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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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逮捕后，区依依很是顺从，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似乎是认清现实，要改邪归正。但之后一查，内容属实，就是过期了。

　　虽然人是郝开心和隋意抓的，但他们两个无权审问。这天，郝开心获得探视批准，来到了区依依的面前。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区依依说。她坐在透明隔离屏障的另一侧，空间里只她和一把窄小的椅子，她穿着号衣，头发只是低低地梳一个马尾，素颜，面色看上去没那么精神了，可又不能说她意志消沉或颓丧。

　　郝开心说：“我代全实验小组来看看你。”

　　区依依淡淡一笑，“原来他们眼里还有我呢？”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你的实验能力是受所有人认可的，否则你根本就进不了医疗队。”

　　“我以为他们要撇清关系，生怕被我拉下水。”

　　“这个我们会查。”

　　“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怎么跟他们联络？他们现在藏在哪？”

　　“这个你们不会查？”

　　“依依，”郝开心放软了声音，“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应该哪样？”区依依的“应该”两字念得很重。

　　“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保护他们放弃你自己。”

　　区依依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地抠着右手食指的指肚，额上的头发落下来，遮挡了面容，她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可能去保护他们呢，那群人渣，不值得。之所以做这些，我就是想知道，他们那种‘黑暗’实验，能不能打赢你们这种‘正义’的实验。”

　　这些话郝开心哪里肯信。“你在医疗队待了快一年，全程参与了抑制药的制作过程，至少清楚实验小组的水平，我们不会输，你不用再等了，他们不可能、也做不到救你出去。药已经送到了，效果非常好，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部落网。”

　　“你呀，不会骗人。”区依依抬头瞥郝开心一眼，然后接着抠手指尖，“他们不会改进吗？”

　　“我和你有几天没见了？”

　　“八天？”区依依歪头看她，手上的动作停了。

　　“对，你应该清楚实验小组的制药效率，他们的研究和制作速度非常快，而且因为抑制药的效果显著，最近几天再次增加了人手，比你在时多了一倍，所以，我们的抑制药改进得相当顺利。”郝开心面带笑容。

　　区依依垂眸不言，像是在思索郝开心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郝开心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说：“你在这里联络不到外面，不知道假药团伙的选择。我们跟他们说你被捕了，但是他们像是没听见一样，完全没有施行来救援你的计划。对于他们来说，有你没你没什么差别。啊！你有进入医疗队的资格，说明你的实验本事在明辉是名列前茅的，明明能够在制作烈性基因药的时候用上你，你却全不知道他们的实验进度，不在大后方安安全全地过有钱人的生活，反倒让你来偷取资料。”

　　她接着说：“对了，前天我们抓到一个，根据他的口供，查出了更多的证据，你家的资产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你家就是靠假药发家的嘛，资产大了不知道收敛，反而养出野心了，成为最大的制药公司还不够，还觊觎别的。多可笑啊，也不想想有多大的胃口，能不能吃下去。你在家不受重视，就跑这争功来了？何苦呢。你的能力超过了绝大多数的人，何必做这种事。”

　　区依依的左嘴角勾了勾，仿佛在嘲笑什么，“你又懂了，你知道什么呢？你又不是我。我争什么功，本来就没什么可争的。真是太无聊了。”

　　郝开心糊涂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猜错了她的想法，是她嘴犟不肯承认，还是……其实她冒着风险来医疗队，只是为了寻找刺激，试试不一样的生活？算了，不想这些。“你好好交代事情，争取减刑吧。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很多的可能性，可以做很多的事。”

　　“人已经进来了，还能做什么？”

　　郝开心来前准备充足，区依依的问话没有难倒她。她举了几个典型的例子，详细说了这些人服刑期间的表现，服刑后的生活，尽量说得有滋有味，好让听者感受到希望。“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去找到他们，记录下他们的生活，然后带来给你看。”

　　区依依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这些我信你。”

　　“那你打算？”郝开心专注地看着区依依，期望区依依接受她的话，不再顽固地消极应对。

　　“说，全都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区依依坐直了，“总不能自我放弃吧，他们对我不管不顾，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们舒坦了。你说是吧？”

　　郝开心欣慰点头，“我先出去了，事情你跟他们说吧。实验小组的工作还有很多，改天我再来看你。”

　　区依依轻轻“嗯”了一声。

　　郝开心出去后，等在外间休息室，专业人员去审问区依依。一个多小时后，专业人员来告知她，区依依多说了些情况——事情的真假还待核实——，感谢郝开心的帮助；如有需要，还会劳烦她过来。郝开心应了。

　　实验小组增派人手是真，抑制药发挥大作用是假，郝开心在实验小组有工作也是假。增派人员后，郝开心已不再去实验室了；几乎没有需要她工作的地方；只当她的未知酶在模拟体实验中检测出效果时，请她过去核对一下曾经服用药物的感受。而医疗队基地之外，曾凡和王队那里，她不甚知情，通过来回取药的路仁义，问出几句模糊的话，假药团伙一直在给他们“挖坑”，自从区依依被捕，他们警惕性提高，人是越来越难抓了。抑制药的效果怎么样？路仁义仅仅拿过一次抑制药，就再不取用了。

　　今天劝说完区依依，郝开心的身上没了任务。同样闲着的，还有隋意。她以为，他们这两个加入进来时间短的，训练量严重不足的，理应会在任务量上少一些。

　　回去向主任报告过见区依依的过程，郝开心回去宿舍。章铎是忙的，她始终研究、改进着制作出的工具。郝开心瞧瞧章铎的房门，转头进去自己的房间。还是不打扰了。

　　突然没有事做，郝开心不大适应，颇有点无所适从。她倒杯水喝，往房间里面走，一眼瞟见关闭着的电脑屏幕。她想起来，生母留下的视频的疑问还未解决。她快步过去，点击电脑，重又看了一遍视频。

　　生母从快乐到忧愁，父亲的音容不再出现在画面当中，生母似乎被人强硬带走。看完，她心中疑惑和愤怒的火焰复又熊熊燃烧，她关闭电脑，决定请假离开，回到家当面询问个清楚。

　　想到即行动，她打电话给主任请假——曾凡在外，而在医疗队基地这里，须听主任的——，主任批准外出，只一点，隋意得跟着。

　　行车两个多小时，郝开心与隋意来到郝开心的家门前。大门紧锁。安安静静的。郝开心开门进去，隋意定在门口，惊异于她家的豪华庞大，里间比外面“吓人”得多。

　　“妈！”郝开心喊了一嗓。隋意回过神来，跟进去；门自动关闭，又吓了他一跳。

　　没人应声。郝开心继续喊着人，左找右看，大步里走。隋意微仰头观看四周，忽然有些忘记怎样走路，左腿绊了右腿，打个趔趄，他回头去看，没留下脏脚印，放心了。

　　喊了三声“妈”，始终没人接话。郝开心跑上楼去。隋意留在楼下，上下左右地打量，暗叹活这么些年，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没多会儿，郝开心蹬蹬蹬跑下来。房间里没人。刚刚握了门把手的手指，沾了一层的细灰。她跑向大门。隋意问：“人没在啊？”“没有。”他这才不舍地再环视一周，追上郝开心。

　　车上，郝开心催隋意开快些，并打电话给宋娴，对方关机。她心中产生出不祥的预感。打给父亲郝坤，电话接通了。

　　“爸，我妈不在家，她去哪了？”

　　“她去哪什么时候告诉过我，我不知道。你问她去。”

　　郝坤声音平静，郝开心放了点心。“她电话我打不通，关机了。你知道她外出多少天了吗？”

　　“快半个月了吧。”郝坤停顿片刻，然后说：“可能她手表没电了，你过半个小时再打。你找她干嘛？”

　　“我想问问那天给我的——”

　　“啰里吧嗦的，”郝坤打断她的话，“你不是有工程吗？干得怎么样了，挣钱没有？有时间你就学学怎么实验，怎么挣钱，没事瞎打什么电话。”

　　“我——”郝开心未说完，电话挂断了。

　　奇奇怪怪，他开口问的原因，但她的话说了一半，他就嫌啰嗦，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倒像是他身边有事发生，容不得她父女俩说下去。

　　郝开心双手握拳，对隋意说：“去三水，麻烦你速度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