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情》水之赛冰

9、第 9 章

　　持续更新中
　　水水会尽量努力，尽快将这个老坑填完的！

　　“妮妮，你哪里不舒服呢？”躺在床上，气氛压抑得让我难受，不自觉的会去胡乱猜测。我怕我会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发疯，只能继续和妮妮随便扯着。
　　“这几天累着了，引发了老毛病。”她永远都是轻声细语，可我也总觉得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哦，什么毛病呢？看不好的嘛？”废话，当然是看不好的，不然现在她还会躺在这里？
　　“嗯……我的心脏，不好。”她轻轻道，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形成阴影，藏起了她的心思。
　　“哦……”还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门被狠狠撞开，跌进来的是捧着两个饭盒的杨阳。
　　“辉，妮妮，我帮你们饭拿来了，吃点吧？”他往我们手上一人塞了一个。
　　接过饭盒，还未打开，一股油躁味扑鼻而来，立刻一阵恶心干呕出声，自己都觉得脸上肯定是毫无血色样。杨阳立刻凑了过来，在我背上轻轻拍抚。
　　妮妮将饭盒打开，瞅了眼又关上放在一边。“太油腻了，难怪你吃不消。”
　　“要不，我帮你把菜挑出来，倒些开水在饭里吧？”杨阳说着就要动手，我忙拉住他。
　　“算了，放着吧，我也不是很想吃。倒是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了的？”我半是调侃半是试探。在我的记忆中，杨阳从来不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男孩，他没有那么细心。
　　他就那样愣在原地，呆呆地半张着嘴看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的样子，眼中是慌乱。我的阳，你究竟怎么了？莫非，事情真的如我所猜测的那般，不堪？
　　这时，门又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终于出现了的医护朱老师，还有，穆颢？
　　“呦，我一会不在的，怎么这里就这么热闹了？”朱老师见到我们三，有些惊讶，估计平时这里没有那么好的生意。
　　“老师，妮妮是胸口闷，所以我扶她过来瞧瞧，没想到你不在，我就让她先躺下了。辉她可能是昨天的热度还没退干净，你给她测测吧？”
　　“你那毛病又犯了？”穆颢走到两张床中间，低头问妮妮。
　　“嗯，”她轻点头。“不要紧了，睡会就能好。”
　　穆颢轻笑，听着居然有些讽刺的意味。“那是，心在，当然不会有事了。”
　　“阎辉，来，把这个含着。”这边，朱老师有些粗鲁地将一支体温计塞进我嘴里。
　　“饭都还没吃吗？”穆颢的眼扫过妮妮床旁矮柜上的两只饭盒。
　　“没，两个都说太油了，吃不下。”杨阳跑到我另一头的床尾处坐下。
　　穆颢听了，点点头，转头看向我，我忙将温度计从嘴里拿出，扭头对朱老师叫：“老师，时间差不多了吧？”
　　“还差了些时候，就你心急。”她接过，甩了甩，边看边说。
　　“呵呵，嘴里塞着个这东西，怪不舒服的。”我打着哈哈，却不敢回头。
　　“是还有些热度……”
　　“那就让她回去休息吧？”穆颢插进话。“既然热度都还没退，就回去休息好了，阎辉。”
　　他叫了我的名字，我只能回头。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笑得温柔看不出想法的好老师般，只有从他半阖的眼中略能看出他心底的波涛暗涌。
　　妮妮从床上爬起，穿上鞋子。“我好许多了，先回教室。”她的眼，越过我看向杨阳，然后面无表情的别开。
　　门被拉开，又关上，妮妮默不作声地走了，留下阳对着门有半刻的闪神。
　　“阎同学，怎样？要不要回去休息？我这就帮你开病假单。”朱老师唤一直盯着床单不愿抬头的我。
　　“这，好吧，谢谢老师。”
　　“杨阳，你扶阎辉先回教室整理一下东西，单子写好了我会交给门卫。”穆颢对正上前帮我理枕头的杨阳说。
　　“……不用劳烦老师，阳，你去帮我把东西理理，然后过来给我。”我谢绝了穆颢的好意，我不想让他做任何事情。
　　杨阳应了声，又帮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和两位老师道了声，便急急走了。
　　“呵呵，阎同学啊，杨阳对你可真不错呢，我还没见过哪个女生他这么照顾过……”朱老师在她椅子上坐下，捧着水杯很悠闲地说道。
　　我呵呵傻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你可以说她开放不死板，可是我也不需要她这么热心关照。
　　“老师，单子……”我提醒她，什么是正事。
　　“哦，对，我这就帮你填。”她放下杯子，从抽屉里取出病假单填了起来，写好后递给走到她身边的穆颢。
　　“我送你去校门吧？”他走到我身边，低下头。
　　我低着头不愿抬起。“不用，谢谢老师，我和阳说好了在这里等他。”
　　“好吧，那单子你拿好。”
　　我慢慢抬起头，维持着看不见他脸的高度，死盯着他灰蓝色的毛衣，伸出手。
　　他将单子放上我摊开的手，手指轻抚过我的，如细柔的羽毛。我却像是触电般立刻将手缩回，只觉的有股电流似的从指尖传到心头，带出一阵酥麻。抬头，看见他阴郁的笑，心里有些发酸，忙将头别开。他也不再说话，拖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朱老师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不想说话也没空说话，正忙着整理回忆刚才的梦。那新出现的女子是谁？她和比卡尔的关系如此，亲密，是情人吧？是爱着比卡尔的女人吧？我记得“我”口中说过这样的话。她对“我”，也是有着敌意的，我看得出来，因为她所爱的男人，爱的是“我”吗？她在这故事中，又是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为什么就不能按照事情的发展顺序来做梦呢？
　　这是，杨阳提着我的书包走进来。我翻身下床，穿好鞋将书包背上。
　　“朱老师，穆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穆颢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朱老师则说了些让我好好养身体的废话。
　　关上医护室的门，杨阳陪着我往校门口走。
　　“包我来帮你拿吧？”
　　“不用，一会就到校门口，拿上拿下的多麻烦。”我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让它就那样停留在半空。
　　他愣了愣，呵呵干笑着缩回手。“怎么了？像是有些不开心？”
　　是啊，今天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了，我叹气。显示穆颢的事情，继而看见你和妮妮……阳，你让我怎么对你展露笑脸？可是，这样的心情，我又那怎么对你说？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没，可能身子不舒服吧，你别多心了，我能有什么不开心？”
　　他快步走到我身前，停住，直直地看着我，一会才笑道：“嗯，那就好！”
　　灿烂的笑，像是阳光般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乌云，我也不禁笑了。“好了，我自己走吧，你回去好了。”
　　他立刻摇头。“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亲亲女朋友，我怎么可以对你不闻不问？”
　　闻言，我慢慢收了笑，经过他身边往前走。“……别说笑了，怎么我前几天都没感受到过你那身为男朋友的关心？”杨阳，如果你真的尽到过那些义务，或许，我和穆颢不会走得这么近。或许，我是太轻易的受了诱惑，可是，你做了些什么呢？
　　他急急冲上来拉住我的手。“前段时间，学生会特别忙，体育会和文化祭都要重新策划……”
　　我抽出手，闷不吭声地继续往前走。我不需要听遮住你管事情，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和妮妮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阳，我想相信你，所以，请你给我相信你的理由！
　　他是急了的样子，也不管是在学校就一把抱住我。“你是看见前面医护室里我和妮妮的所以才会不开心吧？你听我解释啊，为什么当时你不说呢？”
　　当时说？当时怎么说？一听见声响你们就分开的样子，像是两个偷情的，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问？我没有自取其辱的念头。我轻轻推开他。“你说吧，我在听。”
　　“这段时间，学生会很忙，真的很忙，尤其是我们策划方面，能有新的主意的太少了。后来，还是妮妮主动帮了我们，解决了不少问题，可是我不知道她身子不好，有人帮忙就太充分利用，结果，刚才她昏倒在教室里。辉，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所以刚才在医护室里有些忘形……”
　　“你啊，就是太不考虑别人了。”我拉起他的手，一语双关。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反正见我不气了就笑得开心样。
　　算了，反正我在气的，也有些我自己的不尽责，说阳的同时扪心自问，我这段时间也没有好好尽过一个女友的份。既然事情都有解释，何必一脸小气样？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也别忙的太过头。”我们有些过分了的行动，已经招来不少目光，何况阳本身就是聚光体。我不想再这么引人注目下去，放开他的手对他道，见他点了头后便快步离开学校。
　　走出校门，我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搭上了去购物广场的车。本来当时会说回去，只是因为不想和穆颢再有多牵扯，我现在想去超市买些菜，烧一些好吃的给杨阳，算是慰劳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辛劳，也算是弥补一下最近自己的失职。
　　买了他爱吃的牛肉鲜虾，南瓜芹菜番茄，又买了他喜欢的圣女果当水果，再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排队结帐。许是周末的关系，收银机前的人多得宛如长龙，当我终于到家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洗完菜，将牛肉切碎放入锅里开始煮，又将火红诱人的圣女果洗净装进新买的磨砂水果盆里，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6点，便走出厨房准备给阳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时，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杨阳和我心有灵犀，蹦跳着跑去开门。猛地打开门想给他个惊吓，却看见是穆颢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他不答，边脱鞋边道：“我刚才来过，你不在，还以为去了哪里，原来不好好养病去了超市。”
　　我知道，他是看见了那些我把东西拿出来后就随手丢在门厅处的塑料袋。“嗯，去超市买些菜，准备等会阳来招待他的。”我故意让他知道等会谁会来，提醒他我并不需要他的再次特别看护。
　　他换了拖鞋，径直走进屋在沙发上坐下。“他？我想今天他是不会来得，因为他不会有空。他和妮妮在一起。”
　　“你骗人。”我冷声道，下意识地拒绝相信。“你不要老是骗我好不好？这样耍你的学生，你觉得很开心？”
　　他长叹气，拿过电话熟练地拨了组号码，然后按下免提。几声长嘟后，妮妮柔美秀气的声音响起。
　　“你好，哪位？”
　　“是我。我现在在外面，问问你回去吃饭不？如果不，那我也就不赶回去了。”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传来音乐声，人声，和不明的响声。我听见阳的声音也在其中，可能是在指挥搬运东西，“这儿这儿”，“过去些”的没完。
　　“我和他在一起，”妮妮有种责怪的意味在话中。“当然不会回来吃饭了。”
　　穆颢应了声，便将电话挂了，回头看着我。“现在，你打个电话给你那亲爱的试试。”
　　他的口气，充满挑衅。我知道，不就是个电话而已，可我伸向电话的收，却有些发抖。
　　我在害怕什么？我心中的不安是为了什么？我相信阳啊，因为他给了我相信他的理由了已经。
　　深吸口气，我一把拿过电话，飞快地拨了号码。
　　“嘟——嘟——嘟——”
　　“喂，辉吗？什么事情？”杨阳轻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听起来心情不错。
　　“没什么，我这里烧了些菜，问你今天过来不？”我瞄了眼穆颢，他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哦，今天特别忙，没个八九点估计收不了工，就不过来了。”他语气中满是惋惜。“烧了什么好吃的来哄我？”
　　“来不了就算了，明天我帮你带些当午饭吧？对了，都有些谁啊，这么好心情陪你？”我状似无意地问。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却有着和妮妮电话里相同的音乐声传来。
　　“喂？阳？”我唤了两声，差点以为信号出了什么问题时，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没听清楚……”他的声音，有些支吾，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我说，你和谁在一起？”我屏着气，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尽量没什么很大变化，仍是很随意的感觉。
　　“没，没谁，”阳居然有着一丝慌乱，我觉得心有些抽疼。不能说吗？为什么她是你不能说得？“辉，我不和你说了，很忙，你自己小心别太累了啊，Bye！”
　　电话，就那样被挂断，我呆呆地站在哪里，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不知所措。
　　穆颢叹气，起身走到我身前，抽走被我捏的死紧的电话放在一边，将我静静拥进怀里。
　　我推开他，往厨房走。“啊，牛肉还烧着呢，可别烧焦了，去看看……”
　　机械地走进厨房，打开锅盖，扑面而来的水气熏红了我双眼，泪水就那么一滴一滴落入锅中。
　　杨阳，这个我爱了许多年的人，在我终于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到，已经发生这样，这样的事情……阳，你的爱，究竟在哪里？
　　班花郭玉玲曾说等着看我的笑话，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了，阳，早知如此，不如当时你我从未坦白过，我宁愿就这么一辈子做你的女性好朋友，也不情愿只踏前一步却要承受这样的苦涩。
　　阳，阳，你让我该怎么办？拆穿你的谎言让彼此无路可退，还是继续我的装聋作哑保全一个你还在我身边的假相？阳，你告诉我该如何选择啊，阳……
　　一双手，从身后圈住我，我知道那是穆颢，可我已经没有推开他的力气，这时的我，迫切需要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供我哭泣的港湾，而穆颢，即使我不想承让，但他的确是个好人选。
　　反身将他紧紧抱住，深埋在他怀中号啕大哭，哭出我的悲哀我的不甘，直哭得人在抽搐。
　　他抱着我，一次又一次吻上我的额，像个圣洁的神父只想给予我勇气和赐福，也像个温柔的情人，试图分担我所有的不快。
　　好一会，我停了哭泣，从他怀中挣脱开，走到一边先将炉火关了，抽了张面纸擦净脸，从水兜里将浸着的番茄拿出放在一边，又从冰箱里拿出鸡蛋——
　　“你在干什么？”穆颢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
　　“做饭啊，他不来吃，难道我也不吃了？”我一脸奇怪地抬头看向穆颢。为何，他的脸显得那么模糊不清，是不是我太累了？
　　他拉着我走出厨房，按我在沙发上坐下。
　　“你坐着，我烧给你吃好不好？”他柔声道。
　　我摇头。“不劳老师。”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可能做事？弄伤了怎么办？”
　　我仍是摇头。“不，老师，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老师只要关心好自己在意的人就行，不要来烦我好不好？”
　　“辉，你不信我？你怀疑我和菲娅之间有什么是不是？”他蹲下身与我平视，双手捧起我的脸让我对上他的眼。
　　我笑得疲惫。“我谁都不会再去相信了。我以为我和阳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会是一切，可结果呢？这都能让我失望，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你真的不信我吗？难道你看不出这双眼里所包含的吗？”
　　“我看不出，你把自己隐藏在镜片后，我什么都看不见。何况，我为什么要看清你？你有你的菲娅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猛然朝着他尖叫：“是你！都是你不好！是你来招惹我让我对阳心不在焉，是你让我没有去好好看着阳！是你，是你让妮妮有了可乘之机！可为什么，到头来对你们而言我什么都算不上呢？为什么，你说啊……“
　　声音渐渐嘶哑，只记得抓着他不断地摇扯，直至最后，眼前一黑——
　　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淡蓝色的窗帘被拉起，房间里只有一盏不亮的床灯作为光源。头昏昏的，一下子都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在床上，直到看见坐在窗边圈椅上的穆颢。
　　“你怎么还没走？“我撑起发软的身子，手却使不上劲，他忙上前扶着我，让我靠上床头。
　　“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不需要，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接近我就好。”我很累，真的很累，累到不想再去考虑任何事情，累到我有放弃阳的打算，也累到，宁愿装作没发现眼前这人的疲惫。
　　“为什么这样说？”他挑开我额上的乱发，抚上我的脸。
　　我推开他的手，直视他。“穆颢，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你只是想让你亲爱的妹妹妮妮有可以接近阳的机会，让心高气傲的菲娅有危机意识！你都成功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来向你恭喜？等着继续看我痛哭流涕的可怜样？还是发扬一下你虚伪的同情？我不需要！穆颢我告诉你，此时此刻我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你！”
　　是发泄，却也是实情。只是，他和菲娅之间暧昧的关系，也是伤害我的利器之一，这才是我内心最无法发泄的苦楚吧？矛盾的外在，矛盾的内里，我的心思，连我自己都无法理清。一边，我在为杨阳的背叛而痛苦，一边，我又为了穆颢和菲娅的关系而暗自猜测。
　　努力地想控制眼中泛起的湿，却还是有几滴溢出，顺着干涩的脸颊往下流。他弓起手指轻轻拭去，他的眼中是悲伤自责，还有我不想看懂的怜惜。
　　“你别激动，把这碗饭吃了，服了药，我看你睡下就走，好不好？”带着祈求般的语调。
　　我别开头，不理他。
　　他在我耳后低沉地叹气。“辉，你可以恨任何人，但不要这样亏待自己。我承认我利用了你给了妮妮创造机会，我甚至可以承认今天的电话我是故意逼你那么做，因为我已经可以猜测到结果。是我将你逼得太紧太急，可我不承认我和菲娅之间有什么，我从来没有想和她在一起的念头过！”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重，有些急促，听起来是真的动了怒的。
　　我维持着面朝墙，不语，不听。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会怀疑，所以我也不多说了，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没有想过要欺骗你的感情就好。”
　　“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低下头，死死地看着浅蓝的床单。
　　“好，好，我不说了。你先吃了饭好不好？”也许是我的终于答话让他松了口气，他顺着我的话道。
　　“我现在不想吃。”肚子饿吗？造过了晚饭时间，可我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人是空的，人是没有感觉了的。
　　“那，我给你热杯牛奶，喝了垫垫胃怎样？”
　　许是他的温柔打动了我，我迟疑了下。
　　“你的烧又反上了，不吃些东西服药会伤胃。”
　　“……好吧。”我点头，他立刻起身去厨房。
　　坐在床上，听着冰箱开门声、关门声，和微波炉的转动声，心里一阵酸痛。如果现在，为我在忙这忙那的，是阳，那该有多好？
　　“在想什么？”穆颢捧着杯子坐到床边，吹了两口后给我。
　　“没，没想什么。”我双手接过，浅浅喝了口。“你……你把电话拿给我。”
　　他依言取了电话过来递给我。冰冷的话机，冷得好似刚才的心。我犹豫了会，还是拨下了那组号码。
　　“喂……”
　　“辉啊，你又怎么了？我们这里正忙着呢，回去后我给你电话好吧？”相同的音乐，相同的人声，只是，一切都已经不同。
　　“……阳，我知道你和谁在一起，妮妮。”深呼吸两次后，我很平静地说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心中有鬼，还是别的……”
　　“辉，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他在电话那头急叫。
　　“阳，可能我们彼此间，不像以为的那样互相了解，我想我们，还是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比较好。”泪涌出了眼眶，我冷静地说着这残酷的话，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锯刀在切割我的心。可是，我还是坚持地将话说完。“这样，你就不用再编织种种的借口，我也不用老是这样难过，所以我想，或许好朋友才是我们最适合的角色了，阳。”
　　说完，不等电话那头的他反应过来，我挂了电话，拆下电池交给穆颢。
　　“帮我把手机，也关了，谢谢。“我擦去脸上的泪，抽了两下鼻子。
　　他走出去，一会后进来，拖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执起我的左手，将捏紧成拳、泛着白色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扳开，揉揉地放在他手中揉搓，直到手指变成正常血色。
　　不想迷恋这样的温柔，缩回手假意拿杯子喝了口牛奶，润了润干哑的喉咙。“老师，该回去了。等会，阳肯定会赶来，至少他也会过来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一起，如果看见老师在这里，不太好吧？“
　　他取了放在一边的药给我。“药在这里，半个小时以后记得吃。“又从衣袋里掏出个紫色小锦盒放到我手中。打开一看，是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我只会给你，也只有你能拥有，而不会像是别人说得那样。我交给你，如果哪天你信了，你就戴上。如果你永远都不相信我，这枚戒指我也绝对不会收回。”他吻上我的额，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我走了，如果他真的来了，也不要太激动，好好养身体。”
　　“帮我请一个星期的病假吧？”
　　“好。”
　　开门声，继而是关门声，我倾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越来越轻。握紧手中的戒指，我爬下床走到窗口，从窗帘的缝隙中看着他出现在楼下，回头又望了眼我在的方向后，扬手招了辆出租车。
　　目送他离去后，我从床下拖出个简易皮箱，打开衣橱取了几件衣物塞进去后阖上箱盖关了灯和煤电的总开关，出了门也招了辆出租。
　　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现在谁都不想看见，包括刚才离开的穆颢，还有等会可能会出现的杨阳，我一个都不想见，我想要安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我该怎么办，也让我可以做好再次见到杨阳时可以有的那属于朋友的笑颜。
　　红灯，车停在路中，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对面拐角疾驰而来，与我所坐的出租擦身而过。是杨阳。
　　他一脸心急如焚样，虽然已是11月的深秋，豆大的汗水却布满额间。他赶得很急，急着去我家。可是，此时的我已经不敢去猜测，他所急着找我，是为了我说的分手的话，还是，为了妮妮？
　　我累了，我不想再去猜测了。
　　疲倦得闭上眼，让自己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