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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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她郁闷地站在一座小教堂外，一点也想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会跑来这种地方呢？他是来做祷告的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那种会向神祈求的人啊！
“真是莫名奇妙的家伙！”她低低地嘀咕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扒开篱笆上的常青藤，想往庭院里张望。
可恶，这个草长得太茂密了，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庭院里有人在说话。
但却因为有琴声的干忧，所以谈话的内容，她听得不太清楚。真是的，是谁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弹这种酸得直让人想掉泪的曲子啊！她吸吸鼻子，撅力忍住被感染而涌上眼眶的泪水。
“Oh，my God！”她突然低呼一声，随即马上捂着嘴巴，小声嘀咕说，“他该不会是被他的表妹拒绝了，所以来这里向神父倾诉心事吧？嗯嗯，很有这种可能。嘿嘿，凌忧这次你惨了！我也要让你出糗。嘿嘿！‘Lil Crazy的凌忧向表妹表白惨遭拒绝后，独自来到一个偏僻的教堂祈求。’哈哈，这个消息一定会引起巨大的震憾！”
她掩着嘴偷偷地笑着，刚才在校门时，她偷偷躲在校门一角时，看到凌嘉冰不知道和他说了句什么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而他也因为那句话而脸上的表情变得好像很忧伤一样哦。
咳咳，首先注明，她莫静仪可不是喜欢偷看别人的哦！她只是因为天性喜欢挖掘八卦，而且谁叫他今天早上这样不给她面子，让她在同学面前出糗！！！所以她一定要让凌忧为他自己的行为会出代价！！-0-
“真是的，这个草为什么长得这么茂盛啊！”她愤愤地扯着那些挡着她的视线，并被她称之为草的赏青藤，可怜的常青藤被这个暴力的少女扯下了一大截，悲惨地躺在地上。
“OK！”她拍拍手，然后猫着腰，小心地掏出她那随身带的小型DV机，调好参数，把镜头透过那个她很不容易才开垦出来的缝隙，瞄准目标。
哇！哇！！
看到了，她从DV机里看到凌忧的背影了，而且还清楚地看到一架白色的钢琴哦！-0-
可是，怎么不见有神父？神父在哪里呢？
可恶！神父被凌忧挡住了，他那只该死的胳膊挡住了神父慈祥的脸……
走过点，走过点，不要挡着镜头，该死的凌忧，不要一个人把镜头全占了！！>_<
莫静仪愤愤地在心里诅咒着。
哈哈！他还真听话，真的走到一边去了，算他识相……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凌忧，才向神父望去——
啊！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惊愕得差点把手上的DV机给扔了。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出国了吗？
莫静仪的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问号！
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屏幕中的他。心里也随即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巨大的喜悦……
哈哈…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城南高中的王子原来没有出国，他还在安阳，他还在安阳耶！！
可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他们俩人的表情为什么都那么古怪？
为什么，俩人脸上都是那种很悲伤，很悲伤，却又很无奈的表情？而忧的表情更复杂一些，好像还带着一点点不安和慌乱？
“嗤~他也会不安，他也会慌乱？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莫静仪别过脸嘀咕了一声，扬起一抹嘲笑的神情。
当她再次向他们看去时，却发现凌忧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去吧……
她慌忙跑开，找了一个他绝对看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待凌忧走远后，她才跳出来，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摆了个V字手势。
当她拍拍手，准备悄然离去时，耳边却再次响起了悲鸣的琴声。
琴音从弱到强，从忧伤到绝望……节奏也越弹越快，越弹越快……
她的心瞬间如跌下了深潭般，冰凉彻底。
在她完全沉浸在这份凄凉的音乐中时，琴声却在这时断了，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轰耳的重音。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慌乱中急忙向庭院跑去。
……
医院。
她心有余悸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床上脸色已没有那么苍白的他，紧悬着的心稍稍缓了下来。
刚才的那一幕真…真…真的太恐怖了……她以为他、他死了……
呸呸！自己在想些什么混账东西啊，怎么可以咀咒他呢？他可是自己心中的王子啊！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她惩罚似的使劲地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然后，便托着腮帮，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虽然虚弱，但仍充满吸引力的脸蛋。
当她正准备陷入无限瑕想时，一个低低的，模糊的声音传来，“冰……”
“冰？”
莫静仪挠挠头，不解地问：“凯乐，你很冷吗？”
然而床上的他却没有回应她，他仍在昏睡中，她刚才听到的只是他的呓语罢了。
她微微一笑，温柔地伸手帮他把被子拉高一点。
“冰……”
“？？？”
他又开始说梦语了，他的眉毛紧紧地皱着。
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伤痛般，让她也跟着心碎。
“…冰…我…我…并不想…放弃……”
他的话断断续续地飘到她的耳里。
她莫名地屏住气，静静地等待他往下的话。
“…放手…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的心兀地收紧。
她看到他的眼睑湿湿的，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左边的眼角迅速滑下……
“…我…我其实…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很害怕……”
他的话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后面的话轻的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窗外，天空突然暗了下去，灰蒙蒙的一片，如同她此时的心。
雨，淅沥沥地下着。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灯光在明亮地闪耀。
湿润的空气透过簿簿的窗纱飘进病房，如同他落下的泪，让人心痛，让人无助。
春天本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但她在他身上却看到了一种不得不逝去的情感，那样的无奈，那样的绝望，那样的让人心痛……
因为他，她眼中的春天仿佛也失去了生气，不再是以往自己所看到的那种生机勃勃的季节了。
而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凯乐！”
一道急切的叫声伴着开门的声音轻轻地飘进她沉思的脑袋中，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两个人影早已闪进病房，站在自己的身旁。
“英美学姐好！”
看清楚来人后，她慌忙站起来，鞠躬。
尔后，拘紧地退到一旁。
而他们俩人便迅速闪到病床边。
“杨泠，你怎么现在才通知我？凯乐怎么样了？”
英美看着床上昏睡的凯乐，担忧地发问。
“别担心，凯只是忧心过度，而且没有好好休息才会导致突然晕倒的……”
“那他，怎么还在昏睡？”英美焦虑地打断杨泠的话。
“英美你放心，刚才我已经帮他做了最后清除脑肿瘤的手术。虽然凯现在还很虚弱，但只要他好好地休养，如果他的心情能开朗一点，那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杨泠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轻松地说。
“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么，凯的眼睛真的可以重见光明咯？”英美紧揪着杨泠的衣袖，不敢确定地问。
“嗯！一切都会好的。”
杨泠点点头，眼里带着抹宠爱，满面无奈地捏捏她的脸蛋。
“哇！太好了！那妈咪就不用再担心了！”
“呵呵，弟弟这次晕得真是及时啊！如果他不是晕倒了，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做手术呢~~HOHO~太好了！”
英美说着，便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地大跳大叫。
一旁的莫静仪目瞪口呆地看着英美学姐，她没想到在学校威风凛凛的学姐竟然有如此可爱幼稚的一面。
虽然吃惊，但真正让她诧异的是学姐所说的话。
凯乐失明了，不，他曾经失明了……
他转学是因为失明吗？
他刚才说的呓语是因为失明才会说这些伤感的话吗？还是因为……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能幸福，他却宁愿选择自己最害怕面对的事——就是离开她。
他说这些话时，心在滴血吗？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海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她为他的难过感到心碎，却又非常忌妒那个被他不惜一切守护着的女孩。
其实，她不用猜想，也应该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她就是——
凌嘉冰！
因为……
因为很久以前，城南高中的所有女生都清楚地知道，她们的王子，心中只有一个叫凌嘉冰的女孩。
“是你送凯乐到医院落的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思路被打断，莫静仪一呆，错愕的抬起头。
赤然发现英美学姐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娇美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丝情绪的痕迹。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交叉握着，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是的。”
“谢谢你！”
英美忽然向她深深地鞠躬，这个举动可把她吓坏了。
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英美学姐，有点结巴地说：“学姐…别…别……”
“呵呵，你不用紧张。”英美朝她调皮一笑，“我知道你怕我，放心吧，其实学姐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凶哦！”
英美的一句话把莫静仪弄得尴尬不已，她笑了笑，轻声说，“不是这样的，学姐你很可爱。”
“呵呵，泠，你看到没？我的学妹说我可爱哦！！”英美朝他眨眨眼睛兴奋地说。
杨泠只是宠爱地拍了拍她的头，但笑不语。
“啊，对了，我要马上去告诉妈咪和米诺这个好消息！我想米诺找不到凯，她肯定是担心的快要疯了！泠，凯乐就交给你了。”
说完，朝莫静仪眨眨眼睛，随后便一阵风似地跑了。
杨泠微笑，习惯性的摇摇头。
回过头，却发现英美的小学妹，正出神地凝望着熟睡的凯乐，脸上不时地闪过一些奇怪的表情，一时像是很忧伤很无奈，一时却又像是很愤怒的样子。
他不由得好奇地问：“小学妹，你很担心凯乐吗？”
他看到她因被人洞悉心事般，身体明显地一颤，随即便肯定地回答：“是！”
他不禁苦笑，看来这又是一个苦恋凯乐的女生，于是摇摇头，很不忍心地继续问：“你喜欢凯乐？”
只见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说，“我很喜欢他，而且我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他是我们学校的王子，我们都喜欢他！”
如果她对凯乐的感是纯粹的爱慕，那他就会很安心。因为他知道凯乐心中只有冰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他知道凯乐的心都不会轻易地改变。但从她和自己说话时，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凯乐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对凯的感情并非这么简单。
他微微叹了口气，慎重地说，“凯乐不会喜欢上你的。”他顿了顿，又接着严肃地说，“我应该这样说，‘除了凌嘉冰，凯乐是不会喜欢上其他女生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
莫静仪没有回答。
她望着凯乐，心里有股柔软的疼痛。
默默地转过头，安静地看着杨泠。
他说的话，其实她早已从凯乐说梦话时就看出来。
但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凯只爱那一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要爱那个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的人。
是不是，爱得越深，所带来的痛苦就会越深？
如果是这样，那她可不敢想像他有多么爱那个女孩。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这种奇怪气氛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时才停止。
“我……”
俩人诧异地对望了一眼，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声音不是出自对方的口，那么……
倏地，俩人目光一致的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尔后俩人又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你醒啦！”
不同的是，杨泠的声音是淡淡地，带着点欣慰。
而莫静仪的声音却是激动地，带着点点颤声。
他双手撑在床上，吃力地挣扎着坐起来，轻声说，“我会……咳咳……”话还没说出口，他便不停地咳嗽起来。
其实，他想说：我会学着慢慢去喜欢其他人。
然而，这时他们谁也没有留意他的话，只是为他感到焦虑。
杨泠焦急地走到床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帮他顺顺气。皱皱眉，无奈地呵诉，“你身体很虚弱，不要勉强坐起来，要好好躺着。”
莫静仪也赶紧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先喝口水吧！”
杨泠接过杯子，轻轻地放到凯乐的唇边。
他伸手把水杯挡开，继续说，“我…会…咳……”他一说话便又更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你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固执呢！你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在为你而心痛吗？你给我乖乖地躺着，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杨泠生气了，这些话几乎是吼着说出口的。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重的语气和凯说话。他真的很心痛，为什么他老是不能够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呢！
凯乐抿嘴不语，但他这次却乖乖地躺回床上了。
杨泠握着杯子的手僵了僵，吃惊地看着他。一直以来他从未见过凯如此温顺的举止，以前的他确定了一件事时，任他们怎么劝，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今天的他，感觉好像有些什么地方变了……想着，想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
“我先告辞了。”莫静仪看到凯乐要休息了，而杨泠表情也有点怪异，知道不便打扰，所以就弯腰欠身，告辞。
“嗯！今天谢谢你！”杨泠也礼貌地站起来，送她出房。
送走莫静仪后，杨泠压下心里的疑惑，只是关切地问，“凯，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
“还好，只是像以前那样看东西很模糊。”他微合着眼睛，神情淡淡的回答。
“哦，这是正常的，刚做完手术是这样的。过段时间，你的视力就会恢复正常了。”杨泠兴奋道。
“哦！”
看着他脸上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和自己兴奋的心情相比简直就是天样之别，杨泠心中刚压下的那份疑惑，再次涌出，不禁有点担心地问，“你不开心？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和你商量，自作主张地就帮你做了手术？”
“泠，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怪你？”凯乐睁开眼睛，墨黑的眼眸幽深如夜空，却不见一丝星光闪烁，淡淡地看着杨泠，不解地问。
杨泠惊愕地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凯，我发现你变了，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变开朗了……”又好像不是……到底是那里变了？虽然凯的变化是那么的细微，那么的微妙，但他仍能清楚地从的语气里感觉到那一丝丝奇妙的变化。
“是吗？那不是很好吗？”
凯乐浅笑，被子下面的手却不自觉地握成拳，内心深处有丝苦涩在静静地流淌。
开朗吗？
呵呵，这不是大家都想要的吗？
神思有几分恍惚的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尔后，若有所思般轻声呢喃：
“只要她幸福，我就会开心。”
真的，只要能看着她幸福，那么，他的痛真的不算什么。
“她？她是指冰冰吗？你们交往了？”
对于他那些变化，杨泠唯一能想到让他改变的就只有这个可能。
可是，他心里却还有一个疑惑。
他想知道，几个月前，他为他做手术的那一天，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的他，为什么是那样痛苦和绝望？
他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神情有些恍惚的凯乐，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凯那双带雾的星眸，似有些悲伤的投下一眼，意识模糊中，仿佛还能听到那个清泠的声音发出淡淡的叹息，那么轻忽而悲凄……
“交往。”
凯乐轻轻地念着这两个字，脸上似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已经决定放弃冰冰了……”
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心头一空，似有什么飞走了，那样的突然，那样的快，可下一刹那又似被挖走了什么，令他痛得全身一颤！
为了掩饰心里那抹疼痛，他微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而他的心却在越缩越紧。
那种揪心的感觉，让他感觉快不能呼吸了。
尽管那样，而他却还是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只挂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
清浅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传来，仿佛来自天际之外，却又如人在耳畔低语，带着浅浅的落寂，在宽敞的房内静静回荡，使房内房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声受惊的声音随即传来：
“什么？不可能！”
那是刚推开门的英美正好听到弟弟说放弃的那一句话，可能是因为太过震憾，以至手上的东西全都跌落在地上。
她震惊，快步走到床前，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他。
“我不相信，弟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姐，你来了！”
凯乐勾唇微笑。
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不要答非所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英美完全被弟弟的脸上那丝无所谓的表情给激怒，一手把床上的他扯了起来，大声吼道。
“……”
“英美，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听听凯乐怎么说吧。”
英美忿忿地松开手，严肃地看着弟弟，“好，我就要听听你的理由是什么！”
“姐姐……”
凯乐轻轻地开口，眼睛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窗外的天空因雨过后而变得澄清一片，澄清的感觉如同她美丽的眼眸。
想到此，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变得格外宁静。
为了她，心碎也没所谓。
侧脸，眼睛透彻地看着姐姐，脸带着浅笑。
“你们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放弃冰冰吗？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他的话说得风轻云淡，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淡、很普通、与他无关的事一样。
闻言，杨泠虽然错愕不异，但却没法猜透凯乐此刻的心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想从他那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脸容上察出一丝端倪。
“那冰冰怎么办？”
英美惊呆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凯乐一愕，尔后只是无奈地淡淡吐出一句：
“姐，我放手，冰冰才能幸福……”
“在你说放弃她时，你的心还在想着她吧？”
她一点不相信弟弟说这些话是真心的。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你怎么可以表现得这样无所谓？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说真的，她是曾经希望弟弟放弃冰冰。但是，慢慢地，慢慢地，她发现只有冰冰才能让弟弟真正的快乐。所以，不管弟弟为什么突然说要放弃这种话，但她决定不允许他这样做！她绝不允许他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我真的不敢相信，放弃这两个字是你口中说出的！真的不敢相信……”
“凯，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你放手，冰冰才能幸福？”杨泠打断英美的话，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从上一次手术前到现在，你做的决定都很出乎人意料，也许，你现在应该和我们说说原因了。”杨泠温和而真挚地看着凯乐，希望他能向他们敞露自己的心事。
只是任他们的的言词如何锋利，情绪如何激烈，凯乐却只是神色淡然的听着，默言垂眸看着自己洁白得近似透明的手指。在他右手中指的指腹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那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他几乎洁白无瑕的手指上，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夺目……那是小时候被冰冰不小心用铅笔扎到时落下的印记，自此那个黑点就像诺印般印在他的指腹上永不消逝……那是属于她和他的唯一的印记。
指尖不断地抚着那颗小小的黑痣，似要想把它轻轻地擦去，又似是无限珍惜的轻轻抚触。
他合上手，收回视线，若有若无地轻叹。
尔后，合上眼睛，假寐。
丝毫没有回答他们问题的迹象。
杨泠见状，只是摇摇头，无言地叹息。
“凯，不要这么顽固，乖，告诉姐姐，好不好嘛？”
英美看到弟弟一副顽固不灵的样子，也温柔地哄他，改硬攻为软攻，希望以柔制刚！
只是令她挫败的是，凯却完全不给她面子，仍是吭都不吭一声，甚至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看着他躺在床上，合着眼睛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英美不禁气的牙齿痒痒的，却又无何奈何。
翘着手，手指轻敲着下颊，一如神探柯南般若有所思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
从弟弟刚才的反应看来，他仍然喜欢冰冰。
她敢打包，弟弟现在一定还是很爱很爱冰冰！
只是，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却还要放手呢？
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放弃这个人，这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难道！
难道？
难道——
“天啊！泠，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英美突然惊呼！
她接着说出口的话更让人目瞪口呆：
“弟弟他该不会是因为做了脑部手术后，才会变成这样奇怪的吧？”
惊惶失措的她紧捉着杨泠的手，心意大乱。
“怎么办！怎么办？”
“英美！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杨泠看着惊慌得又跳又叫的英美，真是哭笑不得。不禁拍头，无力地呻吟，“英美，你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而床上的凯乐闻声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懒懒道：
“你们好吵！妨碍我休息。”
“啊！泠，你看，你看，弟弟翻白眼了！
他翻白眼了！不正常，真的很不正常！
他以前不会这样，是不是变成傻子了？怎么办？
怎么办？
……”
窗外声声清脆的鸟叫声，伴着病房里英美大呼小叫的声音……
那一瞬间，床上假寐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染上浅浅的笑。
也许，
这就是——
春天生机勃勃的气息。
也许，
也许——
放手并不太难……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