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9、009

　　那边，两个人噼里啪啦对打，动作快得出了虚影；这边，郝开心和恢复行动能力的隋意躲在车后，想走又不敢走，留下又担心被波及，想出手相助，又实在没身手，也就只好干看着了。

　　郝开心紧盯着看那两人打，半晌后认出来，瘦瘦高高的就是那天拦路的鳄鱼眼，她说：“老隋，你说警察会来吗？”

　　“会吧，那个卧底还是啥的，不是说警察要来了吗？”

　　“可是如果警察要来，那个鳄鱼眼是脑子有问题吗？在这打什么，等着一堆人来抓他？”

　　“……你哪边的？替坏人操哪门子心啊。”

　　“我不是替他操心，我是担心卧底的消息没传到警察那，没等来警察，等来一群绑架犯。”

　　“卧槽！”

　　郝开心拍隋意，“别说脏话。”

　　“卧槽，你还有时间关心说不说脏话！”隋意不看打架了，转眼望向涵洞口，“我怎么觉得快有人来了，要不咱俩跑吧？”

　　那边卧底一脚将对方踢墙上，墙皮裂开了。“嘶，真疼，活该！”郝开心发出感慨。她透过车窗往车里看，这辆货车没有自动驾驶系统，她问隋意：“你先等下，你会开货车吗？”

　　“不会。”

　　“我也不会……那个车门你拿得动吗？”

　　“拿车门干嘛？”

　　“别问干嘛，你说你拿不拿得动。”

　　“应该拿得动。”

　　郝开心趴下，由货车底下钻过，那俩人打得热闹，没注意她，她把变了形的车门拖拽回来，对隋意说：“你拿着车门，就当是盾牌了，我和你一起向出口跑，边跑边喊：警察来啦，我们在这！——敢不敢？”

　　“警察来了？”涵洞口哪里有人影，然后隋意理解了郝开心的意图，他瞥见卧底手臂和腿上扎眼的血道子，说：“豁出去了，试试。”

　　隋意两手拿起车门，凸的地方冲外；郝开心脱掉鞋子，拿在手里当作武器。小声数一、二、三！两人冲向涵洞口，同时大喊：“警察来啦！我们在这！”

　　郝开心人往前跑，头往后看，鳄鱼眼唰地奔来，她抬手给他一鞋子，没打着目标，鞋子磕墙落地。卧底赶来，趁机踢飞了鳄鱼眼手中的刀。隋意根本没注意其他三人，只顾前冲，口里啊啊叫着，越来越接近出口。郝开心右手紧抓着唯一武器，反而加速跑去抢落地的刀。

　　“我拿到了！”郝开心高举着刀说。

　　“快走！”卧底说。

　　鳄鱼眼要去抓郝开心，卧底奋力阻拦，一邪一正实力相差无几，打得分外胶着。郝开心借着鳄鱼眼背对她的时刻，投出她的鞋子炮弹，但鳄鱼眼像背后也长了眼，头一偏，鞋子路过鳄鱼眼的耳朵，结结实实踩在卧底的脑门上。卧底的肚子也挨了一拳。

　　“对不起！”

　　“快滚！”

　　“好！”

　　郝开心脑中帮把手的想法消失个干净，她抓着刀，扭身便跑，刚跑出两步，隋意举着变形车门，闭着双眼“啊——”地跑回来了。

　　隋意直愣愣跑向打架的两人，眼看着快撞上卧底，卧底忽地转身，肩膀撞击鳄鱼眼，鳄鱼眼没有防备，被凸起的坚硬车门打击到背部，惨叫一声，整个人朝地上摔去。隋意感知自己撞到什么人，但他仍紧闭双眼，盲跑向前，不期脚下打滑，压着车门滑远。鳄鱼眼单手撑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腰部挨了一脚，滚向墙壁。一个银色金属小圆盒跑出口袋，恰好滚到郝开心脚边。

　　郝开心弯腰拾起，打开来，盒子里盛放两粒红色药片。她没见过这药。

　　隋意呼哧呼哧喘着，翻身坐在地上，说：“有辆车开过来了，不是警车。”

　　话音刚落，卧底终于控制住鳄鱼眼，压得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而涵洞口两侧也都各走进来一群人。他们被包围了。

　　郝开心几人聚在货车一侧。突然白光闪过，嘶嘶泄气声响起，货车轮胎破了洞。

　　郝开心问：“警察是不是来不了了？”

　　卧底没有回答。鳄鱼眼呸出口血，“都他妈逃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隋意满脸的汗。

　　“樊增……樊增……”自人群走出一个，个头不高，肤色苍黑，说话带鼻音的人，他对卧底说，“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说说吧，怎么混到的身份？”

　　“跟你们学的。”说着话，樊增从裤口袋拿出一条绳子，用特殊手法把鳄鱼眼的手绑了。

　　“嘴皮子厉害可救不了你的命。”苍黑矮个为首的人群在缓慢逼近，郝开心他们能行动的范围越发缩小。苍黑矮个劝道：“痛快说了吧，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你知道我们都有什么手段。”

　　“就我一个。”

　　苍黑矮个歪了一边嘴角，“你这么说，就是我信了，其他兄弟也不信啊。”

　　“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你不知道？”

　　有几人扭头望向苍黑矮个，矮个不说话了，招招手，周围出十几个面带恶意的人摩拳擦掌，要去露把手。

　　“等等！”郝开心叫出声，“这还有你们的人呢。”

　　鳄鱼眼嘿嘿冷笑：“老黑，让兄弟们给我收尸。”

　　郝开心没想到，现在的假药贩子中还有“讲义气”的。她狠狠一脚踩上鳄鱼眼的肩膀，那群人里还真有几个目露凶光的，看样子恨不得立即杀了她泄愤，但半点要冲过来的意思也没有。她收回脚，“说是兄弟，我看你们的关系，跟你们卖的药一样假吧。”她背过手，把刀递给樊增，“这个药是什么啊？”她举起小盒子。

　　有几个靠近过来的人表情微变，停下了脚步。郝开心心说，原来他们更紧张盒子里的药。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苍黑矮个说。

　　郝开心把药拿在手里，“都别过来，小心我把药吃了。”

　　“还有用药威胁人的。”苍黑矮个嘲讽。

　　“我管它是什么，有用就行。”

　　对话个来回，那几个打手也没上前几步。

　　隋意看向盒子，喉头滚动。

　　郝开心问樊增：“这个药是什么？”

　　樊增皱眉，“不知道。”

　　两方的实力本就不对等，即使郝开心这边有多的筹码，也无法保证安全离开，对方人数多他们太多了。郝开心捏着两粒药片，药片化开一点了，她扔掉盒子，看见苍黑矮个的右手抖了一下。“我吃了会怎么样？”

　　“会要了你的命，把药给我！”

　　“给你可以，”郝开心把药举到嘴边，迈出一步，“让他们退后，放我们走。”

　　隋意还抓着车门，跟在郝开心后面。而樊增打晕鳄鱼眼，丢下他，握刀垫后。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来，郝开心以药威胁，几人渐渐离出口近了，已能见到停在外面的车辆。“让开！”郝开心喊着。挡在出口的人缓慢靠向两侧。樊增小声问隋意：“会开车吗？”“不会……”“不会你也先进车，别坐驾驶位。”

　　隋意加大步伐，率先靠近车辆。外面车的车门开着，车里没人。他心里一喜，放开手里的“盾牌”，小跑向车子。当当当三声，樊增用刀截住发射来的弹丸。但隋意还是中招了，腰腿传来剧痛和大力的冲击，他扑倒在地。

　　郝开心骂句“混蛋”，一手举着药，一手去拉受两处弹伤的隋意，“能起来吗？”

　　“能……”车子离得这样近，就在眼前，隋意哪想放弃，他咬牙支了胳膊，奈何腰腿完全不听话，“我腿脚动不了……”

　　“你带他上车，我拦着。”郝开心对樊增说着，站到他前面。

　　樊增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但此时没有别的方法，郝开心力气小，带隋意上车太过艰难，在这种时候，时间宝贵，行动慢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对方人太多。樊增注意着对面，谨防黑手，扶起车门放在郝开心身前，再去拽隋意。

　　“都别过来！”郝开心威胁着，但用处微小，人群在靠近。她希望身后两人能再快点，然后三个人上了车，开车就跑。

　　然而那帮人根本不愿意看到他们上车，又是几粒弹丸打过去，外面车的轮胎也破了。樊增没停手，扶隋意进车，叫他趴好，千万别露头，迅速站到郝开心身前。

　　“跑不掉了吧？”郝开心问。

　　“后退躲好。”樊增无所畏惧地盯着前面的人。

　　郝开心一步步拖拉车门后退，快退到车旁边时，他们和车子再次被围住。

　　苍黑矮个说：“别挣扎了，放下刀，跟我们回去，事情交代清楚了，也许还能做兄弟。”

　　“少废话，上吧。”樊增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十多个人冲来。

　　郝开心缓慢后退，她和车之间的距离越近，围过来的人也越多。她的威胁似乎失去作用，再没有人听她的话停下脚步。她急得脸通红，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更为尖细。逃不了了，她想。她看看手里的红药片，反正是个死！她与一直盯着她的苍黑矮个目光相对，笑了笑，在其注视下，扬手把药片扔进嘴里。

　　骂声乍起，人群一股脑狂奔而来。樊增拼命抵挡。

　　郝开心捂住嘴，猛烈咳嗽，心脏跳动加快，头上的汗直往下滴，她觉得头在疼，脖子在疼，肩膀在疼，手臂在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这倒霉假药的药力这么大！她看见自己的手变得像腊肠一样红，她感觉身体快爆开了。

　　她忍不住大声叫喊，随着声音发出来，外套袖子崩碎，她的两条手臂胀大数倍，鼓起的筋肉嘭嘭跳动。

　　樊增匆匆瞥见郝开心的反应，内心震动不已。

　　苍黑矮个当先接近郝开心。她死定了，但在她被药胀死前，他先要杀了她！他并拢的手掌划向郝开心，忽地变长的指甲将将要刺破她的脖子，却被一只粗壮的红手抓住。

　　郝开心瞪视矮个，一双眼睛血红血红。她从未如此强大，充满力量。她抓住苍黑矮个的两只手，抡圆了，击飞杀来的敌人。眼见一个个人飞远，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最后把人形武器也抡飞了。数粒弹丸打在她的身上，她并不感到疼痛，仅有点发痒。找到射出弹丸的人了，她单手抓车门，一步一个印坑地莽过去，拍苍蝇似的，砰地将人拍在墙上，再动不起来。

　　郝开心已经没有痛感，没有不忍，满脑子仅剩冲杀。她红着眼，杀向前方樊增等打成一团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