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62、062

　　郝开心和小赵夹杂在人流中，向事发地点快步走去。

　　冰库爆炸了。滚滚浓烟向外膨胀，被风刮得翻动着斜向一边，火焰抖动，噼啪乱响。安保部的人灭着火，来来回回，踩到碎渣，咔咔嚓嚓。有两名穿上防火服的安保部员工冲进火场。

　　围观的人聚得多了，安保部的开始疏散人群，劝大家回去工作。小赵走了。郝开心询问要赶她离开的一名安保部员工，“发生什么了？里面还有人吗？”

　　“这你就别管了。”他说：“回去工作，别在这瞎凑热闹。”

　　郝开心没找见曾凡的身影，心中放不下，左右躲闪着那人，试图去看火场里的情况。

　　“别碍事！”那人要推郝开心，被身后的一声喊叫住了。

　　蒋副经理走过来，“回去做你的实验，别妨碍我们工作。”

　　“……你没事就好，”郝开心说，“还有，那个，有人困在里面吗？”

　　“冰库里的监控又坏了，刚发现部里少了三个人，已经派人去里面找了。”蒋副经理说。

　　“一直向我道歉的兄弟没事吧？”郝开心问着，眼睛还时不时往冰库内看。

　　“没事。”蒋副经理抬手赶了赶，“快回去吧。”

　　郝开心只得走了。

　　刚刚拦住郝开心的那人，轻轻撞一下蒋副经理的胳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研发部的小妹妹？”

　　“别贫嘴，救火去。”蒋副经理看一眼郝开心离开的背影，转身去救火。

　　那人抖抖眉毛，跟了上去。

　　郝开心很慢很慢地往回走。他应该没事吧？应该不在里面吧？她捏了捏手表，不敢给曾凡发去信息。强忍着再去冰库火场的念头，她走进电梯，按下八层的键。

　　分配的八层实验室有两扇大窗，面向利昂公司后门，郝开心打开窗户探出头去，冰库在办公楼前侧面，她只能看到些黑烟，见不到冰库的详情。她收回头，关上窗户，突然啪地打了一下脑门，去十层啊！十层的实验室窗口对着前门，人怎么傻了！她立即赶到十层的独立实验室，跑到窗前，终于如她所愿望见了冰库。

　　那里只剩安保部的员工和医护人员。火势小了，烟也快被风吹了走。冰库的大门炸破了，边框残破，印着黑色的痕。蒋副经理放下灭火器，走进冰库，不多时，与一人协力抬出炭似的缺了一条手臂的人，医护人员赶忙围上去救治。不是曾凡，身形不对。郝开心看看手表，没有信息发来。然后又抬出一人，这人完好无损，脸是黑的，经医护人员一阵忙碌，就悠悠转醒，抬手指向冰库说了些什么。也不是曾凡。郝开心时不时看向手表。两分钟后，搀扶出一个走路踉跄的人。这人的一条裤腿划破了，露出光腿来，血淋淋的，脸也是很黑。是曾凡的身形。郝开心眯着眼睛细看，是曾凡，他还活着。医护人员给曾凡处理着伤口。蒋副经理与另一矮胖的人，和第二个出冰库的安保部员工说完话，又到曾凡面前，三人交流起来。是在询问情况吧。救护车来了，将三名伤者抬进车，矮胖的人跟进去，车就开走了。郝开心彻底松了一口气。

　　已看不到救护车，郝开心收到一条曾凡发来的信息：【只是腿划破了，明天就能回来，别担心。】

　　【好好养伤。】郝开心没再说别的。她攥紧了拳头。

　　【章进，冰库爆炸你知道吗？】

　　【知道，那么大声音。你不会在救护车上吧？失职了，我道歉，对不起。】

　　【曾凡伤了，我没在车上。你反应不对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反应不对，这不就是冰库炸了。】

　　【曾凡在救护车上你不关心？你到底在哪？你知道冰库爆炸，看见了救护车，却不知道车里有谁？我说曾凡在上面，你怎么不问我他的情况？】

　　【好么，四连问！你问死我得了！郝大姐，我在利昂外面盯着，眼神哪能那么好什么都看见，你太为难人了。】

　　【你知道冰库里发生了什么。】

　　隔三分钟，章进回：【我啥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跟我说说。】

　　【别装傻了章进，你想让我出去找你？】

　　【郝大姐，不带这么威胁人的。您还身负重任呢，出来干嘛，出来找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有本事你就出来，反正我不怕暴露，大不了就跑，有责任也怪不到我身上。】

　　【行，我不出去，我自己去查。】

　　【你想干嘛，你想查什么？卧槽你可别乱来啊！】

　　【出事我负责，你的职责是在外面盯着，你就好好待在外面。】

　　【喂！要疯啊你！我向曾队打小报告了！】

　　【你打吧。】

　　郝开心从包里拿出小药瓶，取了三粒特制药放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转身出了实验室。手表叮咚响了，曾凡发来的信息，郝开心没有立刻去看。她乘电梯回八层，进入没有监控的实验室，点出曾凡的那条信息来，他说：【郝开心，你别轻举妄动。】

　　【把你隐瞒我的事说了，我就老实待着。】

　　【我没有隐瞒你任何事情。】

　　【骗子！】

　　【你如果偏要擅自行动，我让章进送你回去，你别想再参与调查，队里不适合你，你趁早回家。】

　　【我不回去，章进管不了我，你也不行。】

　　曾凡后面发的什么，郝开心没有看，门铃响了，她去开门，魏信德突然找上门来。

　　“魏老师？”

　　“不让我进去？”

　　“您请进。”郝开心让开路，魏信德进来，她关上门。“您找我有什么事？”

　　魏信德说：“你过来报到后每天都来，实验进度到哪了？”他走到实验台前，把电脑屏幕拉大，点出一封未读取的公共邮件，“果然没看。这是实验进度表，你填一下——”手表叮咚响起，郝开心看一眼，说：“不好意思，您继续。”按下静音。“——申请时长过一半了，表格我早就发了，但是你一直都没回复，我来通知你一声。这些是规定的东西，邮件里有模板，你比照着填写。表格提交截止到明天，你再不交，我就要按照规定收回实验室了。”

　　郝开心“嗯嗯”点头。其实申请的实验早做完了，很顺利，近乎完美地达成实验目的，毕业设计也顺手做了。实验完成后，郝开心仍然坚持来八层实验室，是为了避免再接到元老发来的实验工作任务，并利用这段时间细细考虑后续行动等，以至于再没打开过这里配给的电脑，不知道有表格要填写。

　　魏信德说：“如果实验卡住了，可能是钻了牛角尖，不如先回去工作，或许转换一下思路，这个专利实验就通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

　　“记得填表交给我。”魏信德说完这句话，了解了批给郝开心的这间实验室内的情况，然后作别离开。

　　郝开心点击手表，曾凡的信息铺天盖地袭来。

　　【说好的服从命令呢，说话不算话？】

　　【郝开心你别乱来。】

　　郝开心为自己接了杯水喝，坐椅子上慢慢看。

　　【你别冲动，好好听我说，利昂内很复杂，假药团伙近来变得更加疯狂，你数一下你才来这里多久，出了多少事，救护车来过多少次，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不到半分钟又一条。

　　【我知道你怀疑蒋副经理了，他确实是假药团伙成员，但安保部内不仅仅有他一个。你像往常一样接触他就好，小心点。】

　　郝开心还是没回他。在沉默的压力下多说点吧你！冰库爆炸波及到的另外两个是不是团伙里的？

　　【郝开心你回话。】

　　郝开心噘起嘴说：“就不回，气死你。”

　　【我知道你没去，是不是坐在哪里喝着水吃着东西看呢？】

　　郝开心心说这臭家伙怎么知道的？绝对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郝开心，我受伤了，右腿划出十厘米的道子，很深，快能见到骨头了。你再不回我，我现在就拖着这条伤腿来找你，万一我流血过多死在半路上，你替我收尸。】

　　郝开心终于回复了，【刚不是说没事嘛，怎么又说露出骨头了？大骗子！】

　　【你在哪呢？】

　　【在实验室。快说，还隐瞒我什么了？】

　　【你保证不轻举妄动？】

　　【保证。】

　　【安保部里有两个假药团伙成员，一个是蒋副经理，另一个从我进入利昂的那天起就认出我，并想方设法要杀我，今天的冰库爆炸就是他做的，他手臂断了，在进行抢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没了？】

　　【没了。】

　　【我怎么不信呢。】

　　【我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再没有其他事了，我发誓。】

　　郝开心笑了笑。【蒋副经理呢，他没认出你？】

　　【肯定认出来了，但他一直没出过手。】

　　【你怎么查出他的？】

　　【根据他的行踪、来往信息交流等，确认了蒋副经理是假药团伙成员之一。】

　　说了跟没说一样……就不能细致点，好让她也学学么。【沈奇丰和蒋副经理认识，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关系不合，沈奇丰多半也是假药团伙成员了。依我看，沈奇丰在假药团伙里算是有点地位的。赵姐看见他和蒋副经理交谈，孙兆熙看见他和策划经理争吵，大概他认识所有的潜藏在利昂内的团伙成员。】

　　【如果他主动找你，你再和他搭话。】

　　郝开心正想回个“好”，就听门铃再次响起，对曾凡说了，去开门。

　　门打开来，沈奇丰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