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36、036

　　郝开心来到宋娴面前，塞给她按摩仪，噘嘴说：“试试好不好用。”

　　“好用好用，小曾买的能不好用吗。”

　　曾凡刚要解释，郝开心抢先说：“什么他买的，是我买的。”

　　“你买的？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长大了，居然知道买东西了。”宋娴笑着说。

　　郝开心撇撇嘴，问：“你老头儿回来过年吗？”

　　宋娴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接了，宋娴说：“今天回来过年吗？孩子回来了。”

　　“嗯，”电话那头噼噼啪啪乱响，也不知道郝坤在忙什么，他说，“忙完就回，挂了吧。”电话就挂断了。

　　宋娴说：“你听见了？”

　　“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公司里都忙的什么。”郝开心说。

　　宋娴看眼时间，大上午的，觉着不好一直拉两个小年轻坐在家里闲聊，就说：“你们出去逛逛吧。”

　　郝开心揽住她一条胳膊，“逛什么啊，大过年的，好好陪你待会儿。我们包饺子吧？”

　　在家是不必亲手做饭菜的，但宋娴定过“规矩”，每逢节假日，很有空闲的话，就亲自动手做做饭，无所谓饭菜味道如何，要的是这种有趣的生活体验。“居然主动要活干了，长大了长大了。”

　　于是，三人商量了馅料，分工明确，不去碰各类机器，就开始做起来。曾凡去揉面，郝开心跟着宋娴择菜。择一会儿，宋娴挥挥手赶郝开心，“去去去，好好的菜都掐烂了，一边待着去，就不是干活的人。”

　　郝开心哼一声，抓着根芹菜跑了，去到曾凡旁边。

　　曾凡袖子撸得高高的，两只手揉着面团。盆边干干净净。郝开心过来，本是想看他出丑，结果希望落空了，他分明是会的。“你会揉面啊？”

　　“会。”曾凡手上不停，转过头来看她，说：“你不会择菜？”

　　“……我当然会！”

　　“那你过来干什么，菜择完了？”

　　“那是我妈心疼我，不让我干了。”

　　宋娴在那边听了，没拆穿她。

　　“哦，这样。”

　　“你语气有点奇怪啊，好像我骗你似的。”郝开心用芹菜叶去扫他的鼻子，他躲开了。他说：“别闹。”

　　郝开心不甘心，继续用芹菜叶扫他的脸。曾凡不再躲闪，抢过她手中的芹菜。她就顺手抓一把面粉向曾凡撒去。曾凡挥舞芹菜，把面粉全挡了回去，她没躲开，白了整张脸。曾凡哈哈大笑。她打个小喷嚏，甩甩脸，一手抱起面粉袋，一手朝曾凡播撒面粉暗器。白面纷飞。曾凡没办法躲避，只好抄起旁边的盆子挡着。宋娴看着，心说玩得挺好，就是浪费粮食。一直被动挨打可不行，曾凡用盆挡着，上步近前，夺了面粉袋。郝开心没了“武器”，仍不服输，伸手要去拿面团。曾凡不想再“战斗”了，在郝开心碰到面团之前，一手用盆子遮住她的视线，一手圈住她的腰，带离了桌案。郝开心面对着盆底，微微喘气，不动了，脑子也凝固住。两人僵了会儿。曾凡突然松开手，“对不起。”回到桌前，眼看桌面，找半天位置，才放下了盆子。

　　郝开心无言，扭头望向继母，继母正笑得欢乐，说：“玩得挺高兴啊。”郝开心红着脸，“不高兴！”抢了放桌上的芹菜，走回继母身侧，坐下了，一把将芹菜撅成两段，“耽误时间，还吃不吃饺子了。”宋娴乐呵着说：“吃吃吃，谁让你非要招惹人家。”郝开心不说话了。曾凡没敢向那边看，闷声整理桌案，洗了手，再次揉起面团。

　　后切了菜，做了馅料，三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宋娴想让郝开心和曾凡坐一起，郝开心不愿，非要隔着一人，宋娴就夹在两人中间。

　　宋娴年岁大些，却不如曾凡包得好。曾凡包的饺子馅大，顶着漂亮的褶，圆滚滚，胖嘟嘟，像戴了小花边帽的元宝。至于郝开心，她包的不是饺子，而是馅饼，有方形的，三角的，有肉沫点缀的，还有两层、三层的。宋娴笑说她做的是肉龙。曾凡也跟着笑。郝开心气哼哼，撂挑子不干了。

　　午时，饺子包得了。分一半饺子现吃，留一半到晚上，万一郝坤回来呢。

　　不过三人等到晚七点钟，郝坤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宋娴招呼大家先吃饭，不等了。郝开心提议：“饺子先留着吧，中午刚吃过。”宋娴说：“好，我们吃大餐。”一通电话打出去，请来某大厨，大厨带几名助手，当场按要求做菜。刀工精湛，火光飞腾，香气四溢，摆盘美观。边吃着，边上菜，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厨带人离开。郝开心好久没一顿饭见这么些菜了，吃得起劲。曾凡略放不开手脚，只顾夹眼前的。宋娴见了，为他布菜，说着：“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嗯。”

　　郝开心吃得满嘴油，说：“妈你别管他，吃你的。”

　　宋娴收回筷子，说：“小曾啊，你全名叫什么？”

　　“曾凡。”

　　宋娴点点头，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也是粗心，刚注意到，你这衣服弄脏了，我也没见你带别的衣服，吃完了让开心去给你挑几件新衣服买了。”

　　曾凡说：“没关系，回去洗洗就行。”只是沾了些面粉，很容易就能去掉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你送她回来，带了东西，还忙了一整天呢。”

　　“妈，”郝开心说，“人家不想要就算了，我也很辛苦好不好，沾了一身面粉，你都没说给我买新衣服穿。”

　　宋娴斜眼睛看女儿，“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数不清你有多少衣服是买来没穿过的，就那堆柜子、架子的，家里都快装不下了。买那么多衣服干嘛？也没见你每天换一件地穿。”

　　“那不是因为以前有同学做兼职卖东西嘛，衣柜挺好看的，又便宜，我就买了，但是柜子空着又挺别扭的，就买衣服装里面嘛。”郝开心的音量是越说越小。

　　宋娴揉揉额头，对曾凡说：“小曾啊，开心是让我们惯得大方了点，但她也分得清轻重，你可要努力了啊。”

　　郝开心看曾凡，曾凡居然对着她妈很认真地点了头，她转回头来急急叫了一声妈。

　　宋娴看出自家女儿面皮薄了，推开碗，“我正减肥呢，不吃了。”郝开心回了座位，偷眼瞧曾凡。曾凡继续吃着，速度比平常慢很多，在想着些什么。郝开心揉了揉脸，吃不下去，改倒饮料喝了。宋娴看了两人反应，心想这傻孩子，不会关系还没挑明呢吧？算了算了，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郝开心用整整一杯的饮料压惊，心里别扭的感觉减轻了些，她小声哀求：“妈你别再乱说了啊，求你了。”

　　“好。”

　　“你妈乱说什么了？”郝坤关上门。远远的，他刚进家来，就听见餐厅里说着什么。

　　郝开心暗怪霸总爹回来的不是时候，就算这时回来，也不该问出那样的话。

　　“没什么。”宋娴说。

　　郝坤放下包，换鞋，脱去外套，走向餐厅。看见曾凡，愣了愣，皱眉问：“他是谁？”

　　“开心的朋友。”

　　“朋友？”

　　曾凡起身问好。

　　“坐吧。”郝坤说着，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五十几岁的人，高高大大，肚子稍凸出来一点，却也算不得明显，头发浓密，鬓角白了些，模样和郝开心有五分相似，气质完全不同，略冷傲。

　　宋娴坐着，仰头问：“吃了吗？”

　　“吃过了。”郝坤没在意他们吃的是什么，拉把椅子坐下，问郝开心：“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

　　“没做什么。”

　　“别到处乱跑，就好像你能瞎搞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郝坤点了根烟抽，“在你能跑之前，要先学会走。明天来三水实习。”

　　“我不去。”郝开心擦了嘴，“每次说话就这两句，去实习，去实习，好像除了三水没有其他地方了。好公司多得是。”

　　“开心。”宋娴叫住郝开心，然后对郝坤说：“孩子给你包了一天的饺子，你尝尝？”

　　“她包的能吃？”

　　郝开心要拍桌子了，宋娴赶忙说：“小曾在呢，你们收敛点。你吃不吃？不吃回去睡觉。”

　　郝坤掐灭了烟，起身，说：“有外人在我不跟你吵。你最好明天来三水，你也大了，该来做点正经事，也研究研究你的体质问题。”瞄眼曾凡，对方始终关注着郝开心的反应，没有疑惑和好奇。

　　“有什么好研究的，体质又变不了，它稳定死了。我才不去做小白鼠。”

　　“没让你做小白鼠。明辉市没有比三水更完善的实验环境，即使是郑氏，我敢说，他们比不上三水。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吃基因药提升身体素质，只有你不行，你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维持现状不是值得称赞的特立独行，是傻，是不敢接受挑战和失败。即使体质无法改变，总能利用它研究出其他实用方向。还有——”

　　“还有！”郝开心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痛叫，“我在你的实验室受尽折磨，死了，你不仅不用再满世界逼我实习，还能解剖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尸体，凭借研究尸体的成果获得明辉药品奖！”

　　“胡说八道！”

　　“行了！”宋娴推郝坤，“你回去睡觉。”看向曾凡，“对不起了小曾，让你看笑话了。你先回去吧。”

　　曾凡无奈，点下头，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想和郝开心说些什么，但他是外人，又不好说什么，担忧地看一眼郝开心，他转身向外走去。先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好了。

　　郝开心说：“你等我，我跟你走。”

　　“你又去哪？”郝坤喊道。宋娴拽着他。

　　“妈，我走了。”郝开心拉上曾凡的手，两人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