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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兴趣 ...

  •   “还,还会伺候人。”胡太后之前本就没有尽兴便被打断,现在让这人撩拨得身子一软靠在他的怀里。

      他又问:“我是谁?”

      胡太后此时是思想跟着感觉走,毫不犹豫便道:“秦沧。”

      “娘娘再叫我。”秦沧的话就像一个蛊。

      胡太后完全沉沦:“秦沧,秦沧,秦沧。”

      秦沧一口含住她丰润的耳垂,胳膊用力,两人双双滚落到厚实的宫毯上……

      掌灯时分,胡国丈匆忙进宫,到正福殿门口便见薛恪的一群内侍皆站在殿外。

      胡国丈皱皱眉:“陛下不需要人伺候?”

      内侍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只得小声道:“陛下不让奴婢等人打扰。”

      胡国丈眉头皱得更深,叫了“起”,又叫常伴薛恪身边的内侍去隐蔽处回话。

      “说,陛下到底怎么了!”胡国丈沉声道。

      上位者的威严尽显,小内侍哪里敢不老实交代?便把陛下晌午去了涵春殿,但没留一盏茶时间便气呼呼回来了,跟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事说了。

      胡国丈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呢?猜想着可能是陛下看到了某些“好事”心中无法接受。

      然而,胡国丈和妻子只有这一个爱女,他如何忍心她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呢?只要别闹出格就好,至于陛下么,女儿这么做对他也有好处的。

      思绪打了几个圈,胡国丈整容进入正福殿。

      薛恪已经过了最气的时候,见外祖父来,态度好了不少。

      “陛下,老臣得到一些线报,京兆王薛愈府内私藏盔甲和兵器,还侵占百姓良田。”胡国丈双手将奏报呈上。

      私藏盔甲和兵器在历朝历代都是大忌。

      胡国丈这里所说的线报只是他个人信息渠道,并非羽林军及虎贲军监视到得的消息。

      派遣羽林军及虎贲军监视藩王这条政策如今只在洛阳和平城及其周边几个城郡实施,毕竟这些军还有守卫皇城的职责,不可能全都派出大部分去监视藩王,因此,类似长乐郡这种离二都稍远的外地藩王处还没来得及布置。

      薛恪一挥手,将案上的奏折、笔墨全部扫到地上,青涩的脸黑如锅底。

      “陛下,薛愈这事需快些处理,否则那些东西会被转移走的。”胡国丈沉声道。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外祖父去办吧。”

      胡国丈揖道:“是,老臣遵旨。”

      外祖父挺拔的身姿消失在正福殿门外,薛恪放松身子瘫在龙椅上,真心觉得累。

      以前父皇在位时,哪有那么多藩王排着队造反?如今一个个都瞧自己年纪小,不把自己当回事,想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试试而已。

      次日乃大朝会,有人上书立皇后,本来薛恪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明年十五,到了该大婚的年纪。

      只没想到,朝臣居然提出立胡氏女为后!

      薛恪攥紧手,压住内心的拱火,高声道:“此事容后再议,说别的。”

      粗细莫测的公鸭嗓让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侍中王显忙出列,又议起关于外地藩王削减封邑事宜。

      “这些藩王还有谁不愿意接受消减封邑的政令,过年后立马派羽林军去监视。洛阳拱卫亦是重中之重,太尉须立即将派遣出去的羽林军及虎贲军补齐。”薛恪眼底露出一丝狠厉,这些皇叔、皇伯们既然都不省事,那就不要怪他了,他现在宁愿洛阳用新人守卫,也不想让他们有机可乘。

      相关的几位大臣纷纷上前称善,下朝后就马不停蹄将事情安排下去,又有胡国丈从旁监督,事情推进很快。

      -

      削减封邑的文牒和邸报已经发往全国,已经就藩的藩王大多不满,京兆王薛愈就是其中一个。

      他本是亲王,封地所在的长乐郡是富庶安稳之地,他愿意削减封邑是傻了差不多。

      长乐太守潘鹏看着手里的文牒,来到京兆王府给薛愈做思想工作。

      “呵,这大陈江山都快改姓胡了。”薛愈冷笑道。

      “我的王爷,这话可不能再说,否则王府遭殃,我们长乐郡也要遭殃的。”潘鹏赶紧心惊肉跳地劝阻。

      这京兆王也就是嘴皮子利落,实在难堪大任,又冲动,最容易被人当枪使。像今日这话能跟他这个当太守的说么?

      偏薛愈不信邪,别有深意道:“太守你是本王元勰皇弟的亲舅舅,又是本王的未来……你还能去告本王不成?”

      潘鹏一时语塞,就是因为宸王是他外甥,他才离开洛阳和平城外放到长乐,且这么多年谨言慎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是不想给薛元勰惹麻烦。这下可好,摊上这么个无脑的藩王,他也是有苦难言。

      好在京兆王除了脾气暴躁冲动一点,外加口无遮拦,品行倒是过得去,没什么花花心思,只能他辛苦些多看着他。

      “下官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但难保隔墙有耳,朝廷已经开始推行监视令,说不得我们长乐郡就有洛阳的人在盯着。”潘鹏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省得牵连长乐郡和自己一家子。

      说起监视令,薛愈面如锅底,开始破口大骂。

      潘鹏瞧着他说得唾沫沸腾,就知道自己今日又是无功而返。

      -

      薛元勰收到舅舅潘鹏的来信有些无语,陛下削减藩王封邑势在必行,现在顶着干,回头监视令正式下来,随便给薛愈找几条罪状,这封邑是不交也得交,只怕到那时候封号和性命都难以保住。

      火苗吞噬了信笺,他提笔给舅舅回信。刚搁下笔,内室传来婴孩的哭声。

      薛元勰的脸上泛起柔情,走进内室从乳母手里接过孩子。

      熟稔地抱着婴儿走动,说道:“子悠,莫哭。”

      或许是感受到父王的召唤,小子悠当真闭上了小嘴巴,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刚被水洗过,显得黑亮有神。

      薛元勰笑了,乳母说得没错,过了头三日,这小东西就褪去红色露出白嫩的皮肤,满月后更是一日一个样,变得十分漂亮。

      小子悠见父王笑,也跟着裂开小嘴儿咯咯咯笑起来。湛黑的眼睛变弯,张大的小嘴里露出小舌头和两排檀色的牙龈,连小手都开始挥舞。

      笑得如此灿烂,确实很像她啊。

      桐娘因生产不顺,太医要求坐双月子,是以现在还戴着抹额躺在床上没起身,只见一大一小父子俩笑得开心。

      她看着这样的画面更觉得自己做得对——哪怕是买通太医私下服药导致生产困难让她活受罪也甘愿。既然殿下这么喜欢子悠,就说明那人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得不到的才惦记而已,可那又如何?那人只能活在殿下的回忆里,而她得到是殿下的现在和未来。

      -

      胡国丈脸上有些挂不住,更多的是不知为何,陛下从来没有在政事上反驳过他,而今是第一次反驳,而且还很不给他面子地直接拒绝。

      “陛下,胡氏九娘德言容功均是出挑,且年龄堪配,老臣实在是想不出陛下为何如此不喜。”胡九娘是他亲自看过,还派人盯了很长时间的女郎,确实各方面都很出色。他身为国丈就是再想揽权也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外孙。

      可薛恪哪儿听得进去?一听姓胡,就不由自主想起那日阴柔的郎君趴在自己母后身上耸动,而母后还满脸享受,实在是太脏了!一口气堵得他双颊涨红,气急败坏道:“朕不要胡氏九娘,不要胡氏女,姓胡的都不要!”还有那姓冯的,见着这个字就让他作呕。

      俗话说“有种必有果”,他母后胡氏都已经显现出来这个“果”,他哪里还敢娶可能和母后有着同一“种”的胡氏女?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他的皇后像他母后那样跟别人通奸,不过他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能接受!

      活着是偷摸被戴绿冠,死了是光明正大戴绿云罩顶。

      胡国丈嘴角抽了抽:“陛下,胡氏可是陛下的外家。”

      “外祖父,朕叫你外祖父并不是因为你是出身胡氏。”

      胡国丈闭上嘴,知晓今日陛下是不会同意这件事,只好以后再劝。

      可胡国丈心情很糟糕,这是陛下第一次对他发火,如同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领地受到侵犯,让他十分恼怒。

      一群内侍捧着折子正往正福殿赶,见到胡国丈正要避让,哪知国丈爷直直朝他撞过来。

      走廊并不宽,一群内侍避闪不及,手中的折子哗啦啦掉在地上。

      内侍赶紧跪在地上请罪,无人敢伸手去捡那些折子。

      内侍跪了好一阵儿,可国丈爷不喊起能怎么办?可怜冬月的天气,跪在这青石板上,膝盖已经冻得快跪不住。

      为首的内侍悄悄抬起目光,只见胡国丈正在看一本赤色面的折子。

      那折子散开,露出了两面内容,密密麻麻的,可惜内侍不识字,也不知这上面写了什么让国丈爷愿意站在寒风中这么看。

      良久,胡国丈终于抬脚离开,一群内侍相互搀扶着从地上起来,赶紧收拾好折子给陛下送去。
      薛恪开始翻看今日的奏折,前面的除了三本是边镇日常外,其他七本居然都是请求他册立胡氏九娘为皇后的。

      薛恪看到了那四个字就看不下去,将折子扔出老远。

      接着打开一本赤色封皮的折子,上面陈述的居然是反对陛下娶胡氏女!内容写得有理有据足以堵住朝臣的嘴了。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薛恪大喜,一看最后落款,宸王薛元勰。

      年轻的陛下心中无比熨帖,果然还是小皇叔明白事理,他宁愿娶个家世一般,但清白忠贞的女郎,怎么都比娶冯氏、胡氏的女郎好。

      -

      当薛元勰把两个暗卫撤掉之后,子婳又开始出门去汇鑫钱庄存东西——胡太后可赏了好些值钱的东西下来。

      来过汇鑫钱庄几次,该打听到的基本都打听了。

      今日她来测量汇鑫钱庄附近的地形,这次需要更加准确的数据,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无法用测量工具,只能靠脚步去丈量,还叫上陈懿来掩人耳目。

      如今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次初步的计划,要送北陈一份大礼。

      “走吧,先去用饭,下午接着量。”陈懿拢了拢她的披风道。

      子婳也觉得忙活一上午有些饿了,便和郎君一起去风花楼用饭。

      薛元勰披着仙鹤纹宝蓝色披风下了马车,贺兰跟在他身后,提着一个食盒。

      主仆二人走进风花楼,掌柜的可高兴坏了,忙殷勤解释道:“王爷稍待,您要的东西马上就做。这天太冷,先做好怕凉,只等您到了再下锅,到府里还能吃到热的。”

      薛元勰可有可无地点头,进了自己的雅间去等。

      雅间门打开,小二来上茶水点心。

      外面一对男女走过。

      薛元勰想都没想起身打开右手边的一扇窗户,这扇窗户正好能看到楼梯。

      一位留着额发的丫鬟正对着她身边的高大郎君在笑,不知那郎君说了什么,女郎笑得更开心了。

      风花楼里很亮,光影摇曳,那女郎眼里闪烁着光彩,笑容比冬日的阳光还灿烂温暖。此刻,他眼里再没别人,只有这张笑脸。

      这个丫鬟,哪里还有半点儿怕人的模样?

      下得楼来,子婳替陈懿拉了拉衣襟:“你去忙吧,我把这条街量完了就回家。”

      陈懿听着她沙哑的嗓子有些心疼,但他无可否认,这样是最保险的。复又嘱咐了她几句才转身离开风花楼去往胡府。

      子婳继续回到洛水边去观察测量,没走几步,就见一位披着仙鹤纹宝蓝色披风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心中一紧,忙垂头转身,贺兰便上前两步,另外一边也被马骏挡住了去路。

      子婳无路可走,只能哑着嗓子可怜道:“郎、郎君有事?”

      “本王买你进宸王府可好?”

      “婢、婢子是死契。”子婳面上佯装害怕道,实则心中暗自腹诽:薛元勰这是唱哪出?认出她来不该说这样的话,没认出更不该说这话。

      薛元勰不再说话,伸手欲抬起她的下巴强制她抬头——他见不得她这副伏低做小的样子,他想要她像方才在风花楼中那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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