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郝运》多鲤

9、第009章

　　高阳这次约请的贵女，都是将门之后，或者嫁入将门的，大多不扭捏，个个穿着华美的胡服，骑在马上都英姿飒爽。
　　我对骑马有阴影，尤其这匹上次害我劈叉遇到李承乾的红马。可她们说这是我的专属坐骑，红马的妈老红马，以及老老红马，还是郡主养老送终的，就是郑重其事挖个大坑，立个碑那种。
　　希望这次红马别坑我。
　　高阳是个浓颜系美女，美到发光。
　　她见我到了，打马冲过来，停在我五步外才勒住马头，拿着马鞭托向我下巴，诧异地问：“运妹妹？怎么这次，不折断我马鞭了？”
　　我特么的，不会让马后退！再说了，我哪儿知道郝运这么彪悍，公主也敢怼！
　　我心下一横，把马鞭握住了，然后一拽，没拽过来，再拽，就把高阳拽的更近了。
　　高阳松开手，冲我抛个媚眼：“妹妹今天没看到美貌童子么？我还以为一路上，会带过来几个。”
　　我坐马车来的，没敢骑马被围观，谁也没见着。
　　我知道要像郝运，就不能多说话。
　　高阳叹口气：“妹妹这样，都少了谈资，整个长安城都显得没意思了。”
　　谈资！
　　我最讨厌这俩字。因为我原本就是谈资，被人一脸同情地戳脊梁骨那种。什么扫把星，什么拖油瓶，什么小可怜……
　　终于找到郝运和我一点儿相通之处了，就是那种以同情之名，看你笑话，看你出丑，看你有多惨，从而从你身上找幸福感那种。
　　然后高阳你，就觉得自己嫁错人也比郝运强是不是？
　　我突然伸手就把高阳抱过来放到了马前——身体记忆太可怕了有没有？
　　就跟李承乾当日把郝运提来提去一样。
　　高阳身后那个高大威猛的男的急了：“郝运郡主，你把我家公主吓到了！快快放下！”
　　高阳一愕之后，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的运妹妹，快快，跑几圈！”
　　我觉得小红马八成不听我的，万一尥蹶子，我不敢保证高阳和郝运一样劈个叉就能化险为夷。
　　因为李承乾来了，那个家伙衣饰华美也就算了，身后四个，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都挺好看。
　　我只能抱着高阳，不对，是高阳挡着我。
　　“太子哥哥是专门为了高阳的秋猎找的美人么？”高阳笑着迎上去。
　　李承乾眯着凤眼看着我，却跟高阳说话：“你这是，又找她做小丑？”
　　“众所周知，运儿是我的密友，”高阳拉过我手，“你们这帮人哪知道运儿有多好。”
　　“没错，你能叫她为你杀人放火的那种。”李承乾挑眉，“郝运，刚才那个小子敢在你面前放肆，就那个，他叫房遗爱。”他鞭子指向那个高大猛男。
　　我看向房遗爱。
　　房遗爱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
　　不出手岂不是特别没面子。我挽弓对准房遗爱。
　　房遗爱旁边的侍卫吓得层层叠叠地挡在他面前。
　　我然后徐徐抬高弓箭，突然转身对准了李承乾。
　　李承乾的莺莺燕燕连忙驱马挡到他前面。
　　这种人见人怕的感觉还挺好。我松开弓弦，箭打中擂鼓前悬挂的鼓锤，鼓锤重重地敲在了战鼓上。
　　高阳回头捏住我双腮，扯起来：“我还没说开始呢！”
　　我拍开她的手，又抽出一支箭，再一次瞄准李承乾，先脑袋，再心，然后后腿，小腿，脚蹬……
　　李承乾冷嗤：“别装傻了，扮猪吃老虎的猪。”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这次如果怂了，箭就白练了！
　　箭飞出，直冲李承乾。
　　李承乾侧脸一躲，箭吧嗒一声，掉在了他身后地上。
　　没有箭头，但箭尾连着我让人用蚕丝做的绳子。
　　我把箭拉了回来，若无其事地放回箭囊。
　　逼我当众发作，你当我是真郝运呢？我长这么大，可是连虾都没杀过。
　　我一夹马肚，带着高阳向林子里奔去。
　　甩开一众随从，我笨拙地下马，然后仰着头问马上的高阳：“你有没有借我的手杀过人？”
　　“你真的开始说话了？”高阳跳下马，“那我以前跟你说的事，你是不是都明白？”她捏住我的脸颊：“难道以前有人缝住了你的嘴？”
　　听着这么瘆得慌，我只好捏住她脸颊：“问你话呢，你到底有没有指挥我杀人打人？”
　　“你傻啊！我指挥你？”高阳吃吃傻笑，“我是唯一可以捏你的人啊！快，叫我好姐姐。”
　　傻大姐吧？我嫌弃地推开她的手：“我不会为你打人吧？我看你也不聪明的样子。”
　　高阳笑容渐失：“没错，我还不如你，你尚且有上街抢人，当众和太子顶撞的勇气，而我，我只能捏你两把，好狐藉虎威。”
　　“就冲你这掏心窝的话，下次你想揍谁，我一定帮你。”我拍拍高阳后背，“要不，一会儿我找个由头，把房遗爱揍一顿。”
　　“算了吧，他妈得背后骂我多少次？”
　　再没心眼的人间富贵花，也不至于傻到直接承认借刀杀人的。我就这么一问，反正未必得到真相，至少没憋着。
　　“我听说你也去了法会的，”我叹口气，“你就不怕我？”
　　“当然怕了，我差点以为你是下凡历劫的女罗刹。我喊你，你也不理。”她冲我抛个媚眼，“后来我巴巴地让人把我爹御赐我的玉枕给你定神，你连个谢仪都没有。”
　　“你也不缺别的，想揍谁，就直说。”我好像就这股傻不愣登的劲头可以被利用。
　　高阳竟然有些感动：“运儿，若是什么事情都能简单打一架结束就好了。那我得先揍自己。你说我平日浑浑噩噩的，是不是也挺讨厌。”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
　　我没法感同身受。她越说越上劲：“你说我有容有貌，有权有势，有儿有女，为什么总觉得空落落的，丢了什么一样？”
　　“你想长生不老？”这种空虚寂寞冷的感受，我没法懂。
　　可能她得到的已经烦了腻了不新鲜了，又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闻所未闻的。
　　然后她好像就是那个传闻和辩机有暧昧传闻的人！
　　我好像在小姨家的书里，见过这样一个介绍。
　　不济原本是和尚，认识辩机，传闻辩机与高阳暧昧，然后高阳是郝运的朋友！
　　难道当时郝运想杀的是辩机？不对不对，那么多人参加的法会，怎么可能认错人？
　　如果没认错，那不济，怎么得罪的郝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