十分寂静，甚至连端茶送水的小厮都只剩两人，与嘉合上次来时的人山人海截然不同。

　　厅内停着一辆轮椅，一名男子坐在上面，背对着正厅的大门，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动轮椅回头看，一边回头一边发问道：“柳云凤，你拿我的千丝球做什……。”话还没说完，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人根本不是柳云凤。

　　“你的千丝球，你为什么会有千丝球？”嘉合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双腿残废，姓师，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三皇子府里的谋士师沿青。

　　而嘉合眼前的这人，正是师沿青，他发觉自己放在匣子中的“千丝球”不见了，思索片刻，觉得是柳云凤干的，便来了这云凤楼。

　　“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这不就给你带来了。”柳云凤随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嘉合在打量师沿青的同时也在被师沿青打量，他看着眼前的嘉合，突然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嘉合觉得奇怪，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你跟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留你在身边，晋文帝也不怕做噩梦。”

　　“你是我母亲什么人？”

　　师沿青忽然伸出手去拉嘉合的袖子，站在嘉合身后的白林看着就要冲上前来阻拦，却被柳云凤拦住了脚步，而嘉合被往下一拉，身后的柳云凤将一粒花生仁弹出，正好击中她的腿部，竟是生生跪在了师沿青面前。嘉合略带愤怒的眼神，直视眼前的师沿青，问责的话几乎下一秒便要说出口了，却被师沿青用话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得喊我一声舅舅，所以我当得你这一跪。”

　　“我凭什么信你？”嘉合问。

　　师沿青闭上眼睛，将轮椅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将那口气呼出，又重新睁开眼睛，他此举像是在平静自己的心情：“你见过千丝球了吧。”

　　“那东西，世上只有三个。”

　　“一个在你母亲手里，一个在的我手里，一个在万药谷谷主手里，你母亲手里那个尤为重要，因为她是千丝球滴血认主的主人，只有在她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甚至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由它造起一座收纳情报的机关城。”

　　“因为某些机缘，你母亲出嫁时，带走了我的和她自己的，两个千丝球，其中一个落入了晋文帝手里。”

　　“本来以为，千丝在十五年前已经沉寂消失，就连我们也找不着。却没有想到你母亲将它传给了你，而你，用着给你自保的利刃，去帮杀母仇人做事！”

　　“你现在应该放下千丝，出宫……。”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把千丝给你吗？”嘉合突然打断他。

　　“不，我帮你出宫，离开那个地方！”

　　“如果离开那里，以我自己的能力，永远不可能报仇！”

　　窗外忽然惊雷乍起，大雨瓢盆而下。

　　“报仇的事情我来做！你出宫，我会将你送回万药谷，这本就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情。”

　　“那什么事情是我该做的？生身母亲死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手刃仇人！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你愚蠢！天真！因为那个仇人也是你的生父你下不了手！”师沿青怒吼出声，自从知道了嘉合的身份，他便派了不少人调查她的事情，不难看出她并没有那么聪明，甚至还有些懦弱，她原来的计划很有可能就只是跟晋文帝比谁活得更长，仅此而已！甚至因为身中蛊虫而无法对这个杀母仇人产生质疑。“他登上这个皇位前，斗死了多少他的兄弟？你真的想过吗？”

　　“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比那些先人强！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