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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宫宴 ...

  •   子婳收回目光,笑了笑。带着康树在附近转了好长时间。

      康树不知道女郎想看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没看,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些商铺商品上。

      汇鑫钱庄本就开在洛阳达官贵人最多的北市大街上,这里道路宽阔,人流密集,商户林立,住在附近的人非富即贵。

      薛元勰扶着桐娘下车,动作十分温柔缓慢。

      桐娘的肚子老高,已经过了预产期三日,可迟迟不见发作。

      连规律的宫缩阵痛都没有,稳婆说应该还要等几日。

      太医言道要多走走,生产的时候能轻松些。府中早就走腻了,桐娘很想出来逛逛,她说,说不定孩子见着了热闹就想出来了呢?

      薛元勰想想也是,今日便带着她出来看看,北市离府里很近,也不怕来不及。

      先去了首饰铺子,老板眼尖,见夫妻二人穿着富贵,气度不凡,就知道来了大生意,忙吩咐掌柜将最新的、最贵的都拿出来供二人挑选。

      没有女郎不爱首饰,桐娘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头面上去了。

      薛元勰坐在一边喝茶等桐娘自己挑。

      忽然,一道人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薛元勰重重地放下茶盏。

      桐娘一惊,忙右手扶着后腰走过去,用左手拉他:“怎么了?”

      薛元勰看都没看她一眼,躲过她的手,径直走到了首饰铺子门口,只是人来人往中,哪里还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桐娘讪讪收回伸在空中的手,走到他身边,外面除了往来行人什么都没看到。

      可王爷的脸上充满怅然若失,令桐娘心中大震。

      薛元勰没说话,转身回去坐着喝茶,桐娘哪还有兴致选首饰?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随便挑了几样就走了。

      子婳带着康树去了一家酒楼。

      二楼正好高度正好,能看到汇鑫钱庄的后面。

      二人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些吃食,她一边拿着茶盏一边继续观察。

      康树不敢打扰默默跟在她身后。

      薛元勰回到王府,跟身边人道:“本王去书房,你回去休息吧。”

      桐娘不敢多说什么,笑着嘱咐他别太累便离开。一转身,笑容就垮了下来。

      她知道王爷心中有个人,他从来不提,她也当做不知。莫非今日是遇见那个人,王爷才如此失态的?

      可凭着王爷的身份,就算不能做正妻,也能接进王府做侧妃啊,为何没有呢?那人是有夫之妇?还是王爷单恋人家?

      桐娘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薛元勰在书房中拿出一份图纸,仔细看,图纸下方标注着“大齐建康城图”的字样,赫然是隆盛十八年京兆尹府库丢失的那份卷册。

      他找到朱雀大街,再顺着看到珍馐坊、醉翁居、绸缎铺子,还有卫国公府。

      “本王定然是魔怔了,否则怎么会在洛阳见到你呢?是了,那女郎只是像你而已,你鼻子上没有痣,不会梳这种丫鬟似的头发,也更白,眼睛更美……”

      薛元勰对着舆图喃喃道。

      他又不能自已地想起那年中秋灯会,他在对街便瞧见了她,当时心中还想:这是哪家女郎?小小年纪便出落得如此好,再长大几岁,彻底长开,不知会是何等风华。

      他想上前,却被长龙灯打断,好不容易等龙灯走后,那女郎就在那儿笑,薛元勰觉得满大街的花灯都不如那一个笑来的璀璨明媚。

      目光移动,薛元勰的手指滑到平康巷二十五号民宅。

      她不仅漂亮,还聪慧,至今他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两件宅子的破绽的。

      要不是她啊,他会在建康城策划一场更大的行动,可惜,他只得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到大陈,那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惨败的滋味,却也不坏。那精心布下的暗线毁于一旦就算是心疼,也不舍得怪她。

      薛元勰笑了笑,看着这份舆图入了迷。

      看着上来摆饭的丫鬟,他想,他定要再见一次今日那个女郎,她比桐娘更像她。

      子婳并不知道自己又被薛元勰惦记上了。

      依旧每日出门查看汇鑫钱庄周围的地形,且她又去存了几次银子和物品,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不过,还需要更详细的地形,于是她拓宽了查看范围,除了宫城,北边的区域和洛水附近全部都要仔细查看测量一遍。

      -

      宸王府。

      暗卫回报:“殿下,属下已经找到那位女郎。名叫子画,是一个叫陈懿的人的,呃,婢女。就住在柳叶巷子。”

      “柳叶巷子啊。”住的都是小富即安的人。

      “是,且属下发现,这个陈懿正是胡国丈新纳入的幕僚,他此前曾在景王府上做过清客。”

      薛元勰的思绪被拉回来一些,曾在景王那里做清客,景王倒了又去了胡国丈那儿,这个陈懿有几分能耐。薛祥被赐死,他的清客大多也死了,这个陈懿竟然能逃脱,是早就和胡国丈勾结在了一起?那薛祥出事,其中可能就有他的手笔。

      “继续查这个陈懿和子画,小心点,别惊动胡国丈和胡太后。”

      他现在是无官职之人,行事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他此时还不想引起二人忌惮,否则将会像薛夕薛祥那般引来杀身之祸。

      “遵命。”暗卫躬身退出。

      晚上陈懿回来。

      “明日胡太后生辰,要进宫,你想去么?”

      洛阳皇宫这可是胡人入侵中原前的修建的宫殿啊,大陈迁都到洛阳后重新修缮了洛阳宫,也就是现在的皇宫,并没有在另外兴建宫室。

      “去!怎么不去!”子婳兴奋得小脸绯红。

      夫妻二人早早就歇下,次日很早就醒来,阿桃为萧衍易容。完了之后又给自己修饰。

      今日不同往时,有可能遇到熟人——宸王薛元勰。

      阿桃不敢赌,只能尽力掩盖自己的本来面貌,再抹掉耳洞、贴上喉结、缠上裹胸、垫粗腰,再换上男装,只要垂着头,就俨然一个乖顺小厮。

      阿桃想了想,翻出一个好东西,中指长,食指和拇指就能围住那般粗细的一根器物。

      苦恼道:“你说我要不要把它放到裤子里面?”

      萧衍惊得瞳孔微缩,伸手捏了捏那东西,这器物居然还是软的。

      “哪里来的?”

      “做的,三层绸缎,里面装的是稀泥,怎么样?手感不错吧?”阿桃自得道,易容后狭长的双眼闪着狡黠的光。

      萧衍:“……”

      “我这叫从头武装到脚,那些只穿个男装就出门的女郎简直是闹着玩的。”

      “不用。”萧衍扶额。

      阿桃:“……”

      那好吧,应该没人那么变态来摸一个小厮的下面吧?

      依然是贵儿赶车,两人上了马车坐好。

      子婳看陈懿面无表情,以为是他气自己做那种下流玩意儿,便匪气十足地哄道:“小宝贝儿,我那是有备无患嘛,你生什么气?我这不是没带它么。”

      “小宝贝儿”几个字让陈懿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刚才在屋子里看到的东西,只有她的中指长,还那么细,可不就是“小”宝贝儿么?

      “小?”陈懿挑眉,“不是号称过目不忘?目光如炬?这才几晚不见,就不记得了?”

      子婳不明所以。

      陈懿移开目光:“那下流东西,你照着谁的做的?”

      子婳这才明白过来,噗嗤笑了,原来他在意的点是这个。

      “自然是我胡乱做的,你的尺寸我记得,只是我一个小厮那么大,不太好,尺寸肯定需要缩水一下嘛。不过手感是从你这里来的,就是布的始终不如皮肉光滑,只是放在裤子里,其他人就算碰到也分不出来,倒是不怕被识破。”

      说到后面,子婳的脸也烧起来,觉得车厢里好热,明明没放炭盆啊。

      “手感从我这里来的?”陈懿脸色大变。

      她做的那下流东西软趴趴的……她什么意思?

      子婳瞧他这样说,也来了气:“你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摸过别人的?”

      陈懿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移开目光,烧红着耳根道:“我那么,软?”

      子婳:“……”

      “我的郎君啊,难道你随时随地都……”

      “都如何?”陈懿瞟了她一眼。

      “就是……就是……”子婳还在纠结怎么说,余光中瞧见那人竟然在……笑,她立马反应过来,“你故意耍我呢!我不说。”

      陈懿凑过去,很想亲一口害羞的子婳,可惜脸上覆厚厚的粉膏,只得紧紧地拥住了她。

      洛阳宫门口到了,众人都需要在这里下车。

      贵儿在这里等候,子婳则跟着陈懿继续往前。

      待到承德门,这里是外宫和内宫的分界,陈懿被内侍带往内宫去赴宴的宫殿。

      另一个内侍则将子婳带到一间专门供随从休息等候的屋子,里面烧着地龙,有吃有喝,已经有几个小厮在那儿坐着了。

      子婳进去后主动跟这些人打了招呼,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临近午时,该到的应该都到了,这间随从屋子里也有近二十来个小厮在这里候着。小厮群体也分层次,那种官儿大的、相熟的凑在一起聊天。

      压根儿不理子婳这种被附带赴宴的幕僚的小厮。

      子婳悄悄问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这个叫顺子的主子是胡国丈的首席幕僚宋先生。

      “顺子哥,我看今日怎么好像就咱俩是附带来的呢,别人都是跟着正主儿来的。”

      顺子看了他一眼,算同病相怜吧。

      “可不是,我瞧了瞧,还真就我俩比较异类。看,那边有武兴王家的,侍中家的,咸阳王家的,安阳王家的……”

      到得冬日,洛阳城的贵胄一下子多了起来。

      子婳见他每一个都认识,顿时小声夸赞道:“顺子哥可真厉害。”

      “跟着咱们国丈爷久了,就都认识了。”他以前就在国丈爷身边伺候,后来老爷进府当幕僚,国丈爷才将他赐给老爷的。

      他是国丈府的家生子,整个洛阳就这些贵人,还能不认识么?

      子婳拱拱手,狗腿子一般看着顺子。顺子一高兴,就给他科普一下各家主子有些什么趣事。

      子婳自然十分捧场,两个人在角落里说得很是高兴。

      咸阳王的小厮瞧着二人像看傻子,武兴王家的嗤笑道:“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没得辱没了身份。“

      其他小厮纷纷点头。

      咸阳王家的撇嘴道:“某人好像自己是洛阳通似的,还给乡巴佬介绍呢。”

      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顺子收了笑,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

      子婳站起来笑道:“我们哪里比得上各位哥哥呢?我这不是乡下来的么,顺子哥照顾我一些,给我讲讲古,省得我做错事,顺子哥这是仁心仁义呢。”

      武兴王家的小厮得意道:“算你小子懂事,行了,去外边说闲话吧,别吵着小爷们说正事儿。”

      其他人又哈哈笑起来。

      子婳看看外面都要下雪了,自然不肯去外面,扁扁嘴,坐下来不再说话。

      顺子瞧他给自己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好道歉的,洛阳就是这样,什么都分等级的,谁叫他只是伺候一个幕僚的呢?

      子婳挑拣着好吃的,安静地听其余小厮讲着新听来的八卦。

      咸阳王的小厮道:“我说怎么缺点什么呢,今日宸王没来?”

      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没见到宸王府那个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说的贺兰,可看时间只怕都开宴了吧,宸王为何没来?

      “莫不是没有收到邀请?”侍中家的道。

      “非也,宸王的侧妃今日天快亮的时候发作了,宸王在府里等着长子出生呢。”安阳王家的小厮道。安阳王府离宸王府很近,他家主子又特别关注宸王府的动静。

      原来如此,幸亏他家侧妃生孩子,要不然遇到陈懿,不管能不能认出都是麻烦。子婳暗自长舒一口气。

      是时,宫人抬了三桌席面上来,小厮们各自坐下吃席不提。

      宸王府里。

      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桐娘吼得嗓子都哑了,孩子还是没出来。

      “王爷莫急,妇人生孩子都这样,有的还要生两三天呢。要不,您还是进宫去?”省得在这里着急,我们下人做事也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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