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61、061

　　下班时分，郝开心接到沈奇丰的电话，被告知了蒋副经理的信息。郝开心问沈奇丰，这信息是否属实。沈奇丰说是在中午郝开心回八层实验室后，他就去找了蒋副经理，亲口问出来的。郝开心又问是否把小赵说了出去，沈奇丰说没有。随后沈奇丰要请郝开心吃饭，郝开心答应了。

　　据沈奇丰所说，蒋副经理一直单身到现在。郝开心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就没去告诉小赵。

　　郝开心收拾好东西，从实验室出来，沈奇丰在电梯门口等着了。她挂上笑脸过去，说：“麻烦你中午就去问了，实验任务急吗，没耽误你吧？”

　　“不耽误。”沈奇丰按下电梯键，“不早点来，怕你跑了。”

　　“我能跑哪去。”

　　沈奇丰没说话。

　　电梯门开，郝开心和沈奇丰进去，转回身，魏信德后脚进来。郝开心叫声“魏老师”，魏信德“嗯嗯”点头，看了眼沈奇丰，也面向电梯门，门关了，他问：“情况怎么样，实验顺利吗？”

　　“还好，进行到一半了。”郝开心说。

　　沈奇丰站郝开心身后侧，两人之间隔两条手臂的距离，没出声。

　　电梯安安静静下到一层，郝开心、沈奇丰出来，魏信德继续乘电梯下去到停车场。郝开心落后半步，随沈奇丰去一家店。她说：“魏老师人看上去挺温和的，但是我怎么总感觉他不好交流呢？”

　　“笑面虎吧。”沈奇丰说。

　　“也没怎么笑吧。”

　　“谁说笑面虎见到你就一定是嘻嘻哈哈的。”

　　两人走出外面大门。曾凡这时从楼后绕过来，见他们去到马路边，沈奇丰右手揽一下郝开心的肩膀，左手朝左前方指，右臂就落回去了。曾凡的唇闭得更紧了。

　　“往左走，”沈奇丰放下右手，“看什么呢？”

　　郝开心回过神来，“没什么。”刚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看那身形，貌似是蒋副经理？也可能是错觉。

　　进店，点菜，菜上齐了。郝开心吃着，没打算挑起话头。沈奇丰看她一会儿，说：“这菜怎么样？”

　　“挺好的。”郝开心说。

　　又一会儿，沈奇丰说：“你平时不是话很多的么，怎么到这没话了。”

　　“是你叫我来的啊，”郝开心看他，“你想说什么？”

　　沈奇丰哼笑，拧转着面前的小酒杯，说：“我们交往吧。”

　　“不行。”郝开心没犹豫，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行。”

　　“你看不上我哪？”沈奇丰握住酒杯，神色平淡，“或者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郝开心停下筷子，眼睛看向右上方，边想边说：“我喜欢……长得帅的，个头高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温柔的，善良的，有能力的，有钱的——”

　　“停。”沈奇丰打断她，“这算是什么，哪里都好的人是个女的就喜欢。说到底你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郝开心挠挠头，“实验还做不过来呢，谁没事想这个啊。”

　　“……我也在认真工作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你也没想法，不如跟我交往试试？”

　　郝开心摇摇头，“不行。”

　　“怎么还不行？”

　　“不公平啊。”郝开心一脸认真，说：“两个互相喜欢的才好在一起啊。如果一对恋人，其中一个不喜欢另一个，相处的过程中，两个人都难受吧，尤其是付出真心的那个，得不到回应更痛苦吧？”

　　“我应该不痛苦。”

　　“我不信。”

　　“不信你试试？”

　　“不试，这不是欺骗感情嘛。”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说来说去都没能将对方说服，这顿饭吃得实不痛快，最后不欢而散。

　　郝开心回去宿舍房间，缓缓呼出口气，吃的这顿饭算怎么回事！她忽然想起那个飞快闪躲的人影，那时意识到有人偷窥，她扭头去看，一高高的影子唰地闪到树后。假如不是错觉，根据她最初的印象，是蒋副经理。蒋副经理是无意路过，还是有意跟踪？有意跟踪的话，是因为什么？她想不出来。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给曾凡发去信息。【那个受伤的安保部员工回来了吗？】

　　【回来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他回来了，怎么蒋副经理还每天在大门口站岗？】

　　【那个人调到监控室了。他身体康复了，但蒋副经理说他刚出院，因为伤的是腿，不宜长时间在外站岗，就接着替他。算起来，那人回利昂有两个星期了。】

　　【我今天发现，好像有人跟踪我，他个头挺高的，一晃就过去了，没太看清，身形有点像蒋副经理。】

　　【什么时间？】

　　【下班的时候，马路边上。】

　　【他那时不在我身边，你没看错的话，有可能就是他。之前有过被跟踪的感觉吗？】

　　【没有。】

　　【我再盯紧点，你注意安全。利昂外面有章进，如果还有被跟踪的感觉，叫他帮你。】

　　【嗯，好。你能确定蒋副经理是假药团伙成员了吗？】

　　【还没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今天汇报了吗？】

　　郝开心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曾凡回说：【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郝开心没再说什么，尽管她觉得曾凡隐瞒了一些事情。

　　其后的几天，沈奇丰再没来主动找过郝开心，而郝开心也没去找他。即使是恰巧碰见了，两人也都不打招呼，像不认识一般。对此，郝开心不怎样急切，急也没任何用处。

　　小赵却急了。一天中午，小赵催问郝开心，得到蒋副经理的信息没有。郝开心说了从沈奇丰那里得来的话。小赵吃过饭，高高兴兴回去上班了。

　　哪知第二天早上，郝开心刚到大门口，被蒋副经理拦住。蒋副经理说：“郝开心，你都对小赵说什么了？”

　　面对蒋副经理严肃的表情，郝开心内里有点发慌，说：“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怎么来找我说那种话……”蒋副经理几句话告诉郝开心，昨天下午发生在他和小赵之间的事。

　　小赵听过郝开心的话，急不可耐地当天下午就去找蒋副经理，把事挑明了。蒋副经理阴沉着脸拒绝，反问小赵从何处得来的信息。小赵实话实说。蒋副经理就来质问郝开心，要个说法。

　　郝开心说：“实在对不起，”深深鞠了一躬，“她拜托我打听你，我就……对不起！”又是连鞠两躬。

　　“你向谁打听的我？”蒋副经理问，“沈奇丰？”

　　郝开心暗想那天果然是他。“您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了。”

　　“您和他认识？”

　　“认识。”

　　“可是他说……”

　　“他说不认识我？”

　　“嗯。”

　　“你离他远点。”

　　“为什么啊？”郝开心不理解。

　　蒋副经理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说：“总之你离他远点。”

　　郝开心追问：“我看他人挺好的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利昂的正式实验员了，还是第十层的，可以说年少有为，为什么要离他远点？他人品不好？”靠近一步，小小声说，“您小声告诉我，我不对其他人讲。”

　　“他……”蒋副经理犹豫半晌，终是没有解释原因，“我不会害你的，听我的。”抬下手，“上班去吧，别迟到了。”眼睛看向别处。

　　郝开心知道蒋副经理不会再与她细说，也就告了别，走进办公楼，去实验室继续她的专利实验研究。

　　午时下楼，郝开心回忆早晨的经历，以及之前和沈奇丰的谈话，得出一结论，蒋副经理和沈奇丰之间有矛盾，至少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蒋副经理的那句“我不会害你的”，似乎另有深意。一般的同事关系，哪里会说这样的句子，况且郝开心和蒋副经理身处两个部门，无有利益冲突。可转念一想，也许仅仅因为蒋副经理人好，不忍心看她郝开心受欺骗、挨欺负，所以才出言提醒？郝开心一时想不清楚，直到小赵叫过三声，一手挡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赵姐。”

　　“想什么呢，魂都丢了。”小赵说：“还不盛饭去，傻愣愣地站这干嘛。”

　　“这就去。”

　　郝开心去选菜。小赵端着餐盘走向一张空桌。

　　待两人面对面坐了，都不说话，安静吃自己的。郝开心因着得知小赵表白失败的事，不知从何说起，安慰？还是装作不知道聊别的？她看小赵，小赵闷头吃着，光洁的额头上好像写着“别理我”三个字。

　　结果是小赵先开的口，“策划经理大概不止要离职，还得去坐牢了。”

　　“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好几天前跟你说的吗？有人举报他，公司派人调查去了。”小赵放下筷子，擦了嘴，继续说：“到今天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一场偷药案与他有关，说是他幕后操纵还是怎么的。”

　　“他偷药干什么？确定是他做的了吗？”

　　“在策划部都公布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是不是首犯就不知道了。”

　　郝开心叹口气。

　　小赵也跟着叹气，“唉，真是的，好歹是个经理，没事偷什么药，即使不升职在外面也光鲜，违了法什么都没了，多不值啊！”

　　两人再聊一会儿——与情感无关的——卡着上班时间回去，刚走出员工食堂，却听见嘭的一声爆炸响，地面也跟着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