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乱世生存之路》蓬蒿人55

47、找回去

　　忙活了一会儿，才搭好晚上的要睡觉的窝棚，上面铺了一些枯枝落叶，虽然有些湿漉漉的，闷着些霉味，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众人忙完了，一家一家的就开始躲进窝棚里，挤在一起取暖睡觉。好不容易吃饱一次，又这样忙里忙外消耗掉了，赶紧窝着不动，让自己长长膘，好让吃下去的肉多留一会儿。

　　夜晚，众人都在睡梦中，而一群恶鬼正在夜色中伺机而动。

　　几个佝偻着腰的男子正在往官道上走，“大哥，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腿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走路也不像刚来时磕磕绊绊了，这夜晚好像给了我胆量。”

　　断指男人听着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这’肉’可不是白补的，吃了能不涨力气嘛！看来你已经跨过这道坎了。”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和我一样，有天赋！”

　　“是啊，大哥，我现在好像就在平地上走的一样，这歪歪扭扭的山路不在话下。”

　　“嘘！”断指过去是做贼的，对一点点风吹草动十分警惕，眼力一点儿也不亚于猎户。

　　他小声地说：“我怎么听到一阵呼噜声呢？难道这里有熊窝？”

　　旁边几人一听，吓得战战兢兢。今天是来偷小孩的，那自然是有胆子的，但是如果是熊，那可莽不过啊，真要是有那个本事，哪里能沦落到吃腐肉的地步啊。

　　“不会是熊的，要是熊瞎子，它能不上来挠我们吗？别自己吓自己了。”

　　断指男人醒悟过来，这不是灭自己的士气嘛，可不能这样，他慌忙改口：“一定不是熊，肯定是人，不信大家再听一听。”

　　几名男子屏住呼吸，果然是一阵阵连续的呼噜声，往近一点，还真是走得一点都不费力气。相当初，自己走缓坡上去的时候，还要拨开旁边的荆棘丛呢。

　　这儿可不算是山坡了，这儿可是谷地，树木丛生的，蹲下身子，在附近摸一摸，树都被砍了，就留下一个个木桩子。

　　那么这里就是人了，嘿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省得自己爬上爬下，绕老大一个圈子去官道上找人了。

　　“我们悄悄地，不要贪多，紧着外面的偷，不要吵醒里面的人。”断指男人不放心地嘱托着。他本来就是偷鸡摸狗惯了的，见到人家有牲口还起了贪念呢，真怕这些人也迷了眼，惹来麻烦。

　　“知道了，大哥。”其他几名男子跃跃欲试，都压抑着自己的嗓音。

　　“还有，记得捂住嘴，别让他们发出声音。”说着断指男人便随手在身上扯下一块发黑的布料，示意旁边几个人学着他。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近，呼噜声越来越大，路上黑漆漆的一片，今夜连月光都没有，只有零星的星光，十分微弱。有几名男子几乎是匍匐前行的，就这还要一个搀扶着一个，要不然看不清脚下是什么。

　　断指男人向来偷鸡摸狗，那眼神本来比常人更加敏锐一些，再加上吃了这么多天肉，更觉眼力剧增，在这黑夜里竟然也能目光如炬。

　　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平时吃的就没有什么营养，更是有普通人都有的“雀蒙”的毛病，这下，只能僵硬地被动地听断指男人的指挥。

　　断指男人先凑到一个窝棚跟前，身体探进去。此时，窝棚里黑乎乎的，就连断指也看不到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形，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一堆堆人摞在一起，胸膛散发着热气，并且在微微起伏着，好家伙，睡得很熟嘛！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向里面摩挲着，摸过一张张或皱皱巴巴或平滑软嫩的脸。对了，要的就是这种鲜嫩的脸，不知是手上有异味，还是手太粗糙，里面一个稚嫩的声音呓语了一声，这可把断指男人吓了一条，身体一阵后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这娃娃说梦话的，这才放下心来。

　　他再次摸索到娃娃的脸上，准确地找到嘴的位置，眼疾手快地将破布塞了进去，将孩子抱了出来，为了防止中途被惊醒发出声响，还对着孩子的后颈劈了一下，就见那孩子果然不再呓语，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

　　偷到了一个孩子，断指男人便决定换一个地方作案，将这娃娃传给后面的几个男人，换个窝棚继续。

　　后面的男人都是瞪大了双眼，这断指大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愧是大哥啊！不说是他第一个吃人肉的吧，就连偷个人还这么轻车熟路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不仅如此，其他人都有雀蒙症的，这断指大哥眼力也是非比寻常。这要是在军中，那就是夜不收的好手！这么能干，咋就不跟了那和尚兵，跟着那大王打拼一场呢？说不定日后也能拼出个富贵可享。

　　断指男人在前面一心一意地观察着，丝毫不得分心。要是知道了后面的人在说什么，那一定要大肆吹嘘一番。自己还是精通医毒之人呢，怎么说也药过几只狗，悄无声息地就打来吃肉了，主人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只不过，逃难时走得匆忙，什么药都没有带上，让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断指男人换了一个窝棚，后面的男人也跟着走，总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活动，就算自己看不见，似乎也习惯了，不再那么害怕，那么紧张了。再说了，自己不行，不还是有断指大哥呢嘛！

　　就这样，他们辗转了几次，一共偷了三个孩子，便停了手。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反正已经捞够了本，还是见好就收吧。万一遇上上次那个事，或者半夜里有人起夜，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哭都没有地方哭。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断指男人在前，其他人在后，扛着娃娃，一个牵着前面一个，沿着来的路线回去。

　　……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醒的村民神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就是第二个村民，第三个……不一会儿，大家都醒了。昨日吃得好，睡得好，醒来连心情都是美好的。

　　“看见我家小玉了没有？”小玉娘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不由得着急上火，到处询问村民们，这能上哪里去啊？小玉这孩子可是从来都不贪玩的。

　　村民们哪里有什么回答，他们也摸不着头脑呢！

　　就听其他窝棚里喊了起来：“我家娃娃也不见了！”是衙役们那里传来的声音，要是不听到隔壁有村民们在喊到处找人，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只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这悄无声息的，孩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是被野兽叼走的吗？”有人问到。

　　“不可能，我们都已经查过附近的情况了，而且树都砍了，这附近我们也没有听到狼叫和熊叫声。”猎户刘超反驳道，有没有野兽，他看得最仔细了，也最在行了。

　　“那是什么？不可能两个娃娃都贪玩，自己跑出去的，难道是鬼抓走的？”有人惊呼道。不得不说，这位真相了，只不过，此鬼非彼鬼。

　　“噫，可别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鬼！”

　　……

　　刘小芳不是遇事就在那里瞎猜的人，她拉着沈廉在到处检查，不管是野兽还是人为，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果然她发现了一连串的脚印。

　　“都别争了，我已经确定了，不是他们跑出去的，也不是被野兽叼走的，你们过来看。”刘小芳指着前面被众人砍光了的空地说道。

　　“那里有一大串凌乱的脚印，一直到那边的草丛里。这说明什么？”

　　“啥呀？我还以为这是我们昨天砍树时留下的脚印呢？难道这里还有别人的吗？”村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廉接着解释：“我们砍完树都回来搭建住所了，脚印自然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的，但是大家看，这里的脚印却是指着草丛的，这说明…”

　　“说明有人从草丛那边过来，又从草丛那边走的。”刘小芳补充道。“有人抱走了孩子，孩子却没有哭喊，说明这些人是个惯偷了。”

　　“难道是之前的那伙儿小偷？”村民们愤恨不已，上次差点偷了大家的粮食和钱财，已经放了他们一马，哪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这幅德行。只是，他们偷东偷西的，偷孩子做什么呢？改做人贩子了？

　　“偷儿？”年轻寡妇家的儿子精神头刚好一些，听到大人说的话，不由地想到那个偷儿看自己的眼神，打了个哆嗦，鼓起勇气告诉众人。

　　“叔，爷爷，那个小偷就是上次偷偷看我的那个吗？他不是好人！”一边用小奶音说着，一边皱着眉毛，小小的人十分严肃认真。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难道那传闻是真的？这样倒是能解释这些偷儿为什么偷小孩了。反应过来，众人皆是心口涌起巨怒，以及一阵阵的害怕。

　　小玉娘更是哭得肝肠俱裂，她们家可就跟出来这么一个孩子，要是真的…真的…那样了，可怎么办？想都不敢想。

　　小玉爹面色赤红，紧紧抿着嘴巴，手上握着大刀不停地颤抖着，他要过去，杀了那些畜生，把女儿救回来。

　　衙役她婆娘也是震惊万分，震惊过后是巨大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