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赵瑟瑟视角》静流君

31、第 31 章

　　承天门：
　　赵瑟瑟与李承鄞一起登上了承天门，皇帝与太子已在城楼上望着下面的百姓，百姓见到皇帝皆跪下山呼万岁，这时唯有顾剑和曲小枫在人群中站立，李承鄞看到曲小枫已是不可控制的失态，跟李朝宗告过罪后便关闭城门派人追踪曲小枫的踪迹，赵瑟瑟看着李承鄞一骑绝尘的样子，又看了看人群中的顾剑，不由得捂住额头，心道：“既然要逃跑，何必如此招摇，跟着众人一起跪下也不见得会被发现。”随后叹息一声走下承天门，刚走下来承天门上便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迅猛令人咋舌，赵瑟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晚走一步便会葬身火海，而这么快便燃起来的火也绝不是意外。
　　东宫：
　　李承鄞安置好曲小枫后，看见迎面走来的赵瑟瑟，只见她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径直走过去，李承鄞看到她冰冷的目光心下一窒，叫住了她，“你现在见了本宫，都不行礼了吗？”赵瑟瑟见礼过后面带一丝嘲讽，“殿下见到妾还活着应该很失望吧。”李承鄞微微颦眉，“你说什么？”赵瑟瑟冷笑道：“能在承天门放火的，只有殿下和陛下，殿下可真急切啊。”李承鄞闻言也十分慌乱，连忙否认，“瑟瑟，你误会……”刚想解释还未说完皇帝的话在他耳边回响：“这个赵瑟瑟能助你亦能害你。”他突然意识到动手的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却不知如何跟赵瑟瑟解释，“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一个……”赵瑟瑟早就没耐心听他说下去，“殿下无需解释，殿下想杀谁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妾提前祝贺殿下，祝殿下外无边将‘窃国’，内无卿相‘掣肘’，大权在握，独上高台。”看着赵瑟瑟离去时孤清决绝的背影，听着她如此放肆的诛心之语，李承鄞的心里一阵钝痛。

　　正在西境诸国集结军队准备合力攻打澧朝的时候，传出了高显遇刺身亡的消息，西洲诸国闻讯观望不前，赵敬禹借机传讯各国，说是之前受高显蛊惑的人，只要能悬崖勒马，朝廷既往不咎，眼看着澧朝大军已在边境集结，丹蚩和朔博知道此时被澧朝洞察，自己已然失去先机，随后撤出澧朝边境。
　　战事已了，曲小枫也和顾剑回到了家乡与父兄团聚。
　　这一年皇帝病逝，太子继承大统，皇宫里的人都在操持大行皇帝的葬礼和新帝的即位典礼，赵瑟瑟以赵敬禹病重为由回家省亲，与锦儿在青鸾殿收拾行装，时恩在打理东宫中的事务。

　　宫道：
　　柴牧与赵瑟瑟迎面撞上：“真的准备走了？”
　　赵瑟瑟面色如常：“柴先生应该很后悔没杀了我吧。”
　　柴牧：“也对，性命攸关怎么可能不记仇呢，”说着顿了一下，“其实你对国家、对殿下的价值比我大，这世间没有一蹴而就的事，姑娘不打算再等等吗？”
　　赵瑟瑟：“得君行道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但是君择臣，臣亦择君，澧朝的朝廷没什么可值得我留恋的。”赵瑟瑟说着回想起昨天李承鄞宿在青鸾殿时与他说过的话：
　　【一天前：
　　赵瑟瑟：“在殿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前，是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承鄞：“本宫已经不记得了。”
　　赵瑟瑟：“在妾心中，殿下或许能成为英雄，或许是天意弄人，你终究成了政客。”
　　李承鄞：“本宫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为了成全你的期待。”
　　赵瑟瑟心道：“不是所有人都必须成为英雄，如果你改变不了黑暗的世道，至少不要与其同流合污，不要为自己的每一次苟且而沾沾自喜，更不要嘲笑这个世界上比你有决心、有勇气的人。”】
　　想着想着就笑了，望着皇宫的方向，她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不能对人渣心存幻想。
　　柴牧长舒一口气：“在明月心中我终究是他的父亲，是为澧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而在陛下心里我是一个功高震主，企图操控太子之位的危险人物，在旁人眼里，我是为殿下争取储君之位的谋士，为一己之荣耀而干预天子家事，这样的罪名在哪朝哪代都是赤族之罪，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走到今日，我不后悔。”

　　青鸾殿：
　　赵瑟瑟走后，李承鄞站在殿中轻叹：“嗟万事难忘，唯是轻别。”
　　时恩劝慰道：“陛下，也许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
　　柴牧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既然不舍，为什么不留住她”
　　李承鄞苦笑一声，承天门大火之后赵瑟瑟对他的“祝福”言犹在耳：“我的出现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我又有什么理由留住她现在……先生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柴牧：“我的任务完成了，打算回到家乡了此残生，况且，赵姑娘说的也没错，我已经偏离初心太久了。”
　　李承鄞走向赵瑟瑟留下的焦尾琴，手指缓缓搭上琴弦，片刻后琴声戛然而止，柴牧说道：“这首曲子似乎还没弹完。”李承鄞的手离开琴弦，“这是瑟瑟谱的曲子，只有半段，想必是还没作完。”柴牧长叹一声，“你我二人究竟毁了什么啊？”

　　上京：
　　李承鄞继位当晚，赵家突然起火，五十四口人无一生还，有司勘验后发现现场有迷药的痕迹。

　　关外：
　　赵瑟瑟拜别柴牧之后，看到赵士玄向自己走来，微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赵士玄侧身过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赵家都离开朝堂了，还得给李承鄞收拾烂摊子。”赵瑟瑟看了眼马厩，“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35]——茶马互市，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赵士玄考虑再三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放下了吗？”赵瑟瑟闻言眼神一黯，赵士玄有些紧张，刚想安慰她一下，赵瑟瑟便忍俊不禁，赵士玄反应过来扬手给了赵瑟瑟一个爆栗，赵瑟瑟笑着躲开了，笑闹了一阵赵瑟瑟看着他郑重地说道，“我爱的是我心中的英雄，很显然，他不是。”

　　[35]深知什么是荣耀，却安守卑辱，甘愿做天下的川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