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赵瑟瑟视角》静流君

28、第 28 章

　　青鸾殿：
　　赵瑟瑟为李承鄞布好菜后，思忖片刻后说道：“家父年事已高，近些年来渐渐萌生归老林下之意，还望殿下成全。”
　　李承鄞：“赵将军德高望重、门庭若市，可谓是如日中天，怎的突然心生退意了？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李承鄞说着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还是你的意思？”赵瑟瑟不由得眼皮一跳，迅速的看了一眼李承鄞的神色，连忙说道：“殿下明鉴，臣门如市，但臣心如水。”李承鄞状似无意地瞟了赵瑟瑟一眼，“赵将军是有功之臣，若是突然离开朝堂，后世史官该说本宫屠戮功臣了。”赵瑟瑟眉头微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斟酌着说道：“殿下会是一代圣主，何必在意耳食之谈[29]殿下恪守中庸之道，史官秉笔直书，是非功过自有公论。”李承鄞盖了盖茶盏说道：“你是在提醒本宫，若是本宫的做法有违中庸之道，就会遭人诟病吗？瑟瑟果然还是先和以前一样字字珠玑。”赵瑟瑟闻言十分惶恐，却也不得不承认，李承鄞说中了自己的想法，只得跪下请罪，“妾不敢。”正在态势陷入僵局的时候，曲小枫推门而入，“我实在是听不进去了，人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好赖话都让你说完了吧？”李承鄞震惊之余仍不忘扫视周围，“太子妃驾到，怎么没人通传，我的东宫何时有了这样的规矩”见李承鄞不再揪着不放，赵瑟瑟见状松了一口气，“是妾吩咐过底下人，太子妃过来无需通传。”李承鄞放下茶杯无奈的看着小枫，“你怎么来了？”曲小枫看都没看李承鄞一眼，径直走向赵瑟瑟，准备拉起她，“我是来找姐姐的，难道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向你汇报吗？”赵瑟瑟并没有起身，看了看李承鄞的脚面，曲小枫会意，毫无顾忌的看向李承鄞，李承鄞见状自觉无趣便摆了摆手，此事才算作罢，待走到门槛时突然说道：“锦儿去哪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便不见了，良娣可要多留心身边的人啊。”这让赵瑟瑟突然松下来的一根弦又重新绷紧，“妾吩咐她去烹茶了，多谢殿下关心。”

　　待走进内殿，曲小枫方才说道：“这李承鄞也太狡猾了，他怎么知道锦儿去找我了呢？”赵瑟瑟轻叹一声，“殿下自小长在深宫，心思比旁人重些。”曲小枫右手支在桌子上，左手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瑶琴，满不在乎的道：“我也是从小长在王宫里的人，怎么就没长他那么多的心眼啊，”见赵瑟瑟神色黯淡，“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了，把我的酒取来，咱们今天谈天说地，不醉不归！”

　　赵敬禹府：
　　这日赵瑟瑟回家省亲，在家中用过膳后，见赵瑟瑟似乎有些未尽之言，在众人散去后，赵士玄与赵瑟瑟约在后院的凉亭。
　　赵瑟瑟斟酌了几句：“殿下外宽内忌，来日……怕是容不下赵家，父亲已经位极人臣，是时候急流勇退了。”
　　赵士玄反问道：“我赵家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谁能将我鸟尽弓藏”
　　赵瑟瑟长呼一口气：“顾家、陈征还有高家的事情过去太久了吗？久到哥哥忘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赵士玄心中明白，可是仍然游移不定：“祖父把赵家交到我手里，我不能让它败了，目前来看还是殿下手中的筹码最好。”
　　赵瑟瑟轻叹一声，“我赵家若想光耀门楣，非要通过仕途吗？”说着温婉一笑，“君臣相知只是佳话而已，君王注定无法善待当初为他打天下的人，因为君王无法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但也无法对他们赶尽杀绝，是因为对他们有所亏欠。”赵瑟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自己的哥哥。
　　赵士玄深吸一口气，道出了赵瑟瑟的未尽之言：“但是太子殿下是个未雨绸缪的君王，他不会使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更不会因为有所亏欠而心慈手软。”

　　[29]比喻没有经过思考轻信传言的话。出自《史记·六国年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