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天涯归处》琵琶妖

15、15乱斗

　　“阿絮，阿絮你慢点走，等等我。”
　　温客行跟在周子舒身后故作焦急地喊着。
　　他并非追不上，可总要叫面前这人分些注意过来才好。
　　周子舒心下思绪繁杂，闻言停下回头望了他一眼，那人正笑嘻嘻地和他走到并排。
　　“阿絮，我今日这样豁出老脸帮你，你难道不要表示一下？”
　　周子舒不欲看他，径自扭过头去，却被温客行用折扇挑着拨回。
　　“别动。”
　　温客行道。
　　周子舒被迫和温客行隔着扇子对视。
　　“阿絮，你应当知道，天窗温大人做事，向来都要图一个回报，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是可以回报我的？”
　　“我让你去救人了？”周子舒道，“我说过成岭我来救，你自己要跑出去的，也好意思问我要奖赏？”
　　温客行闻言，一双眼耷拉了下来。
　　“阿絮啊，你还真是，养都养不熟。”
　　“既是如此，那不如我们换个聊法”，温客行转过身，折扇在手中一拍，“我已将我的身份露给你看了，阿絮你不如也有样学样，向我坦白可好？”
　　若是之前听温客行说这话，周子舒也许不会多想，但现下，眼前人是当朝天窗中的头目人物，牵扯之深不能不叫周子舒在意。先前自己未想过要将身份透底，现在就更加不可能。
　　周子舒想着，侧过身去，冷冷道：“温大人可是想严刑逼供？”
　　温客行皱一皱眉，走到他颈后道：“阿絮这是什么话，严刑逼供你，我怎么舍得？”
　　热气扑打在周子舒颈间，他又是一躲。
　　温客行打量着阿絮这躲闪的神色，心中却觅得了乐趣似的，又跟了上去。
　　“不过，倒是可换种法子......”
　　“你我寻一处无人的地方，我叫你现下就变成天窗的首领夫人，阿絮意下如何啊？”
　　温客行这话说得放肆，周子舒当即便要抬手扇他一个巴掌，却被人死死握住了手腕。
　　美人双眸圆睁，杏眼含怒，又因着羞极气极的关系，隐隐透出些水光，叫人看了心里不住痒痒。
　　温客行另一手挑起周子舒的下巴，温柔道：“阿絮，别着急啊，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温客行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么，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登徒浪子！”
　　温客行听他又骂自己，却觉得在心上人面前完全放开自己亦是美事一桩。他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径自道：“你不是想要琉璃甲么，那就跟我走，我自有办法帮你。”
　　语罢，也不管周子舒愿不愿意，温客行拉了人的手便走。

　　温客行再一次带他来到先前他们喝酒的那个屋顶。
　　虽然还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周子舒却觉得有什么已经改变了。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却又觉得心里似是在为那改变的东西微微失落。
　　温客行带他在屋顶上坐下，同样给他倒了一杯酒。
　　奔波一日，此时已是黄昏，天边的霞光一片金色，照得街巷的屋舍都如同被铺了一层金纸一般。
　　温客行似是有些兴奋，就像领着心上人来欣赏他花了大价钱准备的惊喜一样。
　　“天就快要黑了，好戏，就要上演了。”
　　温客行幽幽地道。
　　周子舒侧过头去看他，辨认了许久，还是只在那双以前总是温柔的眼中看到些锋利的偏执。
　　不久，附近小巷便传来打斗之声。
　　周子舒放眼望去，乱斗之声却渐渐此起彼伏，充满了岳阳城的大街小巷。
　　周子舒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回神去看温客行，只见那人的眼里正透露出杀戮的兴奋来，拉着他的手像在欣赏什么难得的景色一般，语气欢愉地解说着。
　　“阿絮你看，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是不是很可笑，我不过散播出去一把假的琉璃甲，他们就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为了块不值钱的假玩意儿斗得你死我活，真是好久都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戏码了！”
　　周子舒十分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我不是说了，我是要帮你啊。”
　　“帮我？”
　　“阿絮你想找琉璃甲，可这琉璃甲被五湖盟暗中收藏，想要拿到，绝非易事。但这普天之下，想夺琉璃甲的又何止你阿絮一人，本就是乱局，那我不如索性将这乱局再推上一把，看是五湖盟先着急，还是这帮武林人士先争个头破血流，如此，倒也为阿絮扫清了不少障碍......”
　　“温客行！”
　　周子舒怒而站起。
　　“你玩儿够了没？”
　　温客行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抬起头去。
　　“怎么，阿絮不想我这样帮你？”
　　“谁要你帮了，你总是自作主张，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像个局外人一样围观这场由你而起的杀戮，温客行，你很自豪么？你觉得自己很有趣么？”
　　温客行突然被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遍，心中一时亦是愤懑难平，亦起身道：“阿絮，成事必须付出牺牲，这些人与你相识么？既与你不相识，那他们的生死又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
　　周子舒不禁笑了。
　　“没错，我是和这些人素不相识，但我也不希望他们因我而死。温大人，我知你是皇城之中的贵人，苍生小民在你眼里也许都是可以铺垫宏图大业的基石，但你可曾想过，如若有一天你也被更上位者如此拿捏，你会是何感想？”
　　“我不会！”
　　“是！你不会，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也不可能理解我！”
　　周子舒语气坚定地说完这个句子，转身便飞下了屋顶。温客行瞬间像是被那最后一句话刺中似的，眼中愈发流露出疯狂来，当即也飞身追了去。
　　“周絮！”
　　温客行轻功甚好，追上周子舒便将人拉住，又将人推去墙角。周子舒向后退了几步，背后重重撞上墙体，避无可避。
　　“你就这般厌弃我？”
　　“就这般看不上我？”
　　温客行眼里发红，似是又怒又委屈。
　　周子舒对着这眼神片刻，有一瞬间闪过一丝心软的念头，但随后又消失无踪。
　　“温客行，你真该好好找面镜子照照，就你现下这般疯癫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个温润公子的样子。”
　　“温润公子？”
　　温客行冷笑一声。
　　“阿絮，我温客行杀戮半生，不过也就遇见你的这几个月做了回温润公子，还处处遭你冷落嫌弃。如今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温客行，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确实后悔。
　　若是起初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周子舒倒甘愿从头到尾没有遇到他。
　　但眼前人的假面几乎是自己亲手撕破的，现在又来怀念当初，岂不是可笑得很。
　　“所以呢，温大人现下又想干什么？像上次客栈里一样，当街再强迫我一回么？”
　　温客行注视着周子舒的眼睛，这双眼还是和他上次所见到的一样，满是不羁和桀骜，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自由的味道，这味道是他从小到大所向往的，却又是从小到大都得不到的。
　　他爱，他亦恨。他爱阿絮从骨子里透出的这份自在不羁，又恨自己永远无法做到如他一样。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他和阿絮定然不是一路人，但他却还是执拗地想要试一试，试试看能不能将那两条毫不相交的轨迹交叠在一起。
　　可阿絮却总要直截了当地提醒他，不可能。
　　想到这里，方才出现过一瞬的负罪感瞬间又烟消云散，温客行赌气般地对视着周子舒这双眼，语带轻佻地道：“像客栈那次怎么了？阿絮，我们再之前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周子舒没想到温客行会这么说，当下睁大了眼睛，温客行却是笑了一笑，继续道：“阿絮你不会忘了吧，那日你掉到湖里，若不是我那一吻，你怕是现下已经做了溺死鬼了，那日你都没对此有甚反应，如今倒端起烈女的架子了？”
　　温客行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疯到这般侮辱人的话也能毫不避讳地讲出口。心里仿佛有个罐子被重重摔碎了，他温客行被这些碎片扎到，便竭力要将剩下的碎片也砸到别人身上才好。
　　“温客行！”
　　“我在呢！”
　　温客行嘴角挂着怒极的笑，一张俊脸在半明半暗之间仿佛扭曲了似的。
　　他又压近周子舒的身子，轻声道：
　　“阿絮，别逼我对你用强。”
　　“你知道，我没有多少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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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爽了没有我不知道，我反正写得挺爽的。
疯批美人疯起来，真的带感~
严刑逼供、用强什么的，另开豪车好像也蛮不错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