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赵瑟瑟视角》静流君

4、第 4 章

　　送走了李承鄞，赵瑟瑟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敬禹，她心知此番种种必然不是巧合，赵敬禹亦不隐瞒，正色道：“夺嫡之争已然开幕，虽说押宝的人有输有赢，可若是谁都不依附，迟早成为牺牲品。”
　　赵瑟瑟施施然道：“赵家亦是名门望族，何须攀附皇室”身旁的锦儿笑而不语，心道自家姑娘迟早要打脸，思虑至此却也不说破。
　　赵敬禹失笑道：“就你有骨气这样的话若是在前朝说说也就罢了，当今陛下乾纲独断，天下士族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赵瑟瑟狡黠一笑，“父亲看好的人，不一定过得了儿这关。”
　　赵敬禹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那怎样才算过了你这关呢？”

　　这日李承鄞正与赵敬禹谈到并州知州瞒报灾情之事，“这并州毕竟是本王的封地，百姓水深火热，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更何况现在朝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本王，他们都在等着本王出错。”赵敬禹轻咳一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解决之法，或疏或堵，若是能压的下去，自然用人事调动的方法会更好，只是这一来一回又要饿殍满地了，若是压不下去，殿下不如自己呈报给陛下，先发制人撇清关系，旁人反倒不好由此发难。”说着不由得瞥了一眼屏风，李承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屏风后人影绰绰，不由得感到奇怪，赵敬禹在自己家中发现有人偷听，既不拆穿又不避讳，想必是亲近之人，“并州与本王的联系密可不分，事发前撇清干系并不难，难的是朝廷赈灾以后如何安抚灾民，赈灾之时如何保证下级官员不贪污赈灾钱粮，即便官员清正无私，可是层层盘剥之下，真正下放到州县的官粮又有多少呢？账目对不上，只会给人抨击本王的把柄，可若是将此案大查特查，又不知道要牵出多少‘国之栋梁’”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承鄞也忍不住嗤笑一声，赵敬禹惊异于李承鄞的计算与衡量，眼眸微垂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字条呈与李承鄞，“殿下既然已经想清楚了，不如将利弊陈于陛下，请陛下定夺。”
　　李承鄞看着赵敬禹交给他的字条，据他所说是自己府上的谋士所书，可看那字迹分明是赵瑟瑟的手笔，接着回想起赵敬禹那暧昧不清的神色，又想到赵敬禹何时关心过民生，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李承鄞走进后花园看着赵敬禹备好的说辞，纠结了许久，终于释怀，随后将纸张揉皱扔在了后花园里，正巧滚落在赵瑟瑟脚边，她一时好奇，便打开看了，“殿下不准备照抄一份呈给陛下”李承鄞这才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赵瑟瑟，两人见礼过后，寒风料峭吹得赵瑟瑟不由得拢了拢手臂，似是察觉到她的动作，随即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锦儿，“赵姑娘晚上出来，还是应当加件衣服。”锦儿接过来为赵瑟瑟系上系带。
　　李承鄞望着月光的方向，长叹一声：“我并非没有私心，只是如果我就这么把问题抛给陛下，即便过得了陛下和太子那关，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当初大哥罹难之时，我就恨自己没用救不了他，现在，我不想留遗憾。”赵瑟瑟安慰道：“臣女的母亲曾经说过，把思念的人放在心里，他仍然活着，当他消失在世人的记忆里，他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去，我想，殿下的思念正在延长大行皇太子殿下的生命。”李承鄞苦笑一声，“在世人眼中，我大哥只是个失败者，感谢你还愿意给他最后的体面，”说着停顿片刻，“令堂定是位女中君子，不然怎会把你教养的这样好。”赵瑟瑟神色一黯，“殿下过誉了，先慈听到一定会很高兴。”李承鄞闻言有一丝慌乱，“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赵瑟瑟摇摇头，“不怪殿下，是臣女没有事先告知殿下，”说着看向天空，“从母亲故去至今，家父一直没有续弦，何尝不是一种思念呢，所以臣女一直感觉母亲并没有离开我。”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月光洒在身上，李承鄞也感到片刻的安宁，鼓起勇气对赵瑟瑟说道：“遇见你之后我才觉得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和对的人，做对的事。”赵瑟瑟感受到李承鄞的心意，不知何时起，她心里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