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随笔1仰光》ZYA

2、玩伴

　　怀孕充满了神秘的未知。
　　她作为女人……
　　不，还是女孩的她不懂母亲为何对未知毫无恐惧。
　　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她说着动听的话却嗤笑着。
　　肚子里的孩子是父亲的，却不是自己。
　　自己已经高三，没想到在重要的年纪，双亲却更在乎肚子里的家伙。

　　“有他没我！”
　　撕心裂肺却没人听见。
　　她是个懒惰的人，可双休日用着出去玩的借口开始打工。
　　她有一个计划，离开这个家，离开不爱惜自己的人。

　　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
　　她的成绩越来越差。
　　老师打电话要和父母谈心。
　　他们说：
　　“没时间，我们要去医院检查，马上就能知道是不是男孩。”

　　所以，因为我是女孩子你们才想再生个孩子的吗？
　　所以根深蒂固的封建主义原来你们一直在心中惦记？

　　最开始还有敷衍。
　　妈妈说她也有好几个兄弟姐妹，是怕她独生子无聊才有这样的想法。
　　骗子。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写写作业开始忍不住哭泣。
　　好几次老师都骂她，弄脏了作业本没女孩一点儿检点。
　　如果我真不像女生就好了，妈妈就不会再有这个孩子。

　　回家路上的墙上还有贴着鼓励生育的横幅。
　　在政治的面前，人就像是一个数字，影响着业绩。
　　我们是为了将来考虑。
　　新闻的讨论节目头头是道。
　　可现在的人都过不好，能生出什么好东西。
　　面无表情地去银行机械地存款。
　　数字越来越大，爱越来越少。

　　弟弟……
　　也许可能大概是妹妹。
　　总之为了他们的期望，她把那个人暂时称作了弟弟，临产期是在和她高考的同月。
　　母亲已经去了医院，父亲也陪着生怕有什么问题。
　　她从班级中最优秀学生，变成了无故旷课没一门及格的坏孩子。
　　到后来老师也不找父母约谈了，毕竟她发现了，那父母不爱这个孩子。
　　让人看得透彻心扉，当事人内心居然还有一丝丝期待。
　　可是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美梦。她愣神得在医院看着，所有人围着那个还没有未来的家伙。
　　只有表姐安慰了她一句。
　　“习惯就好了。”
　　真的吗？她不信。
　　一年之前表姐和她一样是学生会的人，可是自从表妹出生，她的成绩一落千丈。
　　不过好在大学及格就行，她也没太大追求。

　　个、十、百、千、万……
　　两万八千五十六块二毛。
　　这是她做决定的时候银行卡里的数字。
　　在他们这个不大的城市里，足够租一年多的单身公寓。
　　她想了想，拽着卡回到了家。
　　行李放在自己房间角落，有人打扫的时候也从未问起。
　　弟弟大概是最重要的了，那小时候爸妈和自己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她不能理解，成年的谎言为什么如此轻而易举。
　　她不能理解，她都痛苦成这样为何没人关心。

　　明天。
　　她十八岁的生日。
　　是不能为所欲为的年纪。
　　没有蛋糕也没有祝福，就算生日是那么好记的八月一日。
　　也只靠聊天软件来提醒。

　　我十八岁了。

　　她掰断了自己的银行卡拿出了藏在枕头下许久的小刀。
　　三个人的熟睡，放在旁边的奶瓶还有点热气。
　　先是爸爸再是妈妈最后是那个小可爱。

　　她举起手。
　　我会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