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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轻薄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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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如栩还是没醒。
却邪半个时辰前便回来了,只是什么都不愿意跟那岚说。
径自散去白衣女子的身形,回归小猫咪的本态,安静地蜷缩在枕侧,只当那岚不存在。
那岚一头雾水,进来几次,还是不见里面有动静,急得又发了两道灵符出去。
叫飞在半空的师澈殊接住了,匆忙一扫,便急速赶了过来。
落地后冲那岚摆摆手,安静地推门走了进去。
一室静谧,乐如栩睡得并不安宁,手指死死地攥着心口,满面痛苦挣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她的灵神体。
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暴起的青筋,看来,她正在竭力抗争着什么。
师澈殊大惊,顾不得什么尚未成亲,什么男女有别,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托在掌心,空着的手搭在她脉搏上。
略一感知,便发觉她的灵神体曾遭到了外力的惊扰,此时她脉息紊乱,像数不清的无头苍蝇在到处横冲直撞。
这样下去,别说是醒过来,只怕要陷入混乱之中,彻底成为一个睡美人。
师澈殊不敢耽搁,拼着自己内丹受损也要用灵力护住她的心脉。
索性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背对自己坐着,运转功法,为她疗伤。
一个时辰后才收手,面前的女子软绵绵地倒在怀中,嗓子里溢出一声声嘤咛,是痛苦的闷哼与抗议。
师澈殊听着心疼,连自己唇边何时沁出了鲜血都不曾察觉。
他将她重新平放在床榻上盖好衾被,尚未直起身来,便叫她猛地伸手一捉,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到了自己身上匍匐着。
心口相贴,师澈殊总算察觉到了异常,她的心脏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安地扭动着,并贪婪地从他心口处攫取着灵力,像极了一个饥肠辘辘的难民。
师澈殊没动,任由她心口的异物吸了好一会,直到门外传来禹思君的声音,他才中断了这单方面的掠夺。
嗓子里霎时涌出一股腥甜的气息,他强行压下,装作无事发生,面色平静地走出闺房。
扫了眼院子里的二弟子,神色恹恹:“何事?”
禹思君和那岚都在,两人一见他这摇摇欲坠的样子便吓得扑了上来,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关切地问他可是毒伤发作了。
他摆摆手,不想解释什么,追问了禹思君一声,禹思君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尊,前面都布置好了,该叫乐姑娘起来了,弟子还得布置后院呢。”
也是,哪有人家大婚只装点前院不动后院的,更何况,闺房在后院呢。
不布置一下的话,像什么样子。
师澈殊沉吟片刻,将乐如栩打横抱起,唤上却邪,直接去镇上找了间客栈歇下。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岚总觉得怪怪的:“二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师父眼中的死气更重了?怎么那冰魄寒髓一点效果都没有的吗?”
“不会吧,冰魄寒髓可是万年才能凝结出一枚的先天灵宝,这样稀罕的物件儿都镇不住那极阳魔气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师尊好起来了。”禹思君很是担忧,他是师尊养大的,孺慕之情于他而言,便是最最宝贵最最珍视的情感。
他可不想看到师尊出事。
那岚自然也是如此,下意识地原地踱步起来,在他即将把禹思君转晕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如这样,我再去魔界探一探,这世上有阳必有阴,阴阳守恒才是亘古不变的规则,我就不信连个解药都没有!”
不等禹思君阻止,那岚已经飞身离去,当即是风风火火说做就做的性子。
比禹思君瞻前顾后强多了。
叹息一声,他不是不钦佩他这个师弟的,想想还是跟师父说了一声,发了一道灵符过去,这才继续忙碌起来。
师澈殊很少在镇上走动,因而并没有什么人认出他来,匆忙要了一间天字号房间。
上楼梯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目光,可眼下不是为其他琐事分心的时候,便当做浑然未觉,径直上去了。
虽然会有些冒犯,但他斟酌一番,还是将掌心贴在了乐如栩心口,隔着布料,炽热的体温滚烫焦灼,让意识模糊的乐如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嗓子里溢出一声声不安的嘤咛,痛苦尚在,绵绵不绝,只有在吸食灵力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缓解。
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黏了过来,寻找着那一处温热又源源不断的灵泉。
师澈殊收手,看着她心口隐约散发的玉色荧光,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日他赶到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这枚玉杖,却并不清楚从哪里飞出来的,后来狂风阵阵视线迷离,更不清楚这玉杖去向了何处。
原来竟藏在了她体内吗?
这玉杖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来滋养,而她的修为远不足以满足玉杖的胃口。
若是在她体内,之前是怎么满足这玉杖的呢?
既然她自己提供不了,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攫取……
难道那翠蔚峰侧峰有什么玄妙不成?
罢了,先满足她一次,待她醒来再去侧峰一探究竟!
师澈殊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将她摁在自己怀里,心口贴着心口,放纵她任性地吸食。
很快便冷汗涔涔,双唇全无血色,就连眼神都变得空洞迷茫起来。
乐如栩很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玉杖原本沉睡在体内好好的,不知被哪个混账惊扰了,以至玉杖发了性子,非要吸食大量的灵力才能安抚下来。
她有自知之明,她满足不了它,只得死命摁着心口,不让它出来捣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多了一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泉?
任由玉杖放肆掠夺,却毫无阻止的意图?
是谁?
谁在救她?
一身淡淡的栀子花香很是甘冽清醇,她很喜欢,忍不住翕动鼻翼,嗅了又嗅。
她太爱这股气息了,总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像是她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
她很贪心,忍不住双手环住了此人的腰身,红扑扑的脸蛋枕在他肩上,不安地来回蹭着他的侧脸与耳垂。
唔,好软,好烫,好想咬一口。
她到底怎么了,跟个登徒子似的,总想轻薄此人。
她不安地扭了扭,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勾住他的脖子,攀援着,寻觅着。
最终不经意在两片炽热的唇瓣上擦过,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双手捧起此人的面庞,虽然双眼紧闭意识混沌,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他的唇好烫,牙齿整齐,口中有股淡淡的薄荷芳香,一看就很注重个人卫生,面对她笨拙到近乎粗鲁的索吻,他非但没有拒绝她赶走她,还很热情地回应了起来。
她怀疑自己一定是体内的媚药余毒未消,所以做了个思春的美梦。
脑海里不由浮现师澈殊那俊美无匹的面庞,下嘴更是虎狼附体,很快便嗦得一嘴腥甜,将他折磨得破皮出血,却依旧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这个男人的怀抱好舒服,好有安全感,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梦里思春,满脑子都是这个才认识了不到两天的男人。
她怀疑自己有毛病,病的不轻,否则这没法解释,为何追求了她几年的步斯羡她可以轻易放下,而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仙尊却不请自来地在她梦中胡作非为。
燥热开始弥漫,在她四肢百骸游走一圈,最终汇聚在一处,让她不安地在他身上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嗓子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不安的索求声,哼哼唧唧像只不安的小猫,爪子也不老实,一只勾着他的脖子,一只,已经开始胡乱寻觅起来。
片刻后,师澈殊的瞳孔骤然放大,下意识地想摁住她,却不料她快他一步,直接掀开他的衣摆,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尽数击溃。
闷哼一声,这一把简直抓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又窒息又快乐。
只得拼命闪躲,却不料她步步紧逼,愣是将他一路怼到了墙壁上。
退无可退,他不得不面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原本失去血色的双唇,在此刻变得水润红艳,那布满死气的眸子,也因此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却点缀着两颗璀璨的星辰。
师澈殊快撑不住了,最后一次将她推开,他告诉自己,若她再来为难他,他便不做个人了。
她果然不想给他做人的机会,贪恋他身上的气息,执迷于采摘他这朵高岭之花,再次缠了上来。
虽然意识混沌,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亲近他,想黏着他,想……要他。
师澈殊再次被她亵渎,脑子已经炸裂漫天烟火,最后一丝理智宣告投降。
任由她胡作非为,撩起漫天大火,任由她不安地探索过来,满面旖旎地在他怀中乱拱。
做人真没意思,还是做禽兽好。
他师澈殊,终究是要失去人皮的伪装,面对自己龌龊的一面了。
他握住她的肩,在做最后的权衡。
也不知她吸够了没有,眸子竟已微微睁开一些了,虽然视线迷离,可满满当当的都只有一个他。
她难受极了,身体比脑子诚实,两只爪子开始扒拉他的外袍,想夺走他的骄傲。
他捏住她的下巴,好让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你当真要收了本尊?”
这话说的,怎么像“你当真要受了这只妖孽”似的。
乐如栩吸了很多的灵力,意识已经恢复了些许,她忍不住想怼他一句,终究是没舍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便是妖孽,她也愿意。
便无赖般反问了一句:“怎么?不愿意?不就是仙尊嘛,了不起?现在可是在我的梦里,我便是再怎么轻薄于你,你也只能受着。嘿嘿。”
看着她傻憨憨的笑颜,师澈殊心中早已软作一片,便由着她继续胡闹。
滚烫的脸蛋贴在他病弱单薄的胸口,呵气如火,烫得他心里一阵阵荡漾开来。
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反应,乐如栩心道,姑奶奶这春梦也太真实了吧?
仙尊他真的有这般娇羞可人吗?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以后都由她掌握主导权?
唔,那也不是不行,那个高高在上的,病弱又冷漠的仙尊,居然被她压在墙角,跟强抢民男似的轻薄骚扰,想想,怪刺激的。
她决定不做人了,反正这是梦,梦里没有贞节牌坊,也没有旁人的唾沫星子。
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的手不老实地胡乱摸索起来。
他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火把上的羔羊,被她“烤”得外焦里嫩,彻底失去了仙尊应有的矜持和克制。
索性摁住她的手,来个不正经的传道授业……
喉结不安地滚动两圈,师澈殊一手捂住脸,一手撑住她的肩膀,将嗓子里即将溢出的闷哼生生堵了回去。
不想惊扰她,只想让自己做个无辜受害的小羊羔,即便羊皮底下是豺狼,他也只想被动的承受一次。
如此,便可以彻底赖上她了。
算盘打得真不错,只可惜门外忽然出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金子,有些谄媚地问了一声:“客官,楼下有两位女子请你过去小酌一杯。”
师澈殊那浑身游走的燥热和冲动,瞬间冷却了下来。
就连他怀里乱拱的小女子,也同步停了下来。
一场干柴烈火,才起了一点点火星子,便被一盆冰水浇灭。
虽然还在滋滋冒汽儿,但却再没有重来一遍的可能了。
师澈殊没有回答,那小二拿人手短,只得舔着脸又催了两声。
这一催,乐如栩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看着自己与他亲昵的姿态,仿佛石化了一般。
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她对仙尊做了什么?她竟是这样放浪形骸的一个女子吗?仙尊他这般神圣不可侵犯,这般高洁不可亵玩,居然被她,被她……
像被雷劈了似的,匆忙把脸埋进手心,完了,她没法做人了。
她怎么这么混账,居然欺负一个病秧子仙尊,如此轻薄于他,也不知他是否生气。
一时受惊过度,连呼吸都漏了好几拍。
待那小二又催了一声,她才恍然惊醒,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好还好,衣衫都在,不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
所以,这不是更加坐实了是她单方面侵犯了仙尊吗?
即便这是她未来的夫君,可现在还没过门,她便……
深吸一口气,短暂的混乱和不安之后,乐如栩忽然松开了手,心里直打突,脸上却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一手摁在师澈殊肩膀上,一手捏了捏他尚有余温的脸颊:“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师澈殊忍了,一副懵懂又可怜的样子:“当真?”
内心早已狂笑不止。
面上却是纯良无害的小羊羔,这一招,他简直炉火纯青。
乐如栩郑重点头:“当真。我做的,我会负责。你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原来是这么一个负责法,师澈殊有点失望,门外小二催命似的又问,他没了耐心,直接拒绝了:“不去。”
小二不甘心,没人嫌金子烫手,那两人说了,事成之后还能再给一锭呢。
便站在门外,舌灿莲花,将那两个女子描绘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乐如栩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小二是在帮那两个女子撬她的墙角呢。
这还能忍?
这要能忍,她乐如栩倒过来写!
气呼呼地拽过衾被,将衣衫不存的师澈殊盖了起来,乐如栩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弄出一副凌乱不堪的样子来,随即下了床,踩上鞋袜。
一身怒气地开了门,冷眼如刀,将那小二千刀万剐:“怎么,你们家客栈还做老鸨的生意?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老板了,看看这迎仙居是不是要改名叫青楼呢?”
小二被怼得哑口无言,扫了眼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知道自己打搅了人家好事,只得讪讪地告罪一声,灰溜溜夹着尾巴逃了。
乐如栩用力关上门,又气吼吼地回来了,坐在床边,盯着师澈殊红晕未退的脸庞,思考着一个问题:“这里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难道你被魔王追杀了?”
这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差点闪了师澈殊的腰。
他笑而不答,只想先把衣服穿上,见她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索性大大方方掀开衾被,从亵裤开始,慢条斯理地穿。
乐如栩一开始还算淡定,可看着看着,一想到自己醒来时的那个画面,不知不觉,臊得抬不起头来。
长发从两肩滑落,露出她白皙光洁的后脖颈,几缕短而疏的碎发温顺地服帖在上面,叫人忍不住想吹两下,挠她痒痒。
师澈殊眼底压着一片汹涌的汪洋,面上波澜不惊,继续穿衣系带。
待他终于收拾好了,她却没有勇气再抬头了。
刚刚故作轻松的那一点点勇气全都消散不见,声音低得连只蚊子都比她响亮。
她弱声弱气地问了一句:“我……我没有弄疼你吧?”
疼是自然疼的,心疼,就差临门一脚了,被小二毁了。
且是她主动轻薄于他的,不是他做了禽兽,怎么能不心疼。
不过,看着她那羞涩不安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了纵容:“不疼,下次可以更用力些。”
还有下次?
乐如栩忙捂住脸,完了,没法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