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选择下班》诵舒云

4、四

　　“阿嚏！”
　　“穿少了？”
　　“被骂了。”

　　打喷嚏的人摇头晃脑：“我觉得是有人想我了，难不成是夜蛾校长？”

　　“那大概是在想「五条悟出差一辈子吧」。”

　　五条悟长长地诶一声：“什么嘛，肯定不是这样！”
　　家入硝子双手合十：“五条悟出差一辈子吧。ps：不要带上我了拜托拜托。”
　　夏油杰：“硝子，别对我拜啊？”
　　家入硝子：“你是幼稚园园长，不对你拜对谁拜？美美子和菜菜子去赶作业了？爸爸桑。”

　　“……”夏油杰，“……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反驳，总之肯定是七海君在骂悟吧。”
　　家入硝子看向窗外：“可能性百分百……天黑了啊。”
　　五条悟竖起手指：“看电影的好时机啊！”

　　雾气弥漫，夜色里灯光暗淡。

　　扎刺对于蛇怪杀伤力不足，劈砍却难以瞄准有了提防的蛇妖。
　　斗争中一只不知名妖物从侧面扑来，本以为会出现偷袭，谁知赤色蛇头张嘴斜扑。小妖吱吱惨叫在妖蛇喉口挣扎，滑进对方腹腔没了声息。
　　青色蛇怪的脑袋缓慢再生。

　　复苏的两个蛇头在雾气中昂起，身躯游弋交错护住老妇。随后张大嘴，发出带腥风的尖啸。

　　有其他动静在雾气中酝酿，又一次引走蛇妖视线。七海建人瞄准蛇妖空门得以近身，赤色蛇妖慢半拍挡住老妇。

　　黑闪！

　　突破雾气高速旋转的物体露出全貌，携飒飒破空声划过另一条蛇的脖子。赤色蛇妖头颅落下，同时青色蛇头碎裂，落到地面飘散出灰烬，像被驱邪净化。

　　一只手轻松接住了不明物，得手的七海建人撤到猪野琢真的回护范围内。

　　拎着武器从雾气中出来的是一个半大少年，他扎着高马尾身覆软甲，眉目清冷英气：“需要帮忙吗。”
　　“需要，”七海建人说，“这个是？”

　　斩断两条蛇妖脑袋确实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但是莫名出现的不明物明显带着古旧暗沉的气息，有点类似妖怪。七海建人出于谨慎并未给那个老妇颈最后一击。

　　“我叫小野寺清，是除妖师，”小野寺清说，“这是飞来骨，用妖怪的骨头做成的，是我家传武器。”

　　“你的武器是从半空中飞过来的吧？你会飞吗？”
　　“因为我那时候在我的伙伴身上，云母现在去帮别人了。”小野寺清解释。

　　“我是七海建人，这位猪野琢真，咒术师。”七海建人简短介绍。

　　两条无头蛇身在地面挪动。
　　生物失去头颅后应该只会抽搐，可人以不可以常识推断妖物。
　　看起来是被老妇操纵的两条蛇怪身躯缠绕在一起相融，并拢成一条，老妇身形骤然拔高，蛇躯上森白骨头节节交错形成新的脑袋，老妇人形象彻底消失，巨号蛇怪则后退隐于雾中。
　　七海建人方才没有紧接着补刀倒成正确选择，否则很可能会被就近突袭重创。

　　小野寺清将飞来骨横到身前，低声：“……蛇骨婆？”
　　“诶，你知道这个妖怪吗？”
　　“……我不确定，”除妖师少年说，“蛇骨婆应该只是带赤青两条蛇的老婆婆，这个，最后这个第二形态家中藏书没有记载。”
　　“哦哦应该是大boss打完一遍出现的那个第二形态。”猪野琢真说。
　　小野寺清：“是……是的。”

　　“咒力污染的结果，”七海建人俯身，恍惚有带班出游的感觉：“集中注意力。”

　　巨大蛇身在雾气中游动，过浓云雾中咒力妖气混乱分布，他们三人互相背靠背呈三角形警惕四周，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来了！”小野寺清喊到。

　　除妖师对于妖物的动静明显敏锐过七海建人和猪野琢真，果然下一秒猪野琢真和小野寺清二人之间的夹角方向的雾气后出现阴影。小野寺清手将飞来骨丢出，呼啸搅动下破开迷雾。

　　但是被飞来骨撕裂的是蛇妖甩来的尾巴。

　　看清的小野寺清心漏跳一拍，同样攻击尾巴的猪野琢真冷汗渗出，不知何时蛇头贴地直冲小野寺后心！
　　下意识回头的小野寺清蓄力打算跳开，可是就算再快也会有半边身体在攻击范围之内。

　　一只拿着宽刃咒具的手横在小野寺清面前做保护姿态，是七海建人。
　　狡诈这一属性比起妖怪更多出现在咒灵当中，就是不知道这个蛇骨婆的狡猾和咒力污染有没有关系，不过针对小野寺……也许除妖师对于妖怪来说是天然仇恨对象吧。

　　七海建人前冲瞄准蛇口两牙间软肉弱点，术式发动，只要对着弱点暴击，他有信心直接将对方头骨一分两半。

　　视野之内，蛇口大张，毒牙尖端有紫黑粘液，七海建人咒力猛涨，从下往上的蛇头没有继续前冲，而是停留原地，喉咙滚动，口中似有一团异色浓雾凝聚。

　　躲还是不躲？但毒雾攻击范围广，身后还有别人……这件事不难取舍。

　　小野寺清在七海建人做出砍击后两秒看清抬起蛇怪鼓起的喉咙，少年除妖师着急高声：“快躲开！”
　　“！七海先生！”

　　紫色毒雾已经从蛇口溢出，未料人类不闪不避的蛇怪急切吐出小半同时后退试图远离。七海建人像是没有听见，迈步挥刀斩击，在咒力与身体的完美协调，黑色闪电连续环绕。

　　第一刀，穿透毒雾劈断血肉直抵上腭；第二刀，蛇妖嘶吼头骨碎裂；第三刀，脑分为二，蛇躯重砸落地。

　　毒雾不再增多，七海建人离开毒雾区，手部小臂肌肤隐隐作痛，遮掩周身的白雾浓郁。

　　“没事吧？七海先生！”猪野琢真从看呆的状态回神就拔腿要冲过去。
　　“猪野，停下。”
　　猪野琢真不明白为什么，但身体快过想法跑了三、四步后还是本能听从指令停步：“七海先生……？”

　　“嘶——！！！”

　　毒蛇吐信子的声音猛然作响，一颗略小的头颅袭向猪野琢真！
　　快速调动咒力使用二号灵龟的猪野琢真在这一刹那苦中做乐，觉得好歹能护住自己的骨头。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颗蛇头被黄色的骨头武器撞歪，尔后直接撕裂，又旋转一圈，回到了小野寺清手里。

　　……是啊！飞来骨形状就是放大的回旋镖啊！

　　猪野琢真恍然大悟，正好雾气散开，蛇怪遗留的躯体绕着他们三个围成圈，略小的蛇头则从侧腹长出，一手套一手。

　　“和预计的有误差，是特级水准。”七海建人上下活动手腕，确定还能挥刀。不过刺痛持续发作，为避免后续战斗迟钝，他把咒具换了只手。

　　“…谢啦，小野寺，刚刚好在你那一下，”猪野琢真把遮脸的布推上去露出脸，“七海先生真厉害……等等！七海先生，手！”

　　七海建人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有紫黑侵蚀后遗留的颜色，皮肤些微溃烂：“暂时不要紧，咒力源头死去，相应残污秽会逐渐消失，咒力活跃的地方慢一点。”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是有问题七海先生一定要说！”

　　七海建人暂时把袖子卷上去，以方便观察后续情况：“我并不是盲目逞强的人，是怎样就会怎样说。”

　　“那个，不好意思，”小野寺清抬手，在七海建人和猪野琢真一起看向他的时候把手放了下去，“……咒力的方面我不太清楚，但是瘴气污染一般不会因为妖怪死去而消散。”
　　“危害会不会很大！怎么办？”
　　“会逐渐眩晕虚弱，我……抱歉，我不太会这方面的，但是日暮可以，我带你们去找她。”

　　七海建人权衡了一下：“这个虚弱时间是多久？”
　　“看程度和体质，七海先生只是触了一下，现在似乎没有扩散痕迹……也许半小时后会开始虚弱。”

　　“我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半小时内做完事，之后就要麻烦小野寺了。”

　　“好。但……我可以帮忙吗？毕竟七海先生受伤是因为我。”

　　除妖师确实对妖物有特攻，当然，前提是是实力不错的那种。
　　七海建人点头：“可以。”

　　两人组暂作三人组，七海建人本想试图联系灵幻新隆是否在附近，但手机恰好无信号，对方似乎也没领联络用无线电，只得作罢。

　　商业街最中间的路尽头有小节鸭川经流，上修朱红木桥，在去年正月崩塌断裂，和附近第一起妖怪作乱事故发生的时间相差不远。

　　“就是这里吗？”小野寺清走到猪野琢真身边一起站到河边。
　　“大概？”猪野琢真扭头，“七海先生——”

　　打量四周的七海建人发现身处中心反而不好判断位置，他心头隐隐不安，还是走到了河边。

　　本来于河畔灯火照亮下能一眼看到底部石子的清澈溪流在此刻如墨水上涌，不一会暗沉如渊，河面波纹震荡生出漩涡。与其说是咒力向水底汇聚倒不如说……揭开封印，咒力浓度骤然上升到四散开来的程度。

　　生长恶鬼骷髅的门从水中漩涡升起，水渍下滑速度和血迹一般粘稠，明明是鸟居的制式，恢宏中却有化不开的不详。

　　仿佛人们幻想中的「罗生门」。

　　七海建人的心脏猛地一疼，五脏六腑也随之有了融化烧灼的巨痛，喉咙不停涌出满嘴腥味液体，视线模糊得只剩色块，好像咳嗽了却听不见自己咳嗽的声音。右手臂…原来咒力残秽不是在特定环境下消失慢，而是来源没有消失，门……爆发……

　　朦胧间，有人在喊他。

　　“……七……”

作者有话说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