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的Omega》落樱沾墨

34、好用的

　　玻尔睁大眼睛看着希伯：“上校在开玩笑吗？”
　　希伯走到检测装置旁，他比身为Beta的玻尔还要高一些，居高临下看人时不动声色的眉眼格外冷静无情：“你违背了和我的约定，我有权终止这场实验。”

　　玻尔：“我没有。”
　　希伯扫视着玻尔面前的装置，说：“博士，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糊弄我。你提供给我的历年实验分析和数据我已经看过了，根据林恩的情况，他的精神阈值根本不需要这个数值。”

　　希伯抬起手，按在检测装置的显示面板上，指着一组数据说：“你在明知他的情况下，将他的检测模板调高了三倍。”
　　希伯脸色发白，希伯说：“博士，你还狡辩吗？”
　　玻尔根本没有想到希伯能看懂检测装置上的数据，也想不到希伯看完了他提供的实验材料并看的很仔细。

　　玻尔的嘴唇动了动，说：“我只是想保证检测结果的精确值。”
　　希伯注视着玻尔，“那谁来保证林恩的安全？”

　　玻尔的声音变尖锐：“如果高阶文明向我们宣战，没有人是安全的的！所以你不能终止我的计划！”
　　希伯冷漠的说：“阻止战争是每个公民的职责，但随意更改实验参数，只能说明你不是合格的科学家，所以，我有理由拒绝你。”

　　玻尔的眼睛瞪得发红，“你根本就不了解林恩。他比上校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他的潜力、精神力就是这样不断的临界刺激，才一次又一次突破原有峰值。”

　　希伯说：“你的科学就是无计划的在临界边缘试探吗？倘若如此，博士，你的头衔也可以就此放下了。”
　　说完，希伯往实验室外走去，没走多远，他腕上的终端传来通讯请求，是陈禄打来的，陈禄告诉希伯，林恩在昏睡前拜托他联系舰长，告诉舰长，他已无大碍，睡一觉之后就能继续接下来的实验计划。
　　看来，林恩猜到了他会终止实验。

　　陈禄在通讯里说：“林恩让我告诉您，他想试试。”

　　希伯沉默了片刻，对身后跟着的威廉说：“去告诉玻尔，林恩要求继续实验计划，所以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让他重新给我提交一份方案，没有我的批阅之前，所有行动不得开展。”
　　希伯回到研究基地的办公室，将玻尔提供的那份材料打开，虽然许多实验参数和过程他已了然于胸，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将其看了一遍。

　　三个星时之后，林恩从睡梦中醒来，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闭着眼冥想，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恢复过来，林恩意识到和前两年相比，他的精神力的确又提高了许多，在实验室里玻尔未说完的话也证明了他的猜测，但林恩并不为之高兴。

　　从幼年开始，他的每一次精神力突破都伴随着身体难以忍受的痛苦，如父亲所言，疼痛是物理世界提供给精神世界的助燃剂，人类总会因为身体的疼痛而迸发出匪夷所思的奇迹。
　　林恩不怕疼，但却厌倦了这种突破精神力的方式，这是不正常的科学实验，变态的，可耻的，但父亲和玻尔一样，他们会为了他的突破而喜悦，却吝啬他们的关心，这便是林恩对玻尔冷漠的原因。

　　躺了一会儿，林恩坐了起来，在床边摸到了自己的轮椅，他将自己移上去，轻轻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面对接下来的实验。

　　希伯很快就收到了玻尔重新提交的计划方案，不出意料，在几个星时前对林恩进行的精神力阈值测试让玻尔修改了大部分实验装置的参数值，这一次，玻尔老老实实的在实验报告中注明了他会使用的数值、模型和剂量。

　　希伯盯着报告上一行关于催化剂药物的剂量使用看了许久，这个药量比之前提升了两倍。
　　两倍。

　　办公室的门铃响了，林恩冷清的面孔出现在门旁边的面板显示器上，他的身后还有陈禄。
　　希伯同意了来访者的请求，于是办公室的门打开，陈禄推着林恩走了进来。

　　希伯打量了林恩，发现他的神色比早上要好了许多，“你可以休息久一些。”
　　林恩说：“不必的，舰长，我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了。”

　　希伯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想再继续下去，因为他和军方的意见一致，并不信任玻尔·冽文的实验，所以很有可能林恩的付出会是浪费时间和浪费他的健康，希伯并不愿意让林恩白白承受一番痛苦。

　　林恩说：“舰长，时间不多了不是吗。它们已经察觉了人类的意图，一旦它们意识到时机到了，战争就无法避免。”

　　希伯迟疑了片刻，让林恩先接入他的终端，他想让林恩看看玻尔最新的实验计划再做决定。
　　蓝色光纤飘到希伯面前，闪烁着荧光般温润的光芒。

　　林恩通过蓝色光纤在大脑内很快处理完毕这份材料，然后他抬起头，说：“我接受。”

　　希伯说：“玻尔的计划里，催化剂的用药量是之前你参与他的实验项目时的两倍，虽然我并不清楚你的感受，但这个用药量太过于冒险。”

　　陈禄也看过了材料，说：“我记得催化剂的科学实验用药量，联盟规定的上限值是1.6盎司，而玻尔那家伙竟然要求使用30盎司。催化剂造成的影响，林恩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恩说：“正是我知道，所以我才接受，舰长，我的精神力比之前提升了许多，玻尔博士会提高催化剂的用量也可以理解。”

　　陈禄：“什么可以理解！你还年轻，可能还意识不到催化剂会给身体带来什么样的损伤，我——”
　　“老师。”林恩打断陈禄，脸颊微微泛红，他低声说：“我知道，并且非常清楚。”

　　陈禄睁大了眼睛，朝林恩的腰部看去，“那你知道你还——”他顿了顿，“你和他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实验，该不会你已经——”
　　催化剂会造成Alpha陷入强制发情阶段，如果多次引起发情情况，会给Alpha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最普遍且最严重的影响是ED（勃|起功能障碍）。

　　林恩的脸更红了，他十分不愿意在舰长面前谈论这件事，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老师！别说了，我很清楚，你不必担忧，我已经习惯了。”
　　但陈禄却不想得到林恩模糊的回答，事关Alpha的性|功能，陈禄必须要和林恩说清楚，以此避免这个小Alpha走上歧路。

　　希伯听着两个Alpha含糊又直白的争论，忍不住露出个笑容，他出声打断了陈禄，说：“大副，你应该相信林恩的回答。”
　　陈禄说他不信，林恩年纪不大，但性格隐忍，所以他的答案陈禄难以相信，他甚至想起林恩在学校是对待示爱者时总是过分的冷静，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有障碍，才从不对感情一事有所兴趣，陈禄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希伯说：“你不相信他，也应该相信我。”
　　陈禄茫然的看着舰长，此事关于林恩的性功能，他为什么要相信舰长。
　　希伯对林恩的这种信任让林恩更加尴尬，但他认为舰长应该只是为了让老师放心，所以林恩对舰长说了谢谢。

　　希伯低头摸了下鼻子，拍拍陈禄的肩膀，对林恩说：“你决定好了？”
　　林恩回答：“是。”

　　希伯说：“好，我会通知玻尔尽快开始。”他走到林恩身旁，说：“你要记得，这次实验中，我允许你在任何阶段叫停。”
　　林恩说了谢谢。

　　12个星时以后，实验的第二阶段在研究所基地的医疗舱内开始。

　　林恩对玻尔的实验计划了如指掌。第二阶段是强制操作，精神力阈值测试之后，拿到他的极限数值，需要他无限制的释放精神力，由于人类无法主动释放精神力达到90%以上，所以玻尔会为林恩注射催化剂，让他的身体置于崩溃的边缘，以此激发他精神力的最大限制，在精神力到达峰值时，他的精神力波段就会和超波信号一样呈现相似的波动。

　　林恩的精神力波动和超波信号相似，频率则无限接近，玻尔认为此时的林恩就能无限接近超波文明。

　　医疗舱雪白的灯光照射着白色的墙壁，四周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林恩躺在床上，催化剂通过软管注射正缓缓推进他的静脉血管。

　　医疗舱中配备有三名研究员和两名医疗人员，他们身穿白色无菌袍站在一旁等候玻尔的指令。
　　隔着透明玻璃窗，希伯和陈禄正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陈禄说：“如果玻尔没有成功，我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希伯的眼睛不离林恩，说：“米加勒军部基地，联盟中的大多数战备舰已经前往此地，我将在这里等候最后的指令。”
　　他说着看了眼陈禄，“林恩是士兵会随我同去，但你不属于军部，我可以向陈将军申请，将你和青瓦调离UA巡弋舰，战争开始以后，联盟公民会暂时被转移到安全的河外星系等候。”

　　陈禄说：“等候多久？”
　　希伯说：“不知道。”

　　陈禄问：“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呢？”
　　希伯说：“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他低声说：“高阶文明已经宣战了。”

　　陈禄：“怎么会？玻尔没说——”
　　希伯说：“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有一座晶纳米体，军方用增噪装置和声波音爆发起了攻击，攻击的结果是晶纳米体完好无损，而里面的‘人’进化了，它开始有意识的观察外界。在四十分钟之前，我又来自军部的收到了消息。”

　　希伯看向陈禄，说：“声波音爆再次爆炸了，这一次，不是人类主动启动的装置。”
　　陈禄瞪大了眼睛，说：“是它们？”
　　希伯的表情肃杀冷冽：“我们死了七名尖端领域的科学家。”

　　陈禄：小恩可能有障碍！
舰长：没有，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