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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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灰脸徒手撕开打来的麻袋，木板、塑料等物炸散了一地。他再次冲向章进，一拳头锤过去，竟让人逮住了！

　　郝开心刚吃了特制药，右手攥住蓝灰脸的手腕，使其动弹不得。章进放开她。她左手又包住蓝灰脸打来的另一拳头，这样控制着蓝灰脸，迅速而猛烈地抡了三圈，将两侧的墙壁砸出数道裂口和凹坑，最后一撒手，蓝灰脸这活人炮弹砸向出口，章进同时将身边堆放的杂物扔去，蓝灰脸周身携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一齐向出口而去。

　　那原本相貌普通，此时变为岩浆人的，双拳难敌，被蓝灰脸砸个正着，倒飞出去老远。

　　子弹又来了！章进拉住郝开心的手腕，带她跑出狭道。狭道外就蓝灰脸两个敌人。远处，警局的人正跑来这边支援。没有曾凡。郝开心来不及细想，与众人合力，尽最大力气迅速将蓝灰脸两人制住。

　　“怎么回事？”警局一人问。

　　章进大致说了情况，问：“我们曾队那边呢？”

　　“也有人过去了，他们先你们一步遭遇危险，具体怎样还不知道。”

　　郝开心说：“仓库里可能藏着人，他们有枪——等等，”她对警局的人说，“你们过来支援，外面还有人吗？会不会有人趁机跑了？”

　　“遭了！”带队赶来支援的人立即下令，“小冯、小陈，你们去外面，小韩你看着他们，剩下人搜仓库！快！”

　　被叫到的人应声，几个呼吸就奔没影了。

　　章进护着郝开心在后，穿着防弹衣的几位警察在前，开始搜查仓库。

　　被拷住的蓝灰脸呲牙低吼，仍不服输。岩浆人恢复了正常肤色，见他们去查仓库，呵呵冷笑出声。小韩怒喝：“笑什么笑！”岩浆人朝地上啐一口，什么也没说。

　　两分钟后，郝开心使不上力，软软倒地，章进没有对警察们讲明实情，只说她伤势复发，背她出仓库。离仓库远了，郝开心叹口气，说：“如果我能维持得再久一点就好了。”

　　章进说：“这就不错了。我先送你出去，用车里的诊疗仪测测。”

　　“不用了，没事，把我放车里，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他们比我需要你。”

　　“保命重要，懂吗？”

　　郝开心没有说话。

　　从出事地点，到外间停车的地方，一路平安。随着药力逐渐消散，郝开心身体上的痛感越来越强，她闭口不言，暗自咬牙，等来到车前，章进开车门，扶她进去，她碰到座椅，痛得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郝开心恢复意识。她没有立即睁开眼睛，感受着眼前的黑暗，她猜测，又住进医院了吧？睁开眼看，果然。她躺在病床上，左手输着液。病房内只她一人。不知道案子怎么样了。昏倒的时间还好吧，大概没给他们拖后腿？她静静眨眼望着天花板，第一次产生了否定自己的选择的念头。吃一粒药才发挥三分钟的作用，能干什么呢，不给人家添麻烦就很不错了，谁知道以后又会遇到什么。

　　她想放弃了。也许如同汪琛玉那样，在曾凡的队里做个配药师之类的职务，更为合适和有用吧？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跟药品打交道，哪怕有的药物她还不算熟悉，可三水里的药基本都认识她了。对基因药，她说不上讨厌，可也不怎么喜欢。一直以来费心学习和研究基因药，她以为非是出于热爱，而因习惯和幼时终日被教导的责任心，以及亲生母亲笔记中满溢的钻研精神的影响。她始终觉得“上战场”更有意思。她咬咬嘴唇，莫非骨子里是个好战份子吗？不甘心退居幕后啊！

　　病房门开了，是曾凡。他与扭头看来的郝开心四目相对，嘴角立时扬了上去，“醒了？”后退一步，“我去叫医生。”人又出去了。

　　郝开心小声咕哝：“走太快了吧……”

　　门再次打开，先进来两名医生，曾凡跟在最后，进来就关了门。

　　医生们查看了各种仪器显示出的数据，询问郝开心的感受，提醒说若哪里不舒服，一定叫他们过来。医生出去了。

　　曾凡来到病床前，郝开心问他：“这次不用做检查了？”上次刚醒来还要做呢。

　　“听医生安排。”曾凡问：“感觉怎么样？”

　　“没事啊。”郝开心笑着说：“医生刚问完。”

　　“渴吗？”曾凡拿起旁边小桌上的空杯子。

　　“不渴。”

　　“不渴也喝点。”曾凡转身去接水。

　　“……案子怎么样了，抓到人了吗？”郝开心支撑身体坐起来。

　　曾凡把接了温水的杯子递过去，“抓到几个，但也跑了不少。”拉出凳子来坐下，说：“你……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啊？”郝开心双手握着杯子，没反应过来曾凡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曾凡顿了一下，说：“你昏睡了四天。”

　　郝开心愣愣看曾凡，嘴角略微僵硬，“怎么会是四天，你开玩笑呢？”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见曾凡的神情不似欺骗，她呵呵干笑，“四天就四天吧，这也算是带薪休假了？”

　　“……这四天里，医院和汪琛玉详细检查了你的情况。”

　　“怎么样？”

　　“喝水，再不喝就凉了。”

　　“说几句话而已，凉什么啊。”郝开心虽是这样说，但还是举杯抿一小口，压压惊，“我身体有问题吗？”

　　“他们取了血样，”曾凡说话较平时慢了点，“你的细胞不像先前那样了，再吃汪琛玉配给你的基因药，药效过后，你可能——”

　　“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郝开心猛地坐直，杯中的水溅出来些，被子湿出几个圆点。

　　曾凡拿过水杯放到一旁，抽出纸来擦被子，“你说的是最差的情况。”在郝开心未醒时，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实话。无论怎样说，他能断定，郝开心必然会将自己的身体检查个彻底。“汪琛玉推算，你下次再服用基因药，会昏睡至少七天。以后，你吃药导致的昏迷时间将越来越长。当服用的药量超过你身体能够承受的临界点，你或者会像普通人服用烈性药一样，发狂后死亡，或者，就一直沉睡下去。”

　　郝开心张开口，但完全讲不出话来。

　　曾凡握住郝开心的手，说：“现在接受不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没有人会逼你退队。想做检查，你就告诉我，我去安排。”

　　郝开心的眼睛红了，泪水逐渐满盈，“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开心，”曾凡伸出手去，擦下郝开心眼角的泪珠，“说不定因祸得福，普通的基因药对你有效了呢？”

　　郝开心沉默了。曾凡不懂药。她再怎样吃不得专属的烈性药，那些对普通人有效用的基因药物，她吃了也是无用的，甚至，普通基因药也有几率要了她的小命。

　　曾凡说：“你睡了四天，起来刚喝了点水，这么快就流出去了。”轻轻捏了下郝开心的脸，“想吃点什么吗？”

　　“……我不想吃东西。”郝开心揉揉眼睛，然后两只手去掐住了曾凡的脸，“不许掐我的脸，都被你掐大了。”

　　曾凡没使多大力气，就按下了那双作怪的手，他包拢住它们，说：“好，以后不掐了，你也别掐我啊。”

　　“就掐你！”

　　曾凡苦笑，“好，随你吧。”

　　“我饿了，我要吃拉面，你去帮我买，谢谢。”郝开心说。

　　“好。”曾凡站起身，轻拍郝开心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郝开心见病房门关得严了，两臂抱住膝盖，脸埋在腿上，呜呜哭出了声。

　　门外，曾凡后背倚靠着门而站，沉重地呼出口气。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她重新振作？他说实话是对的吗？他又该怎样对其他队友说？那边的案子还没完，朱敢的事还没有查清。他拍下头，暂停去思考这些，大步走向电梯。买完面再说吧。

　　曾凡回来，郝开心正在病房里看着药品竞赛直播。她的眼睛还红，鼻头也红着，没有流泪。两人安静吃完，她就要问案子详情，外面有人当当敲门，给打断了。

　　汪琛玉开门进入病房，病房里的两人都转头望过去，汪琛玉面色如常，他将一份文件交给郝开心，说：“这是你昏迷这四天的身体检查报告，你看一下。你的情况我已经向上报告了。”

　　“汪琛玉，”曾凡皱眉，“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队长吗？”就算她必然要退队，也该是在她能坦然接受的时候。

　　“你听我说完，”汪琛玉面无表情，“我只是说了部分实情，上面不至于劝退她。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希望她能留在队里，让我好好研究。不管是实例，还是假想，都没有她这样的情况。我想研究清楚，她这样体质形成的原因，能否人为制造，还有极限在哪里。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为了研究，而让她受到伤害。”

　　“你把她当什么了？”曾凡说：“她不是你的实验对象。”

　　“万物皆可研究。如果我有像她这样的特殊体质，我连自己也不会放过。一视同仁。”

　　“这不是一视同仁的问题，而是——”

　　“我研究她，她也有好处。研究清了她的体质，她才能在队里充分发挥作用。”汪琛玉如平日里一样微扬着头，他俯视坐在床边的曾凡，说：“你不同意，那我只能如实写一份报告发出去了。”

　　“你威胁我？”

　　曾凡将要站起，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郝开心郑重地对汪琛玉说：“别争了，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