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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大师父和小徒弟 ...
十多年前的齐安小镇又叫张家镇,因为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多数都姓张,邻里错综复杂多多少少也能扯上八竿子远的亲戚关系。
张一谢看着暮色沉沉的天,叹了口气。
他的脸色远比暮色还沉。
不为别的,只因为刘秀秀那个贱女人,竟然敢被着他找野男人,还让他抓了个正着。
他恍恍惚惚,等坐到自己房间的床上时才回过神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家,脑子里挤满了那贱女人和狗男人痛苦吐血,抓着他的脚匍匐着求饶的场面。
画面最后总会定格在那女人不甘与恶毒的眼睛上。哪怕是死了,她也不愿意闭眼,死死定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千疮百孔的洞。
可那又怎么样,她死了,悲惨地死了。而他还活着,谁输谁赢,自有定论。
罗曼紫藤花的毒用起来如油锅刀山滚一遭,查起来却了无踪迹。
杀人,舍它其谁。
这种毒就跟专门为这两狗男女设计的一样,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张一谢吐了口浊气,倒在了床上。这时,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一人从推开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来人是张一鸣,是他的亲大哥。
还抱着小小的一团,是他大哥出生不久的儿子,他的侄子。
“一谢,”张一鸣先开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张一谢很敷衍道:“没事干就回来了。”
自己的女人都跟别人跑了,他有什么事可干。
张一鸣在自己弟弟面前总是有些腼腆,在父母过世后明明该是最亲的两个人反倒有些找不到话说,相处起来还不如旁人。
闻言,他也只好干笑两声,说:“这样也好,这两天瞧着你忙,正好休息休息。你嫂子才生了孩子身体不好,我得去看着点她,这小子麻烦你抱一抱吧。”说着,他把手里的婴儿递了过去。
张一鸣结婚不早,也就在去年年初,赶上元宵节,正好双喜临门,孩子也是一个多月前才出生的,才满月几天。
这是在跟他炫耀自己情场得意,妻子双全?
张一谢在心里嘀咕了句,还是坐好后把孩子接过来。
小孩子没什么心思,看着张一谢黑沉的一张脸还乐呵呵地傻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心情不好如他,看什么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滤镜。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说来也奇,这小孩从生下来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别的小孩每天哭得要上吊一样,这小孩还偏偏就喜欢笑,怎么逗都不哭,饿了也只是瘪嘴,半点眼泪不掉。
“你倒是爱笑,我却笑不出来。”
也许他也意识到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争论实在幼稚,又半是抱怨地念叨几句就把小孩往床上一放,任其天高海阔……床高被阔地去探索。
杀人的时候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磨沙一样煎熬,杀完人后却反而一身轻松,也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被千万人唾骂,被无数织网束缚。
张一谢这两天难得过得宁静又平和。
只是,镇子不大不小,人口不多不少,霎时间少了两个人,难免惹人注意。
两天过后,刘秀秀和她姘头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了。
镇子占地不大,邻里间靠得近,加上进来天气晴朗,日间高温,两天的时间刘秀秀和那人的尸体已经酸臭了,不被邻居发现很难。
张一谢和刘秀秀的事镇上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官府也就派人来请张一谢去辨认尸体。
再次见到刘秀秀时张一谢有些惊讶。曾经姣好的皮囊现在全是脓水,还生了不少白蛆。一张脸上唯一能辨认的五官就是眼睛,还透着死鱼般的灰蒙蒙。
真是丑陋至极。
不过他很满意。现在的刘秀秀,简直比原来那个拿着皮囊勾引男人的好上太多。瞧着都顺眼。
他不便把自己的喜悦透露出来,于是只好抿着嘴不说话,看上去反而有点失去爱人后悲痛欲绝的味道。
旁人不忍心,过来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张一鸣却奇怪地看了一眼张一谢。
他虽然和弟弟话不多,却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伤心起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确认了人,官府又例行公事问了几句,没有什么怀疑的点,便放张一谢回去了。
至于刘秀秀的事后续如何,张一谢也没去关注,不过听说后来案子以刘秀秀和姘头为利益而互相残杀草草了案。当然,这是后话了,当天回到家,张一谢被张一鸣叫到了祠堂。
“大哥,你找我?”
祠堂的门大开着,张一鸣背对着门口站立,夕阳火红的光照射在他的背上,平白添上一股戾气,列祖列宗的牌子向中心散开排列,像是迎接罪人一般整整齐齐。
张一谢一进去,就感到一股威压,顿时浑身都不舒服。
“刘秀秀怎么死的?”
“什么?我怎么知道?”张一谢手心有点冒汗,不由在袖子上擦了擦。
“和你有关,你知道。”张一鸣语气肯定。
“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知道。”张一谢心虚,明明看上去温和谦逊的大哥,怎么突然让人这么害怕。
张一鸣没有立刻再说话,双手持香,给列祖列宗们三拜起身后,把香稳稳安进了香炉里。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张一谢故意装出平常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却实在没底,语气也有声无力——不像个好人会说的。
张一鸣根本不管他说的,直接道:“我会让人去查。如果真的和你有关,或者……我不会包容你的,官府自会定夺。”
“大哥,我——没有。”这话倒是比刚才有底气多了,但心底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去吧,以后的事再说。张家,绝不姑息任何罪犯,也绝不冤枉任何无辜者。回去吧。”张一鸣始终没有转过身来,这时也只是背对着张一谢摆了摆手,“去吧。”
张一谢摔门而去。
“唉——”张一鸣听到身后的动静消失,抬手在近处一块牌位上轻轻触了触,“父亲,辜负您的期望了。儿子无能,没教好一谢,他那牛一样一根筋的脾气,还是没改过来。”
张一谢走出去正好遇到抱着孩子往这边来的奶娘。那小屁孩正不高兴呢,见到熟人就要抱。
张一谢正烦着,但小孩子就跟个糖糕似的,黏上了就甩不掉,只好抱着他回屋。
“嫂子呢?”怎么不来带走着烦人的拖油瓶。
“夫人回沈府了。说是大老爷病了,让去看看。”奶娘回答。
沈家在当地也算是一户大户人家,家里还出过几位举人,在当地颇有名气,如今当家的病入膏肓,唯一的女儿回去住持大局也实属情理之中。
张一谢把孩子哄睡着后交给了奶娘,自己回房锁了门,一个人呆着。
床围的纱布一动不动,躺床上的张一谢也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张一鸣人温和是温和,但手段绝不简单,他想查什么,信手拿来,再简单不过。而他自己当时也不怎么在意去掩饰现场,张一鸣发现他做的好事简直易如反掌。
怎么办?
就任凭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一辈子的牢饭还是直接去下辈子?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张一鸣手握张家大权,家庭美满,妻子双全,而他张一谢就要因刘秀秀那个不干净的女人而痛苦纠结,甚至要为那个女人赔上以后的全部人生。
究竟凭什么?!
张一谢这死物终于有了一丝活气,攒紧的双拳关节发白,连眼睛都跟着颤抖。
“你不甘心。”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冒出。
“谁?是谁?!”张一谢双目欲裂。
“看这儿,”一个身着黑羽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自床边乍然出现,鎏银般的面具仿佛有光流过,“我能帮你解决一切。”
张一谢一个骨碌就翻身上床,把自己缩进床角里,“你是谁?想做什么!”
银面抬手正了正自己的面具,吐了口气,“我说了,我能帮你解决一切,我当然是——来帮你的人。”
张一谢皱着眉。
“不信?”
“无缘无故,你为什么帮我,我可没什么好处给你。”
银面却是一笑——笑出声了,张一谢听得一清二楚,对这人也更加警惕起来。
“谁说没有?我要的,就是你这苦大仇深的情绪。”吃起来一定美味极了。
“你,”大概真的是急昏了头,张一谢突然不想管这人究竟什么来头了,一心一意的,就想把问题解决了,“你要怎么帮我解决?”
“简单,”银面突然附身捏住张一谢的下巴,逼迫对方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和自己对视,“一把火,什么都没了。简单又干净。”
张一谢在对方深沉的眼眸里颤抖,最后他听见自己孤注一掷的声音说:“好。”
“哈哈哈——你果然……”美味。
张一谢一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惨痛的,仿佛呕心沥血都难以企及万分之一。
火光冲天张牙舞爪,在漆黑的夜里硬生生撕扯出一片猩红的光明,燃烧着的怪物张大嘴一口吞没整个张家。
张一谢坐在火势教小的前院,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火。
他难以想象,他提供的一点点火星如今却有了燎原之势。
银面自疯狂席卷而来的火中走出,如同烈焰里羽化却成魔的罪人。
“你……”
“我来收取我应得的报酬。”银面走近,说着笑着,在他额头轻轻一点。
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
痛苦?不,不是,是无尽的空虚,那短短的一瞬,张一谢感觉自己仿佛历经了人间万载的春秋,风歇雨停,万物不醒,留给人间的,全是荒凉和荒唐的落空。
直到银面消失了很久很久以后,张一谢才浑浑噩噩地动了,仿若受惊的兔子,骤然藏起了自己全身的弱点,假装刀枪不入。
“我,我……”他想说些什么,但声音淹没在火焰的噼啪声里,显得如此渺小可怜。
重复了无数个没有什么意义的我之后,他的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哇——”婴儿的啼哭仿佛黑夜里光明诡异的诅咒,利剑一般,划破云霄。
张一谢猛然抬头。
那是,小侄子房间的方向。
张一谢也记不清楚自己怎么在火海中把小婴儿抱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张家很远了,远到回望时,火海都化成了灯豆。
而那个从出生以来就爱笑不爱哭的小家伙不知道是否是也感知到了自己家破人亡的命运,整整啼哭了一夜,直至疲惫。
张一谢用逃一样的速度离开了齐安,最终在靠近锦城的白马寺落脚,从此生根。
山中无日月,年岁绵长,星海横流,岁月风刻成碑,转眼即是六七载。
银面再也没有出现过,曾经大火中惶惶徘徊的年轻人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曾经啼哭整夜小孩成了漫山遍野疯跑的半大小子。
山中绿野相伴,时间静长,真是太宁静了,宁静到曾经的一切仿佛都随着那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世上再无张一谢。
只有僧人无玄,和他的小弟子元恩。
“师父,师父!”元恩提着做大了的衣服往前跑,正好撞进无玄的怀里。
无玄笑了笑,顺势搂住他,问道:“怎么了?”
元恩突然有点不自在,半抿着嘴说:“元恩做了梦。”
“做了噩梦么?吓成这样。”
“嗯,噩梦。元恩怕。”
无玄失笑:“别怕别怕,师父在这,什么噩梦都不会发生的。”
“可是元恩做的梦好真实,好可怕。”
“那元恩做什么梦了,可以和师父说说么?”白马寺好山好水,又是个富有禅意的地方,着实养人,还把曾经张一鸣怎么也扭不回来的一根筋脾气给板正了,换做从前,指望张一谢,不,无玄能好脾气的哄孩子,不如指望他哪天被雷劈死去投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元恩小嘴紧闭,想了好半晌才开始说,期间无玄一直好脾气地等着。
“元恩梦见了火,好大的火。火把整片天都烧红了,元恩看到一个人捂着脸往外跑,但是火好烫,那个人的手都碰不了门了,然后火突然蹿起来,他蓝色衣服全都被烧成了黑色。好可怕,元恩好怕。”
无玄心中一凛,顿时有些出神。
火,还是一场把天都烧红了的大火,他很难不想到当年的张家。
他直觉这个梦和当年有关。
当年张家,总是穿蓝衣服的,只有他大哥。
他突然有所感应地抬头看向一处。那里是他禅房与墙间的间隙,午后太阳西斜,那里正好昏昏绰绰,落下一大片阴影。一人银面羽衣,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面具下,似乎藏着促狭的阴笑。
无玄抱着元恩的手不由紧了紧,头落荒而逃般低了下去。
元恩没有什么感觉,还在继续说。
“元恩还看到了师父。师父的头发还留着,坐在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好孤单,师父找不到路了,师父不知道要去哪里。元恩也找不到路了,明明能看见师父,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师父。元恩真的好害怕,师父~”
无玄拍着他的肩背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梦而已,都是……假的。”抬头,银面已经不在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是的,都是假的。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曾经的真真假假都无关紧要了。
沉默了一下,无玄见元恩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才问:“那个,梦里的蓝衣服的那人,是不是……很痛苦?”
元恩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关心梦里的人,不过还是回答道:“嗯,他好痛苦,火一直往他身上烧,他,他好像后来身体都蜷缩到了一起。师父,怎么了?”
元恩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道:“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迟到了多年。他没有哭,眼泪似乎也一并葬送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嗯?”元恩有点懵,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他一跳,“师父?”
无玄却摇摇头,转移话题:“元恩饿不饿,我们去膳房找点吃的吧。”
事实证明,这招对元恩很管用,屡试不爽。
“好!但,膳房怎么走?啊——元恩迷路了。”
“白马寺也不大,走了这么多次怎么还记不住路。罢了罢了,师父牵着你走。”
“好!”
无玄和元恩都在笑。元恩笑得很单纯,像夏日雨后的水滴一样干净纯粹;无玄笑得也有些真诚,和元恩在一起总是开心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银面。
但事情并没有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无玄自那天后就没再见过银面了。那人似乎在遵守当初的约定,取了报酬,就不会多纠缠。那时偶然的一瞥,仿佛是他的错觉。
元恩的噩梦在十多年的时间流逝里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连无玄也以为他们会一直宁静地在这白马寺里走完一生。
但显然,恶人终究是有恶报的。只要你曾经犯了罪,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也逃不了报应。判官阎王爷桌上的功德册子上,红色几笔黑色几笔,记得清清楚楚,洗都洗不掉。
很突然的某一天,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连鸟叫也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元恩抱着药篮子从山下回来后不愿再和他多说半句话,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掩饰不住的恨恶,一靠近他就自动退半步,像躲瘟神一样。那时,无玄就知道,十多年前的报应来了,因为那样的眼神他实在太熟悉,刘秀秀死前也是这种眼神,就连午夜梦回张府时,他那向来柔弱温和的大哥也是拿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那个眼神会带来什么,他再明白不过了。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去后山把罗曼紫藤花摘下来研磨成粉,装进瓶子里等着某天替张府所有冤死的鬼魂来讨他的命。
“他似乎比你更美味。”
无玄转头,看见银面黑衣的男子站在那不知多久了,他的打扮还是一如当年,连给人的感觉也和当年一模一样,冷冰冰,没有任何属于人的味道。
也许是银面的语气太过熟稔,又也许是他们这种面对面相望的对视和当年的对视实在太相似,让人忍不住将画面重合。无玄有一瞬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冲动莽撞的张一谢。
他没有说话,银面也不在意。
“这种被至亲欺骗的血海深仇比当年冲动放火的仇恨与怒意真的要美味得多。不过随便找个人埋颗种子,随便点两句就立刻抽枝发芽,跟当年的你还真是有点像,不愧是你养出来的。”
无玄开口:“从我这索取的还不够么?”
银面却笑了,这次无玄能知道却不是因为他笑出了声,而是他诡异的面具似乎和他的脸合二为一了,银色面具上扯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他说:“不会有人嫌食物多的,至少对于我来说,越多越好。”
无玄无话可说。
元恩是在山里长大的,没城府,心思单纯,别人只要有点小手段就能把他的老底都给骗出来,更别说银面那种不止是会点小手段的人去骗他,还不得被卖了还乐呵呵地给人数钱。但无玄没有立场,也没有勇气去指责银面什么,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血都掩不住的铮铮事实。
元恩也不是很能藏住事的人。他本来还担心元恩杀了自己以后他要怎么脱罪,但别人家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是屋漏却遇人添砖递瓦。他愁得皱纹都多了几天的时候,解岭陈勿敬一行人便送上了门。
他思前想后,决定赌上自己最后的友谊把元恩拉上岸,于是陈勿敬被拉下水。他心里愧疚,但也清楚陈勿敬作为陈家的脊梁柱,陈家不会让他出事,他又稍稍心安一点。
晚膳后,早该端上的药迟迟没送过来,无玄就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他怀着恶毒的心思约了陈勿敬深夜谈心,又嘱咐师弟无苦到时来找他——这场不甚紧密的栽赃陷害需要一个合适的见证人。
喝药时房间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喝完药放下碗时却看见银面轻佻地坐在他的对面。
“下次来记得吱一声,总这样很容易吓死人,”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也没有下次了。”
“你不后悔?”
“我这辈子所有的后悔都在那场火里燃干净了。”
银面看着他,最后默默离开了。
无玄看着外面月黑风高,正好,便出去打算替元恩这小子销赃。
但猝不及防的,碗还差一点埋好,后面就有人叫了一声,吓得他一把老骨头差点僵住,不过,他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继续埋好碗才转过身去询问。
对方是陈勿敬家的表弟,解岭。
他迷路了,来问路的。
白马寺是真的不大,能迷路也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小时候的元恩,不觉有点怀念,还失礼地谈起。不过对方似乎没什么兴趣,知道路后便匆匆走了。
晚风吹过,冰凉的触感让他从回忆里回神。
“我真是老了。”
他抬头看月亮,却有两行热流淌过脸颊,顺着下巴浸入衣领里。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活着是赢了刘秀秀的,是赢了那些不满意却滚去地府的人的,但如今想来,或许是他输了也不一定,输得一塌糊涂。
计划很顺利,只是在无玄彻底失去意识前,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那样在进行。手里拿着刺伤他的刀的陈勿敬被门外的无苦困住而百口莫辩,等他们明天找到官府的人来查案时,他身上的中毒迹象也会消失殆尽,元恩会被洗的干干净净。
不过也有出乎他意料的。他没想过死前还能再见到元恩。他看上去似乎有点伤心,但有外人在场,真假不知。他相信是真的吧,就算自欺欺人也罢。
他没有说话,元恩把头埋在他脖子里,不一会他便感觉颈间湿润。元恩也没有去碰他胸口上的伤,也是,太惨不忍睹了,更何况去碰呢。
再后来,他彻底闭上了眼,弥留之际,好似听见谁在哭泣,压抑着,不成声。
阿离:这章没得主角,但其实有的,虽然只出场了几行字,犹豫一番后我还是写了他们,没办法,就是有点萌元恩和无玄,不写我会遗憾的。
解岭:这是重点嘛?你自己数数多少天没更新了。
阿离:……呃,但求膝盖跪破赎罪!
秦墨黔:……
阿离:好了!下章给你们俩加戏行了吧,加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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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大师父和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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