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观音》寻找脑子

1、楔子

　　上元之夜，鱼龙成舞，灯市如昼。
　　一个黑衣男子领着一个小童，在永欢阁旁边的小摊上吃元宵。小童眼睛发亮，盯着周围的花灯，连眨都舍不得眨；可是碗里的元宵又着实可恶，不看着勺子很难捉住它们，又容易弄脏衣服。小童抬头看看灯，低头看看碗，嘴角向下一撇。

　　黑衣男子见状叹了口气，笑着接过小童手里的碗。小童一怔，随即笑得眼睛消失：“多谢师傅！”

　　师傅认命般摸摸小童的头，并不多说什么，开始喂小童吃汤圆。小童这下只用专心看灯了，从未发现师傅给他喂的每一颗汤圆都温度适宜。小童看一盏绘着鹊桥相见的走马灯看呆了眼，几乎连汤圆都忘了嚼。

　　师傅刚好喂完汤圆，见此不觉好笑，但深知自己的荷包有几斤几两，只是任由小童看着，并不提要买这盏灯的事。这时，永欢阁上流下一串琵琶的颤音，琵琶娘软糯的嗓音跟着飘下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 . . . . ”

　　小童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觉得这曲子好听。他从灯上移开视线，清澈的眼里映出满天的银河：“师傅，这姐姐唱的是什么意思啊？”

　　师傅猛地收回落在自己手腕间的视线，黯然神伤地笑了笑：“颢儿想知道？”

　　小童为难地又看了看那灯——他明白，一旦师傅把话题岔开，这灯是八成没戏了。

　　颢儿看向师傅，突然想到师傅一直宝贝着的手链——就是那条用丝线穿着一个镂空骨骰，骨骰里头还有两颗红豆的那条——对，就是师傅之前看的那条，这事情，不会和这东西相关吧？

　　颢儿年幼，但也听过旧人诗句里说：“此物最相思。”

　　颢儿对师傅的往事显然比对灯的兴趣更大，当即决定不再追究灯的事：“嗯嗯，师傅快告诉颢儿吧～”

　　师傅十分自然地站起来，拉起颢儿往回走，遮蔽了颢儿看向灯的视线：“这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