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33、033

　　某人学坏了，问他正经事，他居然耍弄人。郝开心扭脸看向窗外，不说话了。曾凡收了笑，说：“严格说起来，那次行动我不算是卧底。”

　　郝开心又来了兴趣，“怎么不是呢？”

　　“做卧底需要的能力太强了，我还达不到。那次算是‘装扮’，并没有每时每刻都跟他们混迹在一起，而且行动中是必须严守底线的。”

　　“这样啊……”

　　回到基地，基地里的四人都忙着。说是放假，那四人还是老样子，训练的训练，学习的学习，研究的研究。郝开心抓背包的手紧了紧，似乎她是队里最懈怠的一个。再也不能这样了！不过，还是从明天开始吧。

　　到了中午，大家围桌吃饭。吃完饭后，汪琛玉回他的实验室，章进和耿山海去训练，曾凡也去到院里。

　　郝开心吃过了，收拾着碗盘，对章铎说：“咱俩以后聊天，不能在大厅里说了。”

　　“为什么？”章铎奇怪，在大厅里说话又不犯法。

　　“他们几个，除了汪琛玉，耳朵都灵着呢。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他们全听见了。刚才曾凡送我回家就说起这事，可羞死我了。”

　　章铎来了兴趣，问：“他怎么说你的？”

　　“快别提了。”郝开心收拾好碗筷，坐下来，说：“他倒是没说我，跟我开了一路玩笑。太可怕了，你看他平时那个样子，脸拉得有驴脸那么长，在路上欺负完我，笑得声音那个大呀！”瘪嘴摇了摇头。

　　章铎笑了，瞧这话说的，她先“背地里”打听人家私事，人家当然就“反击”了。“你呀，哪有这么说曾队的。以我的眼光看，曾队的样貌根本一点也不差。”她露出一副揶揄的神色，说：“我在这那么久了，从没见他和谁开过玩笑，更没听他大声笑过呢。”

　　“真的，我没骗你。”

　　“谁说你骗我了，”章铎歪着点头，离郝开心更近些，小声说，“我的意思是，你是曾队的开心果吧？”

　　“乱说！乱说！”郝开心急了，脸也发了烫，一时词穷，不知怎样反驳。

　　“我没乱说，你不也是我的开心果吗？”章铎的音量又低了点，“还是说，你多想了什么呀？”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世界，一个队伍里有个章进就够热闹了，现在又多了两个！”郝开心站起来，端了碗要走，“不和你们玩了，就知道欺负我。”

　　“好好好，不欺负你。”见郝开心红了耳朵，章铎说：“谁让你没事总是拿我和山海寻开心呢。”

　　“报复，你这是报复！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那我也不说了。”

　　郝开心低声说：“记着啊，以后我们说悄悄话不要在厅里，我忘了你就提醒我。”

　　“好。”章铎笑着点头。

　　郝开心去洗餐具。章铎也开始收拾桌子了，擦桌到一半，郝开心突然跑了回来，其腕上的手表嘀嘀响，闪烁红色光芒。郝开心手湿，用指背点了手表，与章铎一同看：紧急通知，要求曾凡立刻联络王队。郝开心点下已知按键，信息自动销毁。

　　曾凡和耿山海、章进这时进到屋来，一同前去书房，曾凡喊声：“郝开心。”

　　“来啦！”郝开心快速跑过去。

　　章铎接着擦桌，擦干净了，收拾东西，蹙眉等在原地。

　　书房里，曾凡用自己的权限开了电脑，通讯录中王队的头像闪动，点开来，几人视频通话，王队的脸出现在画面中。王队说：“来活了，把你队里能打的都叫上，来六狱。”

　　曾凡不多问，应了，关闭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郝开心问：“我也能去吗？”

　　“收到消息的都去。”曾凡带头走出书房。

　　耿山海跟着出去。

　　章进回头对郝开心说：“走吧，新人别拖我们后腿啊。”

　　郝开心狠拍章进一下，小跑出书房，上到三楼，进卧室背了包——包里一直装着特制基因药——下楼来，跟章铎告了别，随曾凡上车出发去目的地。

　　六狱即第六监狱。一队人到了，王队迎他们进去。进入一间封闭的会议室，都坐了，王队说：“我们今天的任务，是秘密送吴孝廷去八狱。如果顺利，送到地方就算完活；不顺利，有人拦截，就把这些人抓了。我说一下你们的位置……”

　　郝开心暗自猜测，是真的要送吴孝廷去第八监狱，还是其中另有原因。记得上次转移时，他们不在，人被劫走了，怀疑有内鬼泄露消息。这次转移，也许藏了抓捕内鬼的计划。是不是如她所想，王队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安排好行动位置，半小时后出发。

　　曾凡队要分作两组，为防止章进再次带郝开心去危险地带，曾凡把章进和耿山海归到一组，他和郝开心一组。

　　郝开心和曾凡坐车里等着，两人都不说话。待了许久，曾凡先开口说：“行动的时候听指挥。”

　　“我知道，听很多遍了。”郝开心觉着还不如与章进一组，至少他好说话，不板着脸，斗嘴呢，也总是她占上风；与耿山海一组也好，安静，话少，可靠。在曾凡这，她“输”得太惨了。

　　“郝开心。”

　　“干嘛？”

　　“没事。”

　　“……”

　　“郝开心。”

　　“干嘛？”

　　“没事。”

　　郝开心想打人了。

　　“郝开心。”

　　“你到底叫我干！嘛！”

　　“你名字叫着挺顺嘴的。”

　　“……打你啊。”郝开心说：“你名字更好，曾凡，曾凡，你真的很烦。”

　　“是吧。”曾凡苦笑。

　　“原来你正经做任务的时候，这——么多话的吗？”

　　曾凡感到心被戳了一下，他话变多了吗？“没有，你不觉得都不说话很尴尬吗？”

　　“还行吧。”

　　曾凡觉着郝开心一点也不开心，略微烦躁，不知是在车里闷的，还是因为旁边有他而感到不自在。

　　两人沉默半晌，郝开心却又受不住了，问：“你名字是谁取的呀？”

　　“不知道。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随便问问。”郝开心大吸一口气，鼓起两颊，缓缓吐出去，说：“没人说话是挺尴尬的。咱俩和解吧。”

　　“和解什么？”

　　郝开心心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情商真有那么差？“算了，握个手吧。”伸出右手。

　　曾凡笑着伸出手，怀疑她是不是要给他来个“惩罚”，打他之类的，最终却是老老实实地握了手，她神情愉悦，一双眼睛快乐地看着他，似乎和他真的成了“好朋友”似的。竟是他多想了。

　　曾凡刚要开口调侃自己，通讯器响了，按下接听，那边王队说：“都注意了啊，还有五分钟。”通讯挂了。

　　郝开心问：“他在车里安监控了？”

　　“没有。”曾凡双手握上方向盘，神色不似刚才，这会儿正经了许多。

　　郝开心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这人适合做演员，表情说变就变，阴晴不定的。她现在还来得及更换队伍吗？王队看上去比他稳重多了。想了想，还是留下的好。通过对抗赛，她知道王队与曾凡队的职能不同，评委将她安排在这里，就说明她更适合这里；就在曾凡队里凑合待着吧，好不容易有个聊得来的章铎在。

　　五分钟很快过去。押送吴孝廷的车辆驶向前方，隔着辆车的距离，曾凡队的两车跟上去。王队的人早于他们出发，在最适合劫人的地点埋伏着。

　　郝开心沉默了，为避免打扰开车的某人。而某人也没再主动挑起话头。

　　去往八狱的路僻静荒凉，除曾凡队两辆车，押着吴孝廷的车之外，再没其他车辆和行人。三辆车匀速开着，道路两侧光秃的树接连后退，周围静得吓人。

　　郝开心始终盯着监狱车不放，连呼吸也变得小心。这路越是平静，行程越是安稳，她反倒越是紧张。她脑中已幻想出无数种任务结局，成功的，失败的，多种多样。想到成功处，她大发威风，吴孝廷等假药团伙成员向她发出仇恨的目光，两队人朝她鼓掌欢呼，她就跃跃欲试，恨不得药贩子快来；反之，任务失败，下场凄惨，内心沉痛。

　　曾凡有时偷眼看她，她的表情时喜时愁，他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暗暗欲笑出声来。

　　快到适合劫人的地点了。

　　王队的人早早去了，并未搜索出提前埋伏的，而后也无人来。

　　车辆开进隧道，光线昏暗。前边的狱车挡着，郝开心看不到出路。她向两边瞧，深色的墙壁压有纹路，抖动着延伸，反着点点灯光，很是潮湿。她想，王队的人应该不会贴在墙壁上吧，壁虎似的。像对抗赛时一样，藏在地上，会不会被她这些队友轧死啊？想想这些，她就没那么紧张了。

　　曾凡不禁皱眉，马上要出隧道，后续路途平坦空旷，视野开阔，没有遮挡，远远就能见到人来，不适合劫人。难道他们要行险？

　　三辆车一一开出隧道，不停留，继续顺路行进。没有树木，仅一条马路延伸向远方，融进层层叠叠的山。山下有一灰秃秃的建筑。

　　郝开心看曾凡，见他眉头紧锁，便忍着话，不问出来。出了隧道，这是要一路平安了？

　　通讯器响了，曾凡点击接听，王队说：“你们小心，时刻保持联络。”

　　章进赶着打来，“曾凡，他们还来吗？”

　　“不知道，保持警惕。”

　　郝开心紧攥着手中的药瓶，看向车外。

　　曾凡说：“放松点。别急着吃药。”

　　“嗯。”郝开心答应了，拿着药瓶的手却没松劲儿。

　　“深呼吸。”

　　郝开心听他的话做深呼吸，尽量放松。忽然，她望见个小黑点渐渐近了，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这车直直冲他们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