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卷帘人》修忆

4、变身份翁主号灵犀 识阴谋王爷解危困

　　“宣扬州刺史之女夏文君上殿觐见！”
　　我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入正殿，昂首挺胸。这是个战场。要么赢，凯旋而归。要么输，万劫不复。
　　“臣女夏氏文君給皇上请安，祝皇上龙体康泰，大燕朝千秋万世。”
　　“免礼！”景帝浑厚的声音好耳熟。
　　“谢皇上！”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景帝的声音又一次由上方传来，这是我那么依赖的声音。
　　缓缓的抬起头，深怕自己的期望落空，又十分害怕梦想成真。真复杂的心情。缓缓的，我的视线落在殿上最尊贵的人身上。这一刻，泪水突然涌上来，幸好我的自制力很强。但是有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能面对这种状况。
　　景帝，权倾天下的帝王，是沈卓的父亲。那个我已经失去的父亲，以为一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相见的父亲。我，要怎么去接受？
　　“夏文君!皇上在问话！”
　　“臣女失礼了。臣女罪该万死！”
　　“朕不怪罪于你！”景帝的目光很柔和。
　　“谢皇上！”此刻我的心情是说不出的苦涩，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父亲，我无比想念的亲情。但现在，人还是那个人，身份却完全的不同，无形中的鸿沟怎样也跨不过的。
　　“朕十分欣赏你父亲的人品德行，你姑母淑妃在朕身边多年，其品性更是万中选一。所以对你们夏家的女儿也很有信心。夏文芷是你妹妹没错吧？”
　　“是！”才怪！那个恶毒的女子。
　　“她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又有好的品貌；所以我才不想错失才情远在她之上的姐姐。于是才跟你父亲开口讨要他的掌上明珠！”景帝的言辞很诚恳，笑容也十分真挚。
　　“臣女惶恐！臣女惟恐自己并不如皇上所说的那样优秀，皇上谬赞了。”
　　“哈哈哈•••朕实在是很喜欢你的个性。”景帝审视着我，“黛眉轻扫，浓淡适宜；明眸流转含秋水，唇色朱樱一点红。身形窈窕匀称，十五女儿腰，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人已经是上上之姿，然气质更如莲之高洁。面对主宰天下之帝王，亦能不卑不亢、对答如流。朕怎么算是谬赞啊？”
　　“臣女惶恐！”我尽量谦卑。
　　“ 你就先在出岫宫住下来，剩下的就由王嬷嬷来详细说明吧！”

　　拜别过景帝，我由一个老太监引领到出岫宫。一路上，老太监一直说个不停。我知道他姓李，在皇宫当差五十一年了。现在在景帝的身边当值，是天寿宫副总管。他口中景帝的皇子都是很年轻有为的少年。
　　大皇子即合川王刘乾擅长书法绘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儒士。二皇子汝南王刘坤潇洒不羁，擅长骑射，是个威风八面的将军。那个自大狂！三皇子平邑王刘旭是个莫测高深的智者，据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学贯古今。四皇子山崎王刘轩年少轻狂，最喜欢的是武功，最大的愿望是成为行侠仗义的大侠。
　　从他的口吻中，我可以感受到一个老仆对少主的宠爱和尊敬。
　　“李公公，我这次入都随行而来的四个贴身侍女，不知可否一同入宫？”
　　“小姐放心，皇上已经特封您为灵犀翁主，特许您不与其他才女一般。圣旨随后就到，您的侍女也已经在出岫宫等候。”
　　原来，皇上竟破例封我为翁主，据我所知，只有当年曾救先帝一命的神医张秋琴有此殊荣，没想到我竟是燕朝史上的第二个。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公公可知道几个月来众才女的情况？”看来，这老公公很喜欢我，这个时候当然要收集情报啊！
　　“这你可问对人了，南北才女三十九人。其中数扬州夏文芷、长安的柳香秦，豫州的的邱祺雯、兖州冷月影和青州的萧翎双、徐州的任泓语的人品相貌最为出众。接下来是冀州的陈兰心、荆州尹音盈、凉州的方晴、并州的公孙沁闲和幽州的安靖怜、交州的李娴玉。其余的就没什么大的作为了。”李公公如数家珍的说着，“扬州的夏小姐和您是•••”
　　“不瞒您说，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冒出这么一妹妹？
　　“难怪有些神似！”李公公若有所思的道：“令妹这一阵子多与合川王走动，也有明眼人看得出来合川王比较钟情于令妹，但也欣赏任泓语小姐，因为任小姐是绘画的各中翘楚，又温柔娇弱，跟合川王倒是很合得来的。”
　　夏文芷，你会喜欢温文尔雅的男人？凭你的野心，恐怕只是钟情于他长子的身份吧？真是目光短浅。
　　“那么，敢请公公，英武的汝南王比较欣赏那几位才女呢？”古代的男人花心成性了，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坤殿下更看好凉州的才女，因为地域的关系，凉州的女子多半拥有一副好嗓音。且能歌善舞，性格也比较温顺。不过方晴小姐除外，她是一个很孤傲的姑娘，冷冷的，不大喜欢与人相处。”
　　自大狂喜欢温顺的女人我早就想到了，鄙视大男子主义。
　　“四殿下不大热衷此事，仍然是以前的作风，每日在藏兵阁打转，与侍卫切磋武艺为乐。”
　　这个估计是武痴，对终身大事都不甚在乎，想必也淡薄名利了。
　　“您为何跳过平邑王呢？”
　　“旭殿下的想法，不是我们这些俗人可以猜得透的，老奴既不知道殿下的想法；也猜不透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个旭是天蝎座的吧？那么神秘。看来不是普通角色，最要小心的就是这个了。

　　“殿下吉祥！”刚转过一处假山，迎面遇上一行人。
　　中间一俊朗青年，二十二、三岁，健硕身材，剑眉入鬓，一双冷眼黑亮异常。身着金黄华服，腰间垂一晶莹剔透的玉牌，手中一把折叠扇一开一合，很有韵律。
　　“参见汝南王。”这个自大狂，又遇上。
　　“这是•••”
　　他的目光毫无忌惮的打量着我，略有所思；话却是说给李公公听的。
　　“回殿下！老奴奉帝上旨意送灵犀翁主到出岫宫。”
　　“哦？灵犀翁主啊！翁主不必给我行如此大礼，请起。”
　　“文君不敢！在没有接到圣旨之前，臣女仍是一介布衣，自然要给王爷行大礼。”
　　“哈哈•••好一个灵犀翁主。倒让本王想起一个人来。”刘坤开心的笑着，“我受你的礼了，请起吧！”
　　“谢王爷。”
　　我起身直视眼前的男子，他也煞有兴致的望着我。空气的味道有些变了。
　　“王爷!臣女以为，您方才行色匆忙，应该是有事要去办吧？”这样看下去不是办法。
　　“没错啊！”刘坤用纸扇猛一敲自己的额头。“我们后会有期，灵犀翁主。”说话间已经与我擦肩而过。
　　“夏小姐请！”

　　出岫宫位于皇宫的西面，是西六宫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宫殿。建筑风格很唯美，很年轻的感觉。我将在这里的某一个院落中生活一段时间。
　　“小姐！”四个丫头一听说我到了，都跑出来迎接，当然，一起的还有王嬷嬷，一个给人感觉很严厉，很正统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参见灵犀翁主。”
　　“嬷嬷客气了，文君还不是什么翁主•••”
　　话音未落，圣旨已到。这一刻起，我的身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开始尊贵了。真是讽刺！
　　“翁主就是翁主，以后有什么差遣您吩咐就是。”
　　是啊！我现在是主子，跟一般的才女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住进出岫宫烟雨楼的第二天凌晨，一个熟悉的客人到访。她还是如几个月前一样的不知所谓。
　　“夏文芷小姐，你到我这来是干什么的？”
　　从跨进门栏就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东看看西瞧瞧，摸摸这儿，拍拍那儿的。眼里满是挑衅的目光。
　　“当然来拜访我贵为灵犀翁主的姐姐啊！”
　　天啊！我真的受不了这个女的说话的样子。好好说话不行吗？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我绝不会给她机会在我面前接二连三的摆出这张令人恶心的嘴脸。
　　“我可不敢当！夏家四小姐的身份何等尊贵，什么时候瞧得起过我这个姐姐啊？”
　　夏文芷是个容貌俏丽的女子，灵秀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的樱桃口。不知怎么现在看来这么的丑陋。
　　这一场唇枪舌剑在另一个人物的到访下得以平息。这个人正是前一天我所碰见的刘坤。
　　我们的战争算是告一段落，毕竟夏文芷一直苦心经营的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形象。
　　“两位夏小姐请起，冒昧前来是受了三弟的嘱托。今晚畅听园摆宴，邀请所有才女出席他的寿辰。不知两位可否赏脸？”
　　我正要开口之际，夏文芷抢先一步。
　　“这是臣女的荣幸，多谢汝南王、平邑王盛情。”
　　这女的怎么变脸跟翻书似的？现在的她竟是那样的谦恭温和，柔情似水，妩媚横生。
　　“那么，灵犀翁主怎么回答？”刘坤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和夏文芷，似乎洞悉了什么！看来自大狂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肤浅。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却之不恭！本翁主一定前往。多谢汝南王、平邑王盛情。”
　　对于我的高傲态度，刘坤一笑置之。但是，这一传言我相信马上会传遍碧落城。那时所有人都会以一种不屑的眼光看我吧！第一步战略成功！
　　“那我先告辞了，二位继续吧！”说完，他潇洒的转身离去了，夏文芷也在留下一个白眼后，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出岫宫烟雨楼，我的地盘。
　　没时间让我在意她们这些无聊之人，我整理妆容。带上春儿和夏夏直奔凌志宫，去拜会我的姑母淑妃娘娘。
　　宫中传言，这几年淑妃的身体一直不大安，所以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渐渐的失去了景帝的宠爱，凌志宫也冷清下来。
　　我等在宫外，望着巍峨的建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对于这个姑母，夏文君的记忆中只有她出嫁时的景象。那是一个明艳端庄女子，柳眉如烟，眼含莹光。朱唇皓齿，如芙蓉出水。
　　“翁主，娘娘有情。”
　　跟在一袭青衣的宫女身后，来到淑妃的居室。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满空气，还是印象中那女子给人的感觉。
　　我盈盈拜倒，轻声问候。榻上之人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但是难掩赢弱之态。洗尽铅华的面容依旧艳若桃李 ，但是眉目间隐隐淡淡的轻愁。她的声音轻柔温和，一时间冲散了今早的怨气。
　　寒暄过后，淑妃唤我到床边，亲切的握住我的手。入宫十几年，只有这一次见到了亲人，她的眼中开始湿润。我转述着临行前奶奶交代的话语，眼前的女子，正是奶奶最喜爱的子女。然而十六入宫，一生相见无期。
　　“姑姑，切记保重身体。我的一个丫头医术十分高超，侄女想让她来服侍姑姑，还望姑姑不要推脱才好。”她的手如冰一样，寒了我的心。
　　“好！”她究竟不忍推脱。“文君，你父待你可好？”
　　这是什么问题？我努力的再她美丽的脸上寻找答案。“父亲很疼爱文君。”
　　她欣慰的笑着：“那就好！”似乎了了一桩心事。
　　看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我道：“那侄女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姑姑请安。”
　　淑妃点头应允，我留下春儿，领了夏夏出来。临行前，嘱咐春儿，不论姑姑什么病症，都不许张扬，回来知会我即可。

　　夜，刚刚降临，皇宫已经灯火辉煌。气势磅礴的宫殿，锦衣华服的宫人，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由小秋伺候着换上一袭淡金色的宫服，这是景帝在赐封灵犀翁主时的赏赐。另外还有很多的金银珠宝，锦衣华服。
　　小秋很会梳妆，把我这张脸收拾的宛如画中仙，湘纹飘逸。所以，我不得不承认夏文君的皮囊要比沈卓美上几倍。
　　掌灯时分，我在夏夏和小秋的陪同下直奔畅听园。一路上，这两个丫头都在感慨皇宫的奢华。
　　“灵犀翁主驾到！”
　　随着通报的声音，我掀起轿帘。刘坤笑容可掬的望着我。
　　“灵犀翁主果然准时，大家都提前到了。您是最后的贵客！”
　　“汝南王是对本翁主有所不满吗？”
　　“哪里，只是觉得灵犀翁主很不同凡响。”他的眼中有很多我看不透的东西。
　　“例如•••”再一次，我觉得自大狂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你的一切！”刘坤暗藏玄机的说。

　　畅听园内百花争艳，美女如云。集全国各地的才女佳人于一园还真是千载难逢。我从来对美的事物都是很痴恋的。
　　在座的几十位佳丽，环肥燕瘦；或娴静端庄、或清丽脱俗、或妩媚动人、或耀如春华、。管你是喜欢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花颜月貌任君挑选。
　　“灵犀翁主似乎对才女比对王爷更有兴趣啊！”
　　什么意思？我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刘坤露出神秘的温柔微笑，对我变得亲近了许多，似乎可以张扬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来为你们介绍！”刘坤看看我，又看看已经来到眼前的几个风流青年。然后，他指着一个中等身材，面目和善，书生气十足的男子说道：“这位是我的大皇兄刘乾。”
　　我欠身施礼，口中道：“合川王有礼。”
　　刘坤微笑的介绍第二位冷清俊逸的男子，此人是我喜欢的类型，细长的眼睛，深邃深沉。静默的神情，很有深度的样子。
　　“这是我的三皇弟刘旭。”
　　我面带甜美的笑容施礼，向三皇子道一声好。
　　接下来的不用说自然是刘轩了，他是一个白皙清秀的少年，眉宇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山崎王有礼！”
　　“灵犀翁主不必多礼。”刘轩的声音也很柔和，听起来十分舒服。

　　我的位子在上首，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要高于其他才女吧！但是我实在是不喜欢坐在刘坤的下首，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一整个晚上都只殷勤的与我闲谈，把别人都当成空气，然而，明显感受到几道不友善的目光。其中使我最在意的是一个有着甜甜酒窝的女子，她身着大红色宫装，略施粉黛。芳菲妩媚。我在她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怨恨。她究竟是谁？我入宫刚第二天而已，就已经莫名其妙的树立了夏文芷以外的敌人。
　　“小秋！”看来我需要查明一下此女的身份，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看到小秋离席，刘坤好奇的询问，我只搪塞说是去给我娶一件披风。接下来众人的目光多在台上的舞者身上，只偶尔要应付一下刘坤突如其来的亲切。
　　幸好中途皇后派人传话说有急事宣汝南王觐见。于是，自大狂中途离席，我也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寿星老刘旭的下首。
　　“灵犀翁主主似乎与二哥很投缘啊！”刘旭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还好！汝南王是我入宫后遇到的第一个同龄人，所以谈得来些。”
　　“是吗？灵犀翁主的出现似乎会使本来很平静的皇宫掀起一场风波。”
　　“此话怎讲？”这刘旭对我入宫似乎十分不满。
　　“灵犀翁主主是聪明人，很快就会知道了？”
　　“平邑王抬爱了。”我无意再与他打太极。
　　“呵呵•••”刘旭笑的很十分爽朗，但是却听不出真诚。

　　树敌太多的一大弊病就是总有恶意中伤的话穿进耳朵。自从畅听园回来，我就摇身变成了狐狸精。才女们表面上还是顾及身份，喊我一声翁主，但是背地里或多或少怀疑我的人品。
　　可恨的是刘坤，总是往我烟雨楼跑，正好可以证实人家的猜测。四个丫头总在我身边抱怨，说在出岫宫处处可以受到主子奴才的各种白眼。
　　但是我早已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我跟在意淑妃娘娘中毒的事情。对于春儿的医术，我从不怀疑。
　　淑妃入宫十多年，一直无出的原因居然是被人下了毒，长期服用甚至致命。春儿也没有把握治愈，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我开始憎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吩咐春儿尽力去治疗。心中的那个声音第一次与我达成共识，“她”恳求我一定要医治好姑姑。

　　今天，小秋回来也冷着一张脸。问她怎么了也不回话，只说替我难过，我都不气，她们倒先受不了了。
　　“小姐！你不要整天的弹琴、绘画、练剑；偶尔出去看看，现在外面把你说的很难听的！”春儿气急了，都很想出去缝上那些麻雀的嘴。
　　“是啊，小姐！再这么下去的话传到皇上那里就不好了。”冬都开口说话了。
　　小秋也迫切的望着我。我也想啊，可是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你们别急！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杀杀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姐们脾气的好时机。让她们尝一尝当长舌妇的后果。”夏夏道，“皇上是什么人？会那么轻易就被别人左右的判断吗？”
　　“这出戏还没唱完呢！”我也不想演啊！怪累的！

　　“灵犀翁主接旨！”该来的总算来了。后宫有事，皇后哪能坐视不理？
　　我与夏夏相视而笑，跪拜接旨。
　　“皇后懿旨宣灵犀翁主永安宫见驾！”大太监贺喜别有深意的望着我宣读完皇后懿旨。
　　“翁主是否需要整理一下？”
　　“不需要！”我示意丫头们放心，冲着贺喜微微一笑：“有劳公公前方带路。”
　　皇后是刘坤的生母，也是当年天下的第一美人。如今已近不惑之年，却保养有方，简直可与双十年华媲美，但是却不知是何原因竟不是皇上最钟爱的妃子。
　　我静静的立于下首，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灵犀翁主主不是外人，不必如此拘礼；过来让本宫好好看一看。”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却丝毫听不出亲切的味道。
　　“回皇后的话，臣女偶感风寒，恐怕冲撞了您，还是站在这里说吧！”我必恭毕敬的回答。
　　“哦？”她摆弄着金护甲，语气是怀疑的，“那可要让太医好好诊治一下，翁主你可是皇上的贵客啊！”
　　“臣女惶恐！”这女人还真是不够直爽。
　　“惶恐吗？本宫看不出来，本宫看你很镇定嘛！恐怕是有恃无恐了。”
　　我赶忙装出谦卑的姿态，“臣女不敢！”
　　“不敢最好！后宫已经被你搅得乌烟瘴气了。本宫看你是明白人，最好知道怎么做。本宫不管你们夏家和淑妃有什么阴谋，只提醒你一句汝南王妃的位子姓夏的是坐不稳的。”
　　“皇后娘娘请放心，臣女无心争夺汝南王妃之位。”
　　“最好！本宫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回出岫宫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汝南王妃的内定人选，也许是某个位高权重的大臣的女儿，也许是皇后后自己娘家的亲戚，这样的女孩以后好控制些。只是可怜了那些想要捕获刘坤“芳”心的人。
　　现在宫里谣传我软硬皆施，在后宫活动，一边收买人心呢，一边用翁主的身份打压才女们。说我跟淑妃秘密谋划着什么。宫里的事从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各宫的主子估计也防着我呢，谁还敢要我当儿媳妇？
　　正想着，突然听到宫墙的另一面有交谈声。幸好刚刚打发了讨厌的太监、宫女，要不怎么满足我的好奇心呢？
　　“我不想这样了，我明明喜欢你啊！”好熟悉的女声，我在脑海中搜刮着认识的女人脸。笨！来到这里加起来也不认识几个人，这样熟悉，夏文芷莫属。
　　“现在放弃，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沙哑，听不太清，但隐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我真的很痛苦，厌倦了应付那只呆头鹅。”夏文芷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一定要击碎他的心，让他再没有心思争皇位。”
　　“可是我•••”
　　男人打断了她的话，一时间诡异的静，我的第一反应是藏。

　　幸好上天眷顾，身边就是一棵参天大树，藏我这样一个娇小的身躯绰绰有余。
　　“刚刚明明有声音。”沙哑的声音由我刚刚的位置传来。
　　“是你太敏感了，哪里有人”文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要逃避我们的事情。”
　　男子没有理会她，我知道他开始注意这课树了。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一瞬间，我连侥幸的心理都没有了。我知道，论身手，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大不了鱼死网破，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想到这里倒镇定了许多，只等他上来做个了断。
　　“希望我没有少了皇兄的兴致。”一个柔和的男声从树的另一面传来。原来树后还有一个人，我不禁松了口气。还好发现的不是我，不然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原来是皇弟啊！你怎么有空出来？”明显的不屑。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成天闷在屋子里，身体都垮了。”男子依旧淡淡的。
　　“皇弟是有一颗慧心的人，相信非礼勿视还是知道的吧？”沙哑的声音有很大的威慑力。
　　“当然！弟只希望生活得悠然自得。”
　　时间在流逝，一分一秒。从前世到今生，我似乎一直在做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不被发现的奖励是得到想知道的信息，被发现的代价很可能是生命。
　　“你还不下来？他们走了很久了。”柔和的男音再次传来。
　　“你知道我在？”我从树上跳下，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眼前的男子。
　　月色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一双眼睛就仿佛此刻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高挺的鼻子，好看的唇成月牙状。
　　“一直知道。”
　　什么叫一直知道？被这种人直视还真是无所遁形，他的目光太明亮，似乎可以把一切的虚假看透。
　　“就是说，我一直知道你和你做的事情。”
　　我讶异，这就是说我已经变成了透明人。他又是谁？他喊那个人皇兄，而那个人是那两个的哪一个呢？我很主观的刨除山崎王刘轩的嫌疑。看眼前男子的年龄和品貌，应该就是、、、
　　“阁下应该是五皇子定远王吧！”传说中先天不足的定远王刘奕！他与刘轩同年，但是由于疾病缠身，所以一直只有封号而无封地，仍居住在皇宫中。
　　“文君有礼了！”
　　他坦然的笑容有着这皇宫里面的人早已抛弃的真挚，他是这魔鬼的花园里的奇葩。可是传闻他的寿命最多到二十五岁，心里不由一阵叹息。
　　“你在为我伤怀吗？”
　　我错愕，怎么我在想什么他都了解？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你不用惊疑，我不是天赋异禀，只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我有吗？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高手，曾经自封最佳女演员呢！
　　“王爷、、、”我思索着开口，“为何帮助我躲过这一劫？”
　　“因为，我想为父皇和皇兄们积德。”刘奕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奈。
　　“文君谢过王爷。”
　　“不必！”他很淡定的望着我，“你跟那些想攀龙附凤的女子不同，所以我才帮助你的。要谢就谢谢你自己吧！”
　　我微笑！
　　“我送你回出岫宫！”
　　“有劳了！”
　　这是我与刘奕的第一次邂逅，我欠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