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往事》焦子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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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谭教练不太高兴。他在教学过程当中数次发了无名之火。高淑芸和赵晓诗心里犯嘀咕，这是怎么了？和老婆闹矛盾了吗？脸色如此阴沉，语调如此发冲。
　　谭教练并不是因为和老婆闹矛盾所以情绪不好。他这次带四个学员去参加驾驶考试，结果有三位学员没有通过。谭教练的收入一下子少了九百块钱。
　　虽然这些学员这次不过，下次通过后，谭教练依旧会收到九百块，但是他却需要再付出好几个小时的培训时间。做他们这一行的，拼的就是单位时间内能通过驾驶考试的学员数。一个月内，他带的学员中通过考试的人数越多，他的收入才会越高。
　　为了提高学员的通过率，各个教练都有自己应试策略，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学员能够掌握通过考试的诀窍。具体的策略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周边物品当作参考系。车头印刷的字，车盖的边缘，车屁股的轮廓，车轮，镜子的边框都可以当作参考系。然后这些参考系与地面上的字、标线之间的夹角、距离，都成了学员们判断操作的时机的依据。
　　谭教练给高淑芸和赵晓诗讲怎么倒车入库，是这样教的：“首先把车开出来，车头碰到前方黄线的时候，方向盘打一圈；等到车头成九十度了，赶紧回正；车头距离前方白线有10公分左右，停车，挂倒档；方向盘打死，倒车，看后视镜；车屁股和停车框距离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夹角成60度的时候，先回一圈方向；继续倒车，等到车屁股和停车框的线平行了，赶紧回正；继续倒车，观察轮胎和后停车线的距离，感觉差不多了就刹车。听明白了没有？”
　　高淑芸和赵晓诗听得发愣，整个操作流程好长。难道那些人会开车的人，他们开车的时候也是死板地对着这条线那条线，这个角度那个角度的吗？高淑芸和赵晓诗听说有一种东西叫“车感”，大致就是，车开多了，自然就能感觉出车距与车速，也自然能把车停到该停的地方去了。难道驾校不是训练“车感”，而是训练对线和对角的吗？
　　赵晓诗说：“那个，教练，考场也有什么黄线白线让我们对准的吗？”
　　教练说：“有，没有我叫你们练什么？”
　　高淑芸说：“我怎么判断什么十公分，几公分这种距离，60度夹角这种角度呢？我没有概念。”
　　教练说：“等下你们坐在驾驶位上，我先在副驾驶上帮你们掌控一下方向盘，你们只管对线找感觉。然后你们自己开几次。”
　　高淑芸和赵晓诗对望一眼，说：“哦。”
　　赵晓诗首当其冲，坐在驾驶座上先学习倒车入库。
　　赵晓诗把手轻搭在方向盘上，谭教练则从副驾驶位横伸出一只手紧握方向盘，他才是那个掌握方向盘的人。
　　赵晓诗开始把车开出，突然谭教练一脚刹车：“你现在记住车头的位置。好继续，变方向。”赵晓诗暂时获得方向盘操控权。谭教练提醒：“回正，好”，谭教练又一脚刹车：“现在再记住车头的位置。”赵晓诗看了看前方，说：“好。”谭教练又说：“倒档，方向盘打死。看后视镜。”赵晓诗忙忙地看着后视镜的时候，谭教练又一脚刹车：“看到没，车屁股和停车框的距离和角度，记住这种感觉。“赵晓诗说：”好。“谭教练说：”现在先回一圈方向。好，看到没，车轮和停车框平行了。回正方向，继续倒车。“谭教练最后一脚刹车：”现在观察一下车屁股和后停车线的距离，记住这种感觉。“
　　谭教练总结说：”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步骤，你记住刚才的感觉了没，现在自己开一遍。“赵晓诗有点手足无措，她觉得自己好像记住了，又好像没记住。反正先开一遍吧，车到框前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