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天涯归处》琵琶妖

50、50晨起

　　次日，阳光轻柔，晴空万里。
　　窗台上落下的几许鸟叫扰醒了床榻之上的两人。
　　周子舒侧过头来揉了揉眼，房外天已大亮，自己和温客行大概又因为昨晚半夜的一通胡闹睡得迟了，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寨子里的早饭。
　　周子舒缓了缓，想要起身，可刚动一下便感觉到自己正被那人的手臂牢牢圈着腰，竟是动弹不得。
　　他叹了口气，戳了戳依然将脸埋在自己颈窝的温客行。
　　“老温，老温，起来了！”
　　周子舒知道，温客行是已经醒了的，只不过这人一向赖床，总不愿率先睁开眼睛来，非要抱着自己在榻上磨上个一时半会儿，才百般不情愿地松开手来。
　　照理说，他曾经在天窗那般的境遇，应是每时每刻都神思紧绷的，绝不会有机会让他这般自由散漫，所以也许是过去的日子过得太过压抑，反倒叫彻底脱离之后的温客行愈发任性了起来。
　　算了，惯着就惯着呗，谁让自己心软呢。
　　周子舒这么想着，又静静等了片刻，却还是不见那人动一下，不禁又看向他去。
　　“差不多行了啊，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一会儿大巫他们又得笑话我们了。”
　　“他笑让他笑呗，他自己和七爷也得要有时间办事儿啊，不一定谁起得早呢......”
　　温客行贴着他的颈项闷闷道，周子舒却是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拍。
　　“胡言乱语什么呢，我看你嘴上是缺个把门儿的！”
　　温客行闻言一笑，抬起头看他：“阿絮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啊，况且我看大巫和七爷，他们感情也挺好的。”
　　周子舒自是知道大巫和七爷一路走来也是不易，但此时此刻却也不想给温客行多解释这件事。
　　“好了，爪子收一收，我要起来了。”
　　周子舒拍了拍温客行的手，正准备坐起，却被那人忽然一个使力按了下来。
　　“温客行！”
　　“阿絮，再让我抱抱嘛......”
　　这人又撒起娇来，周子舒当即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都抱了一晚上了，还没抱够啊？”
　　温客行笑了笑，脑袋又蹭到周子舒胸前：“不够不够，我巴不得这双手长在阿絮身上，永远别拆下来才好呢！”
　　周子舒又陷入了无语中，正自想着怎么治这得寸进尺的，那人却偷偷一个坏笑，伸手挠起他来。
　　“温客行你......”
　　周子舒惊叫一声，马上便被温客行挠到几块痒痒肉，再也叫不出来了。
　　温客行趁机翻到人身上，带了一丝得意打量着周子舒。
　　这么些日子下来，他已然将周子舒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身体都摸透了，哪里最怕痒，哪里最渴望，哪里最欲罢不能，哪里喜欢被亲吻等等，他都已了如指掌。温客行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确实挺像个流氓的，每每阿絮和自己正经说话，他也能从人的眼睛看到颈项，再从颈项钻入领口，隔着衣料便能用目光描摹这人的身体起伏，肌肉线条，甚至还能忆起自己每每触碰到这些地方，阿絮身上、脸上会有的反应......
　　这些周子舒自然是不知道，因为他总能在他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立刻变回正人君子的模样。
　　披着正人君子的皮，干着登徒浪子的事。这是温客行自己最得意的本事之一。
　　而此时此刻，温客行便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起来人畜无害，心中却如同有洪水猛兽，叫嚣着想把人一点点吞掉。
　　周子舒对自己的处境有些无奈。本来他也不是没想过趁温客行体质虚弱颠倒一下位置，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温客行了。
　　这人能在风月场无往不利，总归是有道理的。他太懂如何勾起人的兴致，也太懂如何主导一场欢爱里的一切了。他想温客行大概是小的时候没什么人管束，以至于不管是理论还是实战，他都老道得很。见多识广的温大人不仅对各种讲究信手拈来，就连宫闱之内的秘术都广有涉猎，无怪乎他周子舒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甘拜下风。
　　周子舒看着这人逐渐开始变得危险的眼神，咽了口口水，出声道：“温客行我警告你，别给我乱来！”
　　“哦？”那人眉眼一挑，“那阿絮告诉我，如何才算是乱来啊？”
　　温客行笑着，牵起周子舒的手，朝自己身上某一处摸去。
　　“这样，算乱来吗？”
　　周子舒触手一片火热，当即抽回了手，脸上亦蒙上一层绯红。
　　“你......”
　　许是吃了教养的亏，周子舒每每遇到温客行这般耍流氓的手段，就偏偏说不出话来。
　　“阿絮啊，你也是男人，总该懂这些事的吧？”
　　温客行一头白发在肩头披散，有几根落在周子舒胸口，搔刮着领口之上的肌肤，弄得他有些痒。逆光之中，温客行的衣衫在一番动作之下也已是堪堪挂在肩头，这人却还甩了甩头发，那衣领便从肩膀滑落下来。
　　温客行，倒实实在在也算个美人。
　　周子舒被自己脑内突然蹦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都已经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了，自己却还分心感叹起这人的美貌来。当真是没救了。
　　温客行见周子舒有片刻的走神，便又靠近了道：“阿絮，在想什么？和我在一起，怎么还分心啊？”
　　温客行说着，一边已经凑到人耳边。
　　周子舒发现，时间越久，他对温客行的容忍度便越发高了，也不知是不是渐渐被他弄得麻木了，身体上竟然开始不自觉地接受了。
　　于是他认命般地闭了闭眼。
　　此情此景，他自己也并非是没有反应的。
　　温客行的手又抚上了那些让他无力反抗的地方，周子舒在招招攻势下放弃了挣扎，躺平在了榻上。
　　“要做就快点儿！”
　　周子舒自暴自弃地讲。
　　温客行见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心里也实在是喜欢得紧，又在人脸上亲了一下。
　　“好阿絮，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不过，‘快点儿’可不行！”
　　温客行说着，带了些意有所指的调笑，然后便埋头下去。
　　周子舒最后睁眼看了看房顶，随后便被彻底拉入这无限的厮磨缱绻当中。

　　结果就是，温周两人几乎到中午时分才堪堪起来，不但没赶上寨子里的早饭，连中饭也差点错过了。
　　周子舒脸皮自是薄些的，所以走进饭堂时都多了份心虚似的，就怕人问起。温客行则不一样了，一副精神奕奕食饱餍足的模样，倒叫人看不出是饿极了要赶来吃饭的。
　　心知自己昨夜和今早做狠了些，温客行从出房门起便都在周子舒腰后虚虚托着，这等小动作别人看不出，七爷和大巫又怎会不明白。是以，二人从一出现在视野起，大巫和七爷便沉默了。
　　明明是为了救济这俩才带他们来的寨子，怎么如今反倒日日被这俩闪瞎了眼呢？
　　张成岭、秦九霄、韩英几人都是不想其他事的，现如今更是满心都只有练功，自然和其余的四人不在一个频率。张成岭端着饭碗看了看自家师父，见他眉眼低垂不想抬头的样子，不禁问：“师父，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
　　周子舒筷子一顿，心头像是哽住了似的，半刻之后才挤出一点笑容：“是啊，还不是托了某些人的福！”
　　周子舒瞪了温客行一眼，随即咬牙切齿地咬断一棵秋葵，像是出气似的。温客行见他这副恶狠狠的样子，一时不禁夹紧了腿。
　　张成岭不解地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此刻冷汗直冒的温客行，想也没想便接着问：“师父，难道是温叔不让你睡觉么？”
　　这下，温客行直接被一口酒给呛住了。
　　“臭小子，不懂事能不能别乱说？”
　　“我觉着成岭没乱说啊。”
　　周子舒忽然接话道，一双眼还直直地向温客行看来。
　　温客行一时有些语塞。因为平日里这种话题，周子舒向来是第一个遁走的，却没成想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主动接下了话头。
　　“啊？师父，温叔他真的不让你睡觉啊？”
　　张成岭一惊。
　　“温叔，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不让师父睡觉呢，那师父得多累啊。就算是真的有事，那也得保证休息，起码第二天也要补回来的！”
　　张成岭认真说道，温客行却是瞥了眼埋头啃秋葵的周子舒，眼带笑意着道：“那可不，我们这不就中午才起的么。”
　　周子舒一听便不乐意了，立刻放下筷子道：“温客行，你那是在让我睡觉么？”
　　“那阿絮你倒说说，我都让你干什么了？”
　　温客行话接得十分快，叫周子舒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
　　眼前这人当真是愈发流氓了，这种话他周子舒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倒是在场的几人，除了张成岭之外，都渐渐回过味儿来，不禁一个两个都压低了脑袋埋头吃饭，生怕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表情。
　　“你......”
　　周子舒“你”了半天，终是没了下文。温客行则又是得逞般地一笑，若无其事地给周子舒夹起菜来。
　　“来，阿絮，多喝点儿鱼汤。”
　　温客行翻起一双带着媚意的眼。
　　“鱼汤最好，补你的身子！”
　　若不是看在七爷和大巫的面子上，周子舒此刻把桌子掀了的心都有。
　　气氛僵持了片刻，韩英和秦九霄率先吃完，立刻便寻了个理由外出练功去了。张成岭见了，最后扒了两口饭也跟了上去。
　　饭桌上终于只剩下两对成年人的世界。
　　大巫的脸实是有点黑。
　　虽说他们南疆民风开放，但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起这等闺房之事，也不知道张成岭是怎么在这两人的手下还成长得一派纯洁的。
　　眼前，温客行还在不厌其烦地给周子舒舀着鱼汤，周子舒侧着头躲避，这旁若无人的样子让大巫不禁轻咳了一声。
　　温周二人这才停下看向他来。
　　大巫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后才语重心长说道：
　　“你们两个都是才恢复元气没多久，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可有些事情，还是节制一些！”
　　说完，大巫放下筷子便离开了。

　　温客行闻言眨巴眨巴了眼。
　　周子舒这辈子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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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晨起，就双关一下......
京城大狐狸x青崖山小白猫也蛮香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