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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何求 ...

  •   “师父!”
      张成岭一见到周子舒便像孩子见了娘一般奔了过去,愣是温客行都没能将人抓住。
      “你这孩子,知道的知你是在抱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崽子呢!”
      温客行略微有些醋意,这大醋坛子就是见不得任何人亲近他的阿絮,成岭也不行。
      “温叔,我都好久没见我师父了,你就让我抱他一下嘛,一会儿就还给你!”
      张成岭这般说辞倒是让周子舒一个激灵:“臭小子,说什么呢!为师何时是他的所有物了?”
      张成岭伸了伸舌头,知道自己说多了,师父的薄脸皮又要挂不住了。作为那晚亲眼见到过他俩浓情蜜意的小成岭来说,他自是希望师父能和他的好温叔长长久久地好下去的,这样便好像自己也又有了一个家似的。
      温客行见成岭的样子,大概猜到这小孩子应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孩子的事情,既然他能接受,温客行倒也不必在他面前避讳。
      温客行上前摸了摸张成岭的头,道:“好孩子,有些事呢,自己心里清楚便好,看在你师父面皮薄的份上,就不要当面说了,明白吗?”
      成岭看着温客行点点头,周子舒一把拨开温客行搂着孩子的手。
      “明白什么!”
      周子舒瞪了温客行一眼。
      “成岭,以后少和你温叔瞎学,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着,周子舒带着张成岭走到一边,把温客行一人晾在了一边。
      温客行有些无言,却又觉得阿絮这般形容也可爱得紧,两人私下相处和有外人在的时候的反差,让温客行愈发心动起来。
      原来他的阿絮也是有两副面孔的。
      对外气如霜雪,对内嘛,明眸火热。
      啧,真的是捡到宝了。
      温客行想着,笑意渐深,跟在他们师徒身后走去。
      叶白衣是在温客行刚欲追上去时,从天而降到他和阿絮中间的。
      来人的重剑掀起一阵风,搅得院内的草叶都一阵乱飞。温客行被这阵风吹得狼狈,睁开眼时才认出面前好整以暇的叶白衣。
      “老妖怪?你跑来做什么?”
      温客行一向对叶白衣就没好话,这下更如一只被掀乱了羽毛的花孔雀一般朝人抖了起来。
      叶白衣闻声转头,见温客行这副枯草沾到头发上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哎哟小蠢货,你今日这打扮倒是特别的很呐!”
      温客行心知这老妖怪绝不会好心夸自己,忙掸了掸身上的草叶,却唯独忘了头顶。
      “老妖怪你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要不是你,我能成这样么!”
      叶白衣反复盯着他头顶顽强扎着的草,虽不答话,却总以一种取笑的眼光看着温客行,叫温客行更加不爽起来,一旁的周子舒看不下去,忙走上前将那人头上的枯草给取了,扔在了地上。
      温客行这才知叶白衣方才在笑什么。
      “你个老不正经的老妖怪......”
      温客行作势要冲上前,却被周子舒拉住。
      “总比你这个小不正经的小王八蛋要好!”
      “你!”
      “我怎么了,来打我呀?”
      温客行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种委屈——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在朝中运筹帷幄心狠手辣的天窗温大人,竟然在这小老儿这儿吃了瘪,想想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温客行心中气极,却又偏生无计可施,周子舒在一旁看着这人气得红红的眼睛,倒是觉得有趣,忙在他背后拍了拍以示安抚。那人的眼色马上便朝自己看来,此时此刻却是像极了个受气的小媳妇。
      周子舒不由忍俊不禁,那人却不乐意了。
      “阿絮,你也笑话我!”
      周子舒听着他这有些孩子气的怒气,忙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好了,都给你整好了,温大善人当下玉树临风得很。”
      温客行收了声,只是看着阿絮。
      叶白衣翻了个白眼,抠着自己的耳朵道:“你们两个,完事儿了没有?我还有正经事要说呢!”
      “我们家阿絮心疼我你也要管,是不是活得太长单身太久看不得别人有对象啊?”
      “嘿你个小蠢货还来劲了!”
      叶温两人一时又卯上了劲儿,亏得周子舒对成岭使了个眼色,这才一人一边将人分开。
      “老温,叶前辈,你们别吵了,叫孩子看了像什么样子。”
      周子舒看了二人一眼,又道:“叶前辈,您特意赶过来找我们,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叶白衣轻哼了一声,不再跟温客行纠缠,径自放下了背在身上的一个麻袋,里面似是有活物在动。
      张成岭被那砸到脚边的麻袋一吓,后才听叶白衣缓缓开了口。
      “龙孝这厮,于英雄大会上胡言乱语搬弄是非,我欲带着他去龙渊阁拜访他爹龙雀,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去?”
      此言一出,温周二人都是一愣。
      “我说你是不是无聊啊,你自己要去去便是了,来找我们做什么?我又不关心那高崇是否真的被人陷害了,真是莫名其妙!”
      温客行抓到机会便是一顿输出,周子舒拉了几下才勉强熄下火来。
      叶白衣待温客行说完,笑了笑道:“哟,现在话说得这么满,一会儿可别改变主意啊。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此番若是能查知20年前武库的秘密,说不定那其中的阴阳册便能救你相好的性命,既是如此,得,那便当我没说吧!”
      叶白衣一点不生气,拎起重剑和龙孝便走。
      温客行却肉眼可见地变脸了。
      “哎!”
      想说些什么,临了却只叫出这一个字。
      叶白衣停下脚步,侧头道:“怎么的小蠢货,又想去了?”
      温客行定了定神,追问道:“你方才所言是真?那劳什子武库中当真有治好阿絮心疾的办法?”
      “不去问问,怎么知道?”
      “那我们跟你去!”
      周子舒一楞。
      “老温......”
      温客行顾不上阿絮此时犹疑的询问,只是上前一步朝叶白衣道:“你若能带我找到医治阿絮的办法,我便是为你做牛做马三年,也无甚不可!”
      周子舒听到他对叶白衣如此说,心中忽然一动。
      温客行那么高傲的人,竟愿意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么。
      叶白衣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他转过身子,打量着温客行:“哦?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周絮,你俩准备准备,我们明天一早便启程!”
      叶白衣心情大好,坐在院内的圆桌上开始向成岭要吃食,成岭看着这性格古怪的前辈,搜罗遍了浑身上下才找出两块饼子,通通孝敬给叶白衣了。
      周子舒转头看向温客行,这人从方才开始便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他转过身来握住周子舒的手,满是兴奋地道:“阿絮,你听到没,老怪物说你的病有救了!”
      周子舒看着眼前人满心满眼的希望,心里有些不忍打断他,但多年以来缠绵病榻的经验告诉他,这世上是没有什么逆生死肉白骨的秘术法宝的,不过是给碌碌众生一点活着的劲头罢了。
      “老温,其实你不必这么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若是早知道武库中有能救你的法子,那我便是倾尽所有为你寻回琉璃甲来又如何?你我合力,定能打开武库的秘密!”
      周子舒越听越乱,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一使力便挣开了温客行的手。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温客行有些茫然,只是静静看着他。
      周子舒顿了顿,又接着道:“生死有命,我不欲逆天改命寻求苟活,只求这仅剩的余生能完成先人所托,无愧于心。就像你从天窗叛出一样,我们过的都是有一日挣一日的生活,这些虚无缥缈的,无需执着。”
      周子舒说着,转过了身,因为不想直视温客行此刻的神情。
      “可是阿絮,这怎么能算是虚无缥缈呢,这可是跟你的性命攸关,便是废了我这一条命也要为你探听出来的......”
      “一个人死还不够么,我要你付出这条命做什么?岂不是得不偿失?”
      周子舒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些,直直惊动了在不远处啃饼子的叶白衣和张成岭。
      “阿絮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是死了,我难道又会独活么?”
      温客行同样有些激动,一双眼死死盯住眼前人,想要在那人对生死的坦然中找到一丝对自己的眷恋似的。
      周子舒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急切,又有些关心则乱的味道。这些情绪毫无保留的从他眼里、心里满满地溢了出来,倒叫周子舒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握紧了双手。
      这便是他当初一直犹豫,迟迟不愿承认这份情意的原因。
      本就注定是一时的欢愉,却叫别人剖出一整颗心来陪葬,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你若当真要为我要死要活的,那我们今日便分道扬镳吧。”
      周子舒低着眉眼,轻轻的声音有如随风而起的飞絮,带着轻盈的绒毛不经意地搔刮在温客行心上,却又转瞬间飘散不见。
      周子舒轻飘飘地转身离开,一身白衣的他此刻也像片絮子似的,叫身后的温客行想抓却又抓不住。

  • 作者有话要说:  就又多写了一章感情戏......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阿絮不想让老温参与进武库的事,也是怕将他这个局外人卷入到其中的纷争里去。但老温是这样,只要能救阿絮,他什么都愿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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