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20、020

　　游俊应章进的要求，带他们去了大运制药的库房。得到临时放假通知，库房管理人员虽然疑惑，但没问原因，高高兴兴拎包提前回了家。郝开心问了，回说这名员工很普通，不是狄仁安插的。游俊使用自己的权限，开启了几个智能锁，顺利带郝开心和章进来到库房。

　　库房满满当当全是按照编号摆放的药品、制药材料，其中材料远远多于成药。郝开心从库房深处起，开包验药。库房旁边就是配药房，郝开心也抽选几样，用配药房里的仪器测了，每样药品都符合规定标准。全是真药。

　　“我就说这里不会有问题，”郝开心用清洗器清理着仪器，“有问题的药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查过了安心，”章进说，“至少他们通过正规途径售卖的药品是合格的。”

　　游俊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是来查假药的。“基因药的事跟我可没关系啊，我再想挣钱，也不会昧良心卖假基因药。”

　　郝开心说：“那你觉得大运里谁最有嫌疑？”

　　“狄仁！”游俊不经思索，脱口而出，“我曾经无意中撞见他和几个陌生人讲话，他跟我说是谈生意。谈话内容我不知道，但那几个人从外表看就不是做生意的，谈生意要讲究穿着，他们邋里邋遢，一身的地摊货，头发也像好几天没洗的，这能谈什么生意。”他勉强回忆那日的情景，说出模糊的时间地点，与狄仁谈话的有六个，他仅记住一个瘦瘦高高，眼睛泛黄带着凶光的。

　　郝开心用手表调出一张图像，指给游俊看，游俊点头，确认鳄鱼眼——被捕前——参与其中。郝开心和章进对视一眼，双双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了。

　　章进问游俊：“你还知道狄仁的哪些事，都说出来。”

　　游俊回想着如实说了。除去已知的基本信息外，还有狄仁的一些生活习惯，可疑行为，与公司内某几个员工关系较密等。郝开心没想到，王馨这个名字被游俊提到了。

　　榨干游俊所知的一切，章进将游俊送到了最近的警局。游俊将有何种处罚，这就不归章进他们管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郝开心问。

　　两人回到车里，章进确认调查过程发送完毕，下一步的行动获得批准，开车驶向路口，“去找狄仁。”

　　“他现在应该在家？”郝开心分析：“事发才刚三天，他多半不会轻举妄动，再与鳄鱼眼那些人见面。他没有立刻逃跑，说明他准备充足，或者说他有足够的把握，我们查不出他有问题的证据。大运制药库房没问题，那么假药能藏在哪？——不对，他不一定是倒买倒卖假药，也许他没有控制着大量假药。那天抓的七个人是在山里测试基因药的效果，假如去山里测试是他安排的，那么他在这个假药组织中更可能负责的是研制和测试。”郝开心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向极有可能是正确的，她接着说：“制作和测试药品需要大量的材料，而他在大运制药主负责采买，”她看向章进，“库房堆放着大量的材料，而他们的实验室和制药设备即使加班加点实验和生产，最快也要花费一年时间才能把那些用完。他用大运制药的材料，供应违禁基因药的制作！”

　　“分析得漂亮啊郝大姐！”章进不吝赞扬，随后少见的正经起来，说：“后面的事你别参与了。你猜对了的话，他身边肯定跟着那帮孙子。一会儿到车站，你下去，自己坐车回去。”

　　“不行，还不到两天时间呢。”

　　“那是在危险程度低的情况下，现在高了，就没你的事了。”

　　“哪里高啊，我刚胡说的，你别信啊！”不到一分钟，郝开心亲手打了自家的脸，“你想啊，也有可能是这样：狄仁从鳄鱼眼那里得到假药，负责卖的，但他心黑啊，想着能不能抛开鳄鱼眼自己研制，掌握货源，所以找人帮他测试，记录实验效果，改良配方，让人去山里测试，就是为了避开鳄鱼眼他们的耳目。这也有可能是吧？他这样做必须背着鳄鱼眼，所以身边没有假药组织的人。安全。”

　　章进听得头疼，一脚刹车停在路边，扭过头来皱眉盯着郝开心，“郝大姐，我真服了！我刚反应过来，合着都是你瞎掰的，我刚还真就信了！好么，真危险，我脑子差点被你给吃了。”

　　“不敢不敢，”郝开心连连摇头，“吃谁的脑子也不能吃您的脑子。请您继续开车，我不说了。当然你也别想赶我回去。”

　　章进吐出口气，把郝开心那些没根据的猜测赶出大脑，开车向狄仁的家。

　　狄仁住在独栋别墅区。郝开心和章进被保安拦住，章进出示证件，才得以进入。车停到狄仁家附近，郝开心和章进下车，走到其家门口。房子亮着灯，隐约听见里面有吵闹声。两人离得更近了，原来是狄仁正和他老婆在吵。

　　“一天到晚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声好气的不行，非要挑三拣四，看哪都不顺眼，你别回来啊，回来干嘛！”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不愿意你走啊，没人拦你！”

　　家里男女主人吵得厉害，屋中的狗也跟着叫，汪汪的音量比人还高。

　　“叫什么叫！养不熟的玩意儿！”

　　狗还在叫。

　　“你说谁养不熟？我花的钱有一分是你给的吗？豆豆，咬他！”

　　“去你妈的！”

　　狗呜呜几声。

　　“好呀，敢踢豆豆，长本事了你！你整天夜不归宿，在外面养女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你踢豆豆！”

　　“还敢打我！——滚开！这地没法待了！”

　　“你滚啊！”

　　听见开门声，郝开心和章进喝一肚子冷风，快快跑回车里。

　　摔上门，狄仁站在家门口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骂几句，大步走向停靠在房子旁边的车。狄仁的车开动，章进的车跟上。

　　在路上行驶近半个小时，郝开心两人跟着狄仁来到一处较偏僻的区域。这里很是安静，几乎没有人声，联网搜了，原来是一片准备重建的地方，住户们早就搬了个干净。狄仁走向一栋四层矮楼，楼是那种老式的，外面有楼梯的。章进的车停在远处，在车内用望远镜看，狄仁上到三层，开门进到楼内。而那一层所有房间的窗户都紧闭着，拉着窗帘，望不见里面什么样子。

　　“还在外面等？”夜里十一点多了，郝开心有些不耐烦，距离两天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不相信章进能违背曾凡，给她更多的参与时间。“跟进去吧，直接抓人，让他说出实话。”

　　“哪有那么简单。你安心待着吧，到点我就赶你回去。”

　　“……过分了啊，都到这一步了，你忍心让我不能亲眼见到结果啊？”

　　“忍心。”章进放下望远镜，“有人过来了。”

　　郝开心一看，王馨直直朝他们走来。被认出来了？

　　王馨过来，手啪啪拍车窗，车窗降下，她说：“郝开心，你太行了吧，跟我到这来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是不是我没在监控里发现这辆车，你就一直这样在外面看着？你到底想干嘛？”

　　来时没发现，这里竟然在暗处藏了监控。“我没想干嘛。”郝开心暗想王馨与狄仁之间的关系，王馨住在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王馨正是狄仁老婆所说养在外面的女人？

　　“你没想干嘛，”王馨指着章进手里的望远镜，“你没想干嘛为什么让他偷窥？我两只眼睛看得见。”

　　郝开心脑中灵光一闪，谎话顺嘴而出：“你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我调查你不是因为竞赛，而是你和某个有妇之夫有染。”

　　王馨听后心里一惊，面露慌张，“谁跟有妇之夫有染，我清清白白，你别诬赖好人。我告诉你郝开心，你没有证据，小心我报警抓你。”

　　“那我要有证据呢？”

　　“你能有什么证据。”王馨突然笑了，说：“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就是这么诈我的。你有证据就不会在这，而是向你的主子邀功去了。”

　　“嘿，”郝开心也笑，被戳穿伎俩完全不在意，“没有就没有，有本事你们以后别再见面，只要见面，早晚露出马脚。”

　　“我要报警了。”

　　“你报吧。”章进手里有证件，郝开心一点不担心，还从章进那里学来一招，“大不了我进去住几天，有吃有喝的多好，你等我出来的。”

　　“郝开心，你不要脸！”

　　“跟你比我算要脸的啦。”

　　王馨的手表铃声响了，接通，那边的男声问：“怎么回事？”她解释说有调查他的，是他老婆派来的人。

　　章进耳朵尖，听出是狄仁的声音，大声说：“狄仁，是爷们儿你出来，遇事让女人抛头露面，自己躲着享清闲，有意思啊？”

　　狄仁问是谁在说话，王馨说是郝开心的同伙。安静片刻，狄仁说：“让我跟她说。”

　　王馨拉着脸，把手表递给郝开心，章进抢过去接了。章进说：“狄仁，你和她怎么回事，你说说吧，说清楚了我好交差，说不清楚，我可要上门去看清楚了。”

　　“……她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如果你查出她的手脚，我给你三倍。”

　　“别啊，不是钱的事。”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证据。”

　　“她到底给了你多少？”

　　“反正是你给不起的。”

　　狄仁挂了电话。章进把手表往车里随手一丢，先行下车。郝开心也推开想拿回手表的王馨，下车来。章进锁了车，特意提醒郝开心：“记得录像。”

　　“没问题。”

　　“你们要干什么？”王馨拦住他们。

　　“真麻烦。”章进撇下嘴，走过去，一下打晕王馨，拽她一条胳膊，没让她倒地。他对郝开心说：“你扶着。”

　　郝开心躲远了点，“我不管。反正不能留她在这，那就肯定要带进去的，你背过去，我扶不动。”她才不要给章进机会，让她远离是非地，以为她看不出来么。

　　“行，你厉害。”章进对郝开心竖起大拇指，然后背面口袋似的，将王馨朝肩上这么一扔，扛着王馨，与郝开心走入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