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2、招生

　　来到一片砂砾和碎石堆成的废土堆上，云霄抬手挡住阳光四处张望，只要出现在视线内，看起来无处可去的全都掳回去。

　　不论再坏再烈再桀骜不驯的小鬼到了她的地盘，经过她的整治，都会在免费的食物和安全的住所面前意识到，整个流星街跟着她混才是最有前途的选择，然后识“食物”为俊杰，和她一起领悟知识可贵，生命可喜。

　　眺望了一会儿，耳畔只有清风拂过垃圾海洋，风声揉搓塑料袋的声音。云霄转过身体，慢条斯理地继续往前。

　　就在她即将失望而归，或者换一个方向的时候，半颗脑袋唐突的闯入她的视线范围，接着是一道单薄的身影缓缓出现，顶着一头随意修剪的藏蓝色短发，手中拿着把伞，小小的一只像个偷穿大人衣服、假装成熟的酷小孩。

　　发现新款宝可梦了。云霄念头一闪，身随意动，足尖一点，急匆匆朝那道身影冲了过去。

　　另一边视角。

　　回到流星街准备去和库洛洛会合的飞坦路过这片废墟时，本能地感到一股危险，扭头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双目霍亮，一副饿死鬼看到食物的样子朝他冲过来。

　　流星街果然和以前一样，不要命的家伙到处都是。飞坦目光一沉，拔出藏在伞里的细刃。

　　伞中剑……还挺武侠范的。云霄轻快的吹了声口哨，嘻嘻一笑，停在三四米外：“小弟弟，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加入我们青龙学习小组，三年高中，五年博士，学成之后隔壁大叔养的狗再也不敢歧视你的智商啦。”

　　飞坦金色的眼眸猛地放大，小弟弟三个字清晰的刺入他的耳朵，接着便是智商歧视此类的话，脸色无比难看，骂了句方言。

　　一道黑影凌空跃起，两点白芒闪过，飞坦已在她原来所在的位置画了十字。

　　侧身躲开的云霄眉头一皱，旋即又松开。像这种凶狠一样的小孩她见得多了，营里就有好几个，现在还不是被她训得服服帖帖。

　　“别生气嘛，不收你学费，试学十五天，不满意也走不了。”

　　“关爱儿童成长未来，是每个大人的责任，我不是坏人。”她一边避开男孩越渐凌厉的攻击，一边熟练而热情的使用话疗：“放下武器，我们一起喝杯枸杞人参茶呀。”

　　“青龙学习小组，高端人士的选择。”云霄闪身躲开攻击，双臂高举过头顶，比出一个大大的心，“快来加入我们吧。”

　　又被躲开了，这个女人速度快得不像话。飞坦紧抿嘴唇，竟然在最自信的速度上失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手腕一扭，朝着喋喋不休的女人的方向挥动。

　　云霄猛一个下腰躲过，顺势卧倒，向旁边滚了两圈，躲过接下来的剑刺。

　　飞坦连续两剑刺空，总是慢她一步，剑身扎进地上的垃圾堆里，索性握住伞把，将伞顶的子弹射出去。

　　云霄没料到这个比往常都要棘手的小孩还有这招，眼睛看清了，身体却来不及避开，子弹擦着腹部而过。

　　“嘁。”飞坦目光凶狠地上下打量她，将伞搭在肩上，不太满意没能杀死她。

　　云霄紧盯着他肩膀和臀部的动作，有点生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抗拒学习？厌学可不是好孩子。”

　　算了，不和宝可梦生气……她深吸一口气，敞开怀抱，半身后仰，露出和蔼的笑容：“告别叛逆小孩，乖乖学童从我做起。加入我们，一起学习，流星街的未来建设，少不了新生代的努力。”

　　她赌这个小鬼头只有一颗子弹。

　　开始还只是有点怀疑，现在几乎确定了，这个奇怪的女人是个疯子，如果只是普通的疯子还可以用炽日，可是这个疯子没有攻击意图，只是一味的躲避，那他就不会受伤了，能力发动的条件不成立。

　　“我不是小孩。”刚满十八岁没几年的飞坦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找错人了。”

　　云霄默默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显然不信：“不可能。”

　　虽然有个子很矮的成年人，但那种人很少见，尤其是这个男性身高普遍很高的世界，应该会更少才对。而且……虽然脸被挡住了一半，但那个个子和身材，和露出来的半张脸，谁见了都会说可爱又年幼嘛。

　　果然是个喜欢装大人的叛逆小孩，竟然还想骗她。

　　云霄顿时了然于心，觉得自己掌握了事情的真相，半哄半骗道：“成年人教学也是有的，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你不想当学生，还可以做老师呀。我看你身手很好，我们一起合作建学校呀，我是校长，你是教导主任。”

　　“你想在流星街办学校？”飞坦没有掩饰的笑弯了眼睛，嘴角勾起恶劣肆意的嘲笑：“不自量力。”

　　“是有一点。”云霄没有生气，低头想了想，斟酌着说道：“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不用想那么多，既然遇到了，闲着也是闲着，办一下也没事。”

　　飞坦没有接话，云霄说完也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来的世界，虽然没有语言障碍很奇怪，但这里的人所受的文化教育不同，有的甚至没接受过教育，有时会听不懂她的话，或者说理解不到准确的意思。

　　“听不懂是不是？加入青龙学习小组，让你做个文化人。”

　　“只要成为文化人，女孩子就会喜欢你，你没有少男怀春的梦中情人吗？”

　　“不论是升官发财娶老婆，智慧都很重要哦。”

　　或许是因为吵闹，又或许是因为干不掉对方，飞坦不知怎么脑中忽然一闪而过一副自家团长坐在一堆书旁边，喋喋不休强调动脑的重要性画面，忽然觉得这个疯女人和他家团长或许合得来——都宣扬差不多的东西、说话莫名其妙。

　　正好团里死了位成员……或许带去杀了她也不错。

　　“我认识几个适合多读书的人，来吗？”飞坦冷冷的发问，他指的人首当其冲自然是窝金，虽然依他自己的想法，不识字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还有其他宝可梦、不是，其他孩子介绍给我？好呀好呀，玩具当然越多越好。”

　　云霄果断答应下来，至于遇到危险什么，完全没有考虑。

　　流星街有什么她收拾不了的小鬼？就算有，她也跑得掉。况且现在也不方便把这个危险的臭小孩带回营地，万一他突然暴起伤人，可能会造成其他宝可梦死亡。

　　“你真要去？”飞坦冷笑反问。

　　“为什么不？”云霄双手一摊：“稍等一下，我和我的孩子们说一声。”

　　她没有回到营地，也没有把躲起来的人叫出来，而是回到快到的地方，双手合成圆放在嘴前，高声喊道：“喂，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我会来找你们——”

　　如果没来就是来不了或者不来了，抛弃背叛、生离死别这种事在流星街每天都有发生，不用她特意交代。

　　安排好学习营的事，云霄笑眯眯的望着男孩，期盼的催着他带路：“带我去找你的好朋友吧。”

　　飞坦面色不善的飞奔跳跃，迫切地想快点结束这段路程。

　　身手矫健的女人没眼色的追上去，和他并肩前行：“乖乖崽，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知道流星街有不轻易告诉别人名字的潜规则，在很大一片范围中通行，但她不能理解这条规则。

　　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话，要怎么称呼对方呢？见人就喂？多没礼貌啊。

　　见他不说话，云霄自我介绍道：“我叫云霄，云霄·飞车。”名字取自害她丧命的那辆过山车。

　　她想了想，补充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一直叫你乖乖崽。”

　　飞坦果然妥协：“飞坦。”

　　云霄点点头，礼貌性的随口称赞：“飞坦，真是个好名字。”

　　“好在哪里？”飞坦语气冷得仿佛凝结成刀子，欲把她戳几个窟窿。

　　“这……我就客套一下。”云霄大脑飞快的转动：“呃，它好就好在……飞、代表速度，代表飞翔，坦有平坦安定的意思。安宁自由地翱翔于天际，多美好的祝福。”

　　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胡编乱造临场发挥的能力了，这都被她圆回来了，真了不起。

　　飞坦安静的听完胡说八道，没有发表意见。

　　云霄等了一会，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馈，得意之情瞬间消散了大半，不开心的鼓起脸，在心里嘀嘀咕咕骂了几遍才大人大量的轻哼一声揭过此事，不快不慢的跟在身后两步的左右。

　　很快，飞坦停在一栋外表稍微完整的废墟前，冷冷的撇了她一眼，率先走进去。

　　什么意思？挑衅？警告？

　　可恶的小孩！

　　云霄恶狠狠地回瞪，故意睁大自己那双比飞坦大得多的眼睛鄙视他，跟着走进废墟。

　　“飞坦，这是谁？”说话的人在空旷漆黑废墟的并不显眼，梳着冲天辫，倚坐在墙边，身旁放着把武士刀，明显不符合招生年龄，看起来也不聪明。

　　云霄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云霄，建立了一个学习小组，希望你们能加入我的队伍，学习苏维埃的精神和文明。”

　　以她对飞坦这个坏脾气小孩浅薄的了解，他不会好好介绍。

　　率先问话的大叔像是听见了很荒谬可笑的事，愣了一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云霄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被他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手指着他上下舞动：“别笑了，你一看就缺少红色的光辉沐浴，应该多读点书。”

　　冲天辫大叔笑的更大声了。

　　毕竟是他带回来的人，飞坦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冲着他家领袖道：“一个疯女人，实力不错。”

　　自诩正常的女人不满的侧过脑袋，望着飞坦反驳：“我没疯，我精神很正常。”

　　飞坦没理她，酒鬼不会承认自己是酒鬼，疯子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这个道理他懂。

　　她只是拥有远超同龄人的表演欲且不正经而已。云霄无声叹息，半是郁闷半是无奈的扭过脸，看向和飞坦说话的青年。

　　那是一位长相、气质都极其出众的男人，可惜被糟糕的品味耽误了。

　　“我做过很多次精神鉴定，大部分时候都很正常。”云霄强调完毕又刻意补充了一句盖过话题的话：“不对劲的是你们，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