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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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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委实没打算带阿桃同去,毕竟太危险。可成亲之后他觉得自己越发离不开她,且一去多年,这份相思之苦萧衍觉得自己承受不来,硬是求了父皇定要带着她一起去北陈。
阿桃在北陈的三年里,为了他的感受,基本不提想念家人,但每到了崔良恭、谢氏、李老太君及哥哥们的生辰时,她总要弄一桌好吃的,当是在远方为其庆生。
这些他都知晓,他除了心疼就只能对她更好。
崔良恭看了眼女婿的脸色,又看他这么护着女儿,咳了咳,“殿下客气,阿桃这是为了大宁的天下。”说着顺势拉了谢氏一把,谢氏这才放了手,只是面上不大好看,哼,是啊,大宁的天下,你们萧家的天下。
阿桃用袖口擦了擦脸,又拿出帕子替谢氏擦,谢氏瞧她这刻意讨好的狗腿子模样哪里还有气?娘儿俩这才笑了起来,手牵着手上了马车回城里去。
崔良恭对萧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萧衍叹口气,让人家母子分离,这事他做得是不地道,但他一点不后悔,带阿桃同去,确实是帮了他良多。
到得将军府,小夫妻先回院子里换衣裳,四大美人早就在院子门口候着了。
羞花最着急,“来了来了,殿下和王妃回来了!”
其余三个也忍不住,都往前跑了几步,在主子面前跪下,主仆五人就在□□上哭成一团。
萧衍也没催促,目光柔和地看着阿桃,站在一边等待。
倒是这一番哭泣,引得将军府的其他人伸头出来看情况,当然,也是想看看魏王殿下和王妃的模样。
到底是在边塞,仆人大多是当地的百姓,胆子较大也更喜欢看热闹。
阿桃这才收了哭,带着四大美人儿先行进了院子,萧衍这个魏王倒是只能跟在后面。
四人伺候两位主子净面换衣后便退了出去,正是晌午,又赶了路,萧衍搂着阿桃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夕阳西斜晚霞遍布,这里不像建康日落后还潮湿闷热,苍岚城是只要太阳落下去,也会带走大地的热气,是以夏季夜晚也比较凉爽。
睡醒后两人去到正院,崔良恭夫妇为小夫妻二人接风洗尘。
这时谢氏对萧衍的态度好了不少,还能笑着招呼王爷女婿,在城门口时,是恨不得将萧衍推出去打一顿。
定然是下午崔良恭在屋里好好跟谢氏“讲了道理”。
父母和郎君能好好相处,一家四口坐在桌上高高兴兴地用饭,最欣慰的就属阿桃。
“慢点吃慢点吃,又没谁跟你抢。”谢氏无奈道,话是对女儿说,实际上眼睛是看着萧衍,这王爷女婿一直给女儿夹菜,碟子里的菜都冒尖了,她可不就只得使劲吃么。
阿桃明显感知到了自家阿娘对夫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便笑道:“娘啊,你不懂,我离开大宁后才明白,就算能在洛阳收集到所有食材,可就是做不出那个味儿。想来啊,一个是水不同,另一个便是人的心境不同了。现在我回来了,可不得多吃点么?我的食量他知道,你就放心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氏眼中迅速包起了泪,暗自心疼:不知道这三年来吃了多少苦,定然没一顿可口的。
崔良恭心里叫了声糟糕,忙哄老妻:“哭什么?阿桃还能饿着不成?殿下也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别扫兴。”
“我还不懂?要你来教?”谢氏斜了丈夫一眼,拭掉眼泪后毫不留情道,“我这是喜极而泣,殿下和阿桃都明白的。”
萧衍忙放下筷子,起身揖道:“小婿明白。”
谢氏心情好了些,她知道女婿肯定没亏待女儿,但就是忍不住嘛。
被妻子扫了一眼的崔良恭摇摇头,拉着萧衍坐下,低声道:“别听娘们儿的,咱们都是为了大义,她不懂。”
萧衍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放松,反而面带惭色,“岳母说得对,衍自私……”
“不是。”阿桃立刻打断夫君的话,“不是殿下自私,而是殿下爱重我,殿下知我这一辈子就喜欢做些常人不敢做的又好玩的事,这次的事他不带我我才要生气呢。”
阿桃伸出左手在桌子下悄悄握了握萧衍的右手,冲他粲然一笑。他本是亲王,能放下身段这么对自己的父母,都是看重自己,可自己的夫君自己疼,阿桃自然是帮他的,且这件事萧衍就算不带她,她也会求着要去。
萧衍心中暖融融的,眼睛黏在她身上便再也离不开。
谢氏如何不懂小儿女的情感?只是这次太过危险,就算萧衍贵为亲王,她也是有微词的,可见女儿如此相护,她便不好再说什么。
崔良恭哈哈一笑,亲自给女婿斟满酒,“尝尝,西域葡萄酿。”紫红的酒水倒在水晶杯里相得益彰,酒水显得越发剔透欲滴。
萧衍举杯与崔良恭的相碰,在一饮而尽,此时,饭桌上的气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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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晒三竿阿桃才醒,伸手摸了摸身旁,羞花道:“王妃,殿下去校场练剑去了。”
阿桃点点头,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才起身洗漱用早饭。
正院里谢氏料理完了家事,就在等女儿来跟她聊一聊在北陈的三年是怎么过的。
“你说殿下伺候你穿衣沐浴?”谢氏面色有些古怪。
阿桃吃着茶点不以为意道:“是啊,来葵水的第一日通常还要喂饭呢,还替我洗过脚穿鞋子,这有什么?”
谢氏嘴角抽了抽,她还以为她女儿跟着去北陈是伺候人家王爷的,哪曾想倒是王爷反过来伺候她,虽然不可思议,但谢氏心中很高兴,嫁女儿不就是图女儿好么,只要她好,怎么都行。
这时,谢氏的大丫鬟琉璃在外面道:“夫人,岑妈妈来了。”
“叫她进来。”
话音才落,哭包岑妈妈便抹着眼泪进来了,瞧见女郎没有瘦没有黑气色很好,心中老怀安慰。
“别忙哭,来给阿桃瞧瞧,她身上可好。”谢氏不耐烦道,岑妈妈是专司女郎养身的,因此也会一些千金科上的东西。
她忙擦了眼泪上前来为女郎摸脉,笑着道:“女郎身子好得很。”
“我就说我身子好得很母亲偏不信,在洛阳每个月都要请平安脉的。”阿桃收回手腕笑了笑。
谢氏一听,对萧衍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行吧,那些方子,岑妈妈记得从今日开始就给王妃用起来。成婚三年,也是时候该用起来。这妇人,还是要保养的。”
岑妈妈不停点头,就要退下,说去准备准备。
谢氏挥挥手,等岑妈妈走后,阿桃才问:“什么方子啊?”
谢氏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阿桃脸上跟烧了炭一样。
“害羞什么?来,母亲再给你传授些好经验。”谢氏拉过阿桃跟她细细说起来。
母女二人说了好长时间,在北陈的生活没怎么提,全传授秘技去了。
好容易说完,阿桃刚出谢氏的院子便遇到了萧衍,这下子脸更烧。
她虽然已经成亲三年,但母亲那些话,实在是……太羞耻,让她这种厚脸皮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怎么了?跟岳母说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阿桃不欲他纠结这个,忙挽着他的胳膊,往自己院子走,“今晚咱们吃涮兔子可好?”
萧衍挑了挑眉,这话头转移得太明显,他轻笑道:“岳母是不是教了你好些房中秘术?还有受孕技巧?”
阿桃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夫君。
萧衍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贴着她的耳朵道:“方才我也被岳父传授了好些呢,为夫觉得很是受用。”
她简直是哭笑不得,冷不防身边的萧衍一把将她抱起,小声道:“既然岳父岳母催得紧,那我们做儿女的,也得抓紧方才不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
阿桃手脚并用挣扎着要下来,“喂,这才晌午!而且路上那么多人。”他以前不是最怕被人瞧见亲密的么?一个亲吻都要躲到没人的地方才愿意亲。现在居然敢直接上手抱她,果然越老脸皮越厚。
萧衍就像听到她心中所言,将她扔到床上后,大手一挥,“呲啦……”轻薄的叠纱夏衫便被扯出一道口子。
阿桃有些懵,从来不曾见过他这般急切。
内室里放了冰盆,淡青色帐幔里的温度却一直降不下来。
一个大大的水蜜桃,有人在桃核上轻拢慢捻,只见蜜桃心里沁出甜腻腻的汁液,一时间桃香肆意。晶莹的桃汁粘在桃肉上,让人欲罢不能。伸出舌头试试那汁,再轻轻咬上一口,娇嫩无比……
夕阳收起最后一丝橘色,屏风床两角的银薰球才停止晃动。
“如何?为夫伺候得可好?”萧衍酡红着脸喑哑的问道。
“坏人,哪里学的这些坏东西?”阿桃此时全身都是汗水,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根本无法从他的怀里起来,动一根手指都嫌累。
“你的意思是不够好?那再来一次。”
“可别。”阿桃忙撑住他的胸膛,她现在又累又饿全身好似被掏空一般,哪里还能再来?
郎君低低地笑出声:“晚上再来吧,为夫总要叫夫人身心都得趣才是。”
阿桃黝黑的眼珠子流转,伸手摸摸他的脸,娇笑道:“殿下的卖身银子还在我那儿呢,也不怕亏大了?”
抢钱庄后分了一部分给萧衍,算是答谢他帮忙出谋划策的,但他没收,阿桃就笑称这是他的卖身银子,交给她保管着。
果然一提这茬儿萧衍就变了脸色,胡言乱语的后果自然是再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外面,落雁刚打来了水,见闭月和羞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忙了。
沉鱼那边过来道:“还要请殿下和王妃稍待……”
羞花摆摆手:“不慌不慌,还有得等,你慢慢熬汤。”
这边闭月也才打发走了谢氏派来的人。
四大美人儿脸红红地笑了笑,主子回来了,她们也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做事都充满干劲儿。
月上中天,两人累极,终于在沐浴后吃上了涮兔肉。
薄薄的野兔子肉片放在冰块上,还有几碟子蔬菜,并羊肉。铁锅里是清澈的锅底,上面飘着几片山珍蕈菇、葱段、姜片。
“这汤色似黄非绿,怎么做的?”萧衍问。
沉鱼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禀殿下,这汤底是用鸡、鸭、豚骨、肘子、火腿熬的。”
“原来如此,可荤汤不会有油沫么?但这汤清澈见底。且为何要用这五种食材熬煮呢?”萧衍知道沉鱼是她身边的首席大厨,随便做什么都好吃,现在总算是能名正言顺问话了。
“回禀殿下,汤无鸡不鲜、无鸭不香、无肘子不稠、无豚骨不浓郁、无火腿不味。等成汤后,这些捞出不要,再用三七比的牛肉末进行清汤。清汤五次,方得此一锅。”
萧衍微微动容,阿桃则十分自得,夹了一块野兔肉放在锅底里涮,肉片变色后捞起放在夫君的味碟里,“试试看,沉鱼为了这锅汤可是在厨房忙了一天呢。”又道,“给正院那边送一份去了么?”
沉鱼笑着点头:“回王妃,国公爷和夫人早就用过了。”汤底一熬好她便差人送了一大锅去正院,剩下的小心煨到现在。
阿桃这才想起来用膳时间他们在干嘛,完了,现在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都怪萧衍这厮!
偏生这罪魁祸首丝毫不在意,优哉游哉将兔肉放进嘴里,野兔肉紧致细嫩,汤底的鲜味完全融入其中。
阿桃玩心大起,再给萧衍另外打了一个味碟,放在他面前:“试试这个。”
这个味碟是放了蜀地的花椒,还有不少茱萸,第一口就吃得萧衍嘴唇红肿,但他克制不住,还想再吃。之前的那个咸鲜味的传统味碟竟弃之不用。
两人吃了整整三只野兔子,一碟子羊肉和蔬菜都吃光了。
阿桃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笑道:“你瞧,像不像有了身孕?”
萧衍伸手摸了摸,“嗯,是,说不定今日已经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