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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三殿下约我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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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若是一夜难眠,你莫非还要整宿守着?”晏隋冷声道。
戚桢理所当然嗯了声。
不过,第二天鸡鸣,他便后悔了。
他昏沉靠在窗边高几上,看着床上神采奕奕的晏隋,意识模糊道:“晏隋你给哥去睡成吗?”
“你要不要脸?”
“为了折磨我,你自己也不睡,你都不……困……”
“贺……子岸……”
身体顺着高几滑落,坐到了地上,紧接着,响起了均匀的沉浸式呼吸。
睡着了。
“王八蛋?”戚桢最后三个字说的过于模糊,晏隋凭借着敏锐的耳力,自信自己捕捉到了正确的信息。
戚桢在骂他。
晏隋本来还想下去扶一下,现在完全不想动了。
等戚桢醒来时,已经日渐中天,整个脖子几乎快断掉了。
伸了个懒腰,便有人来敲门。
“王爷,三殿下又来了。”
戚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道颀长的人影映入视野。
怎么看着这么像晏隋?戚桢想翻身坐起,但身体麻了,根本动不了。
下意识哼哼了两声,晏隋目光便转了过来。
戚桢被吓了一跳,真是晏隋!
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戚桢瞬间清醒了。
“醒了?”晏隋垂眼问。
戚桢嗯了声,强行撑着酸麻的身子站起。
“你家三殿下又找你来了。”晏隋还没说完,戚桢突然腿一软。
晏隋下意识后撤,戚桢本能抓住了他:“麻了,扶一下,就扶一下。”
……
“麻了,扶一下,就扶一下!”牧垣抓住想跑的晏隋,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晏隋:“你扶栏杆,别扶我啊!”
“栏杆冷,你暖和。”牧垣凑到晏隋耳边,在他耳垂勾了下舍尖。
……
晏隋一个激灵,捏住戚桢的肩膀,飞快把他放到了床上。
而后盯着戚桢看了片刻后,旋即背过了身。
不对不对,戚桢是戚桢,牧垣是牧垣,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但为什么,每次跟戚桢接触,都会想起牧垣。
戚桢缓过劲,揉了揉腰和脖子。外面又在催了:“王爷,三殿下闹着非要进来。”
“不见。”晏隋烦躁说完。
外面忐忑道:“他带着陆将军的亲笔信来的。”
晏隋身形一怔,粗暴打开门:“陆遥的信怎么在他那?”
南楚大梁议和之后,陆遥奉命镇守两国边境。
一直以来,边境有什么事,都是陆遥与晏隋亲自通信。
之后才会禀报皇帝。
无论如何,陆遥的书信都不可能在晏珏手上。
戚桢从床上起来,疲惫走到晏隋身后。
管家皱眉:“老奴也不知。”目光穿过晏隋,落在不停捏自己后腰的戚桢身上,目睁口呆:“这、这是……”
戚桢以为管家在关心自己,连忙道:“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腰有点疼。”
管家愕然:“啊?”
戚桢也觉得昨晚晏隋属实离谱,扭头抱怨性看了眼晏隋,悄摸翻了个白眼:“不仅腰疼,屁股也疼,一直折腾到鸡鸣才休息。”
他是嘟哝着说的,但管家听的很清楚,晏隋听的也很清楚。
不顾管家已经傻愣原地的样子,晏隋冷嘲热讽道:“是你说要陪本王,好好伺候本王,如今又来抱怨什么?”
管家一拳砸进手心,恨铁不成钢道:“王爷!都这样了,他疼,说两句也是理所当然,您就——”管家难以启齿,嗨呀叹了口气。
戚桢连忙道:“无碍无碍,我没那么娇气。”
先前有,但被南楚皇帝关那么久,在地上睡一觉还是受得了的。
晏隋看不下去了:“本王怎么样他了?他腰疼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非要伺候。”
管家忍不住为戚桢说话:“好歹是七尺男儿,也是有自尊的,都这样了,他抱怨几句也没什么。”。
晏隋就不懂了,为何今日管家一直帮戚桢说话:“我是你主子,他是你主子?”
“你是你是。”虽然戚桢也不懂,管家为啥这么护他,但这份关怀他还是很受用的。他拉住晏隋,“我矫情成了吧,别迁怒,都是我的错。”
晏隋看了看戚桢,又看了看戚桢抓住他衣袖的手,最后抖开,气冲冲去见晏珏了。
管家同情的看了戚桢一眼,旋即就跟上了晏隋。
晏珏来,说不定是找自己的,戚桢整理好衣裳,简单梳洗之后,便也偷去了前厅。
看着戚桢离开的背影,几名家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昨夜一宿没出王爷房门,方才走时,还一直扶着腰,你觉得……”
“别胡说,王爷怎能看上他!”
“可他确实好看,咱们王爷血气方刚,万一把持不住。”
“好像也……不无道理。”
去前厅的一路上,戚桢满脑子都是这个陆遥,陆将军。
他记得没错的话,原文确实有这么个角色,塑造也花了些笔墨。
【系统:陆遥,大梁安国将军之子,今年21,年少有为,原文设定中,样貌十分俊朗。南楚与大梁议和之后,他才被临时借调驻守南楚。按照原文大梁的老规矩,为防在当地集权,年末一些敏感之地的将领都会被回调换防,这个陆遥应该快回来了。】
戚桢跟陆遥没见过面,但看这原文设定,再加上晏隋对陆遥的关切程度:“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晏隋喜欢的那个?”
【系统:不知道,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戚桢一路盘算着到了前厅。
本来不想直接露面,但刚到,晏珏就眼尖的看见了他。
“桢桢!”
晏隋温声抬头,看着树后的戚桢,不悦道:“鬼鬼祟祟作甚?”
晏隋话音没落,晏珏就跑出去拉住了戚桢。
戚桢转了转被晏珏攥住的手腕,尴尬笑了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晏珏这也太热情了吧。
管家见状,一直冲戚桢使眼色,冲晏隋使眼色,但俩人都接不到他信号,毫不动容。
“桢桢,本宫昨日便想来见你,但没来成,今日可算见到你了!”晏珏恨不得把戚桢揽怀里。
晏隋只是瞪了俩人一眼,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三殿下既然已经见到了人,是不是该把信给本王了?”晏隋阴恻恻道。
晏珏依依不舍的松开戚桢,学着皇帝教他的话,拿出那封信,摆足派头:“给信也不是不可以,但皇兄要答应我,日后不阻拦本宫来见桢桢。”
晏隋本来想拒绝,但看见晏珏手中信封上陆遥的笔迹,烦躁道:“一个仆人而已,随你,信给本王。”
晏珏刚要过去,但被戚桢拉住了。
戚桢巴不得日日见晏珏,这样一来,就有希望问出晏隋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也能针对性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但是,他很清楚晏隋是个什么货色,狗。
很狗。
若是不能白纸黑字的留下证据,说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赖账了。
“王爷当真同意我与三殿下见面?”戚桢皱眉道。
他只是有些不相信,下意识皱了下眉,但管家也不知从他脸上读出了什么奇怪的意思,连忙笑道:“戚公子莫气,王爷他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管家跟晏隋这么久,虽说行事谨慎,但胆子也大,并不怎么把晏珏放在眼里。
但他话音没落,晏隋便爽快道:“当然同意。”
“王爷!”管家小声急道。
晏隋莫名其妙看着管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
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管家无奈道:“罢了罢了,王爷您说啥就是啥。”
戚桢连忙道:“那可以立个字据吗?”
晏隋差点一口茶呛出来:“你说什么?”
戚桢重复了遍,又补充道:“能盖个私印那最好了。”
晏隋:“……”
戚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晏隋的表情特别像马上就要一口气背过去一样。
不过,有惊无险的是,不多时,他便顺利拿到了字据,并且十分珍惜的贴身放好。
这下就安心了。戚桢冲晏珏笑了笑。
晏珏耳朵尖通红,晏隋喊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把陆遥的亲笔信递给了晏隋。
戚桢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他只知道,晏隋一目十行读完后,整个人情绪有些激动,眼圈都红了。
这是哭了?戚桢好奇偷瞄着。
晏珏也不在意信上写的啥,他骄傲道:“既然有了字据,那本宫想邀桢桢一同赏梅,想来二皇兄也不会阻拦。”
晏隋长时间的沉默后,晏珏有些怂了。
戚桢寻思着莫非陆遥写了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晏隋看入迷了,没听见?
“王爷?”戚桢叫了一声。
晏隋回神:“?”
没听见说的啥。
戚桢禀报道:“三殿下约我去赏花。”
“随你。”晏隋似乎有急事,懒得管他,冷冷抛下两字,便转身走了。
管家连忙跟上。
戚桢松了口气,披上晏珏送来的狐裘,跟晏珏离开了王府。管家跟着晏隋,叨叨叨。
“王爷,你就这么让人走了?”管家就觉得离谱。
前脚把人弄的一宿未眠,腰酸背痛,后脚就让别的男子把人带走了,他实在想不通,晏隋到底想干什么。
“本是不愿让他沦落,才去买的他,但他既然非要跟晏珏走这么近,本王也管不着。”晏隋心思根本不在戚桢身上,他飞快朝书房走着,“陆遥说找到了牧垣生前相依为命的表弟,据这个表弟说,本王带回来的那具烧焦的尸首,根本不是牧垣的。”
管家一愣:“可信吗?”
晏隋激动道:“陆遥既然敢这么说,应该可信。”
管家:“那如果尸首不是牧公子的,莫非,牧公子还活着?”
晏隋拳头蓦地攥紧,许久,才无力道:“没有。但是,陆遥发现了一具与牧垣画像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身上带着本王丢失的金铃,牧垣那个表弟也承认,这确实是牧垣。”
管家怔然:“王爷莫非觉得,这才是牧公子的真正尸身?”
晏隋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先前带回来那具尸体,分不清面容,晏隋只能靠信物判断,但眼下不仅出现了一具有脸的尸身,还出现了证人。
管家:“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即刻传书陆遥,带尸身回来,若真是牧垣。”晏隋眼神一沉,“一定要葬在本王身边。至于他表弟,本王也会好生照顾,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大家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