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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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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门门主一向自负,容貌、武功、才智、手腕她样样都出色,身为女子,却能稳居门主宝座二十年掌控万人生死。她从一个连名字也没有只有编号的普通女杀手,一步步爬上门主的宝座,她付出了她的青春,她舍弃了她的幸福,她现在有地位、有权利、有金钱,她似乎可以拥有一切,似乎什么也不缺。但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也知道,世事无常,她的风光不可能维持一生,她总会老去,逃不开病弱生死。所以她现在极尽奢华地享受,随心所欲地宣泄。她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末日来得这么快,这么早。
当玄剑山庄和慕容世家联手,率领白道群雄对隐藏在深山绝谷之中的绝杀门总部发动突袭的时候,门主还在与她豢养的男宠调情。即使外围岗哨已经被攻破,她依然从容地整理好衣衫,对镜梳妆。她很在意自己的容颜,她对自己的武功更是自信。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强过她杀人的手段。她不敢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可是她曾经杀死过武功号称天下第一之人。她的强在于狠绝,对手不如她杀人的意志强烈,所以赢的往往总是她。
她选出一枚金钗,正要簪于发上,忽然一个青衣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铜镜之中。她暗自心惊,怎么来得这么快,她的弟子门人为何没有阻上一刻,真是一群废物。她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荡漾起妩媚的笑容,她娇柔地转身,腰肢轻动步履款款迎向青衣少年。
莫问情静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看似娇弱,实则举手投足防范严密又暗藏杀机,她手上拿着的金钗分明是杀人的利器。他微微一笑:“没想到绝杀门门主,竟然是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
门主眼睛一亮,被那少年一眼认出身份她并不吃惊,她惊异于少年的俊美不俗。他很特别,他的笑容那样的温柔无害,他的身材消瘦单薄,若非手握利剑,更像是斯文的读书人;然而他的眉宇冷峻面容棱角分明,他的眼神散发着凛然的王者气势,他是一个武者,一个高手。
“你叫什么名字?倘若我账上有你的生意,你死了我也不算白忙。”门主用一种调情的语气谈论着生死。
莫问情并不生气,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淡淡道:“我叫莫问情,玄剑山庄少庄主。你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你今日必会死在我的剑下。”
“笑话。”门主依然妩媚地笑着,“当年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曾如此狂妄,敢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
莫问情冷冷道:“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可以做?”他不再犹豫,挥剑出招。他明白只有让门主死,才能使绝杀门彻底溃败。
门主忽然宽衣解带,□□半掩半露,那姿势动作像极了正要讨好恩客的妓女,她娇声道:“莫少侠,你怎么就这样绝情,奴家难道不美吗?”
莫问情手中剑去势一滞。
门主喜上眉梢,手中金钗一晃,极快极阴狠的一招,直刺莫问情左眼。
谁知莫问情的剑一滞根本是虚招,剑走偏锋画了一道弧线,从难以想象的位置回撤,刚好削向门主执金钗的手腕。
门主一看对方不为美色所迷,武功比她想象中更老道,她不得不收起轻敌之心。疾退数步,于枕下取出一对短剑。这对短剑曾经是她随身武器,自从她当了门主,却几乎再没有用过,因为没有人值得她出剑。可是如今,她为他出剑,她感觉到了威胁,她这次真的动了杀机。
她恼怒的不是莫问情带人突袭绝杀门,而是莫问情自始至终没有被她的美貌迷惑。他虽然也夸赞她是美人,他虽然也盯着她看,但是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其他男人看她时的那种欲望和失神。他看她的眼神中只有冷静和惋惜,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轻蔑。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这让她难以抑制地回忆起二十年前的痛苦往事。莫问情让她联想到了她爱慕的那个男子,虽然两人面貌身材根本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却是一样的俊朗少年,一样的带给她羞辱的感觉。二十年前,她心软没有亲手杀了那个男人,二十年后,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必须杀了他,必须!
绝杀门门主的武功很高,莫问情一开始便没有必胜的把握。先不论内力,就招式而言,莫问情用的是玄剑山庄的玄天剑法,刚中带柔纵横开合正气凛然,更适合比武切磋而非殊死搏斗;绝杀门门主用的是绝情剑法,阴柔诡谲,狠辣无比,以奇险毒著称,绝对是杀人的剑法。百招之后,莫问情已处劣势。但是他镇定自若,仿佛胸有成竹。
门主奇道:“小子,你的内力不及我,你的剑法不如我狠,你杀不了我的,还不趁早罢手认输?”
莫问情镇定道:“我若弃剑认输,你也不会放过我性命的吧?我还不如多撑一时等待援军。”
想必莫问情真的是在苦苦支撑拖延时间等待后续人马援手,门主可不愿多耽搁。她必须抓紧时间逃离此地,她这些年聚敛的钱财分散藏在各地,只要她活着又有财力,弟子门人可以再培养,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莫问情也知道玄天剑法杀不了这个女人,他看出她有遁逃的意向,这个时候他不能再犹豫,他必须出绝招,置她于死地。莫问情想到这里突然撤招卖了个空门。
门主知道这是诱敌之际,本想假意进攻借机逃走,谁知她双剑攻到,却发现莫问情眼中现出杀机。他依旧右手挥剑迎向她的双剑,但是他的左手摸向腰间。
电光火石,青芒乍现。
门主慌忙闪避,却也觉得脸颊微寒,鬓角的一缕发已然随风飘落,惊出她一身冷汗。不待她喘息,莫问情左手青芒又攻了上来。这一次的招式与玄天剑法迥然不同,阴狠毒辣比绝情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很难想象一个出身名门正派的少年能够使出如此阴柔狠毒的剑法。
门主看清了莫问情眼中的杀意,她也看清了他左手的剑。她惊呼:“青丝绕指柔,你怎么会有这把剑?难道……”
莫问情邪魅的一笑,宛如嗜血的修罗:“既然你认出这把剑,你更要死。”
青丝绕指柔,是一把仅有二尺长一指宽又窄又薄的利剑,削铁如泥却柔韧如丝,剑身乌黑,光可鉴人,所以得其名。
绝杀门门主这才发现莫问情左手的剑法,比右手的剑法要高出许多,似乎他生来就惯用左手,而且显然他习练左手剑的年头更久经验更丰富。青丝绕指柔被他挥洒的淋漓尽致。青芒舞出一片剑网,她如困在网中的蝴蝶,只能无助地挣扎。
青芒又一点,她胸前一凉,她看见鲜血自胸口涌出,她仰面倒在床上,满脸的惊疑。
莫问情不敢托大,他全力击出的那一剑虽然重伤她,但是她不能肯定她会立刻断气,他慢慢靠近。
忽然床幔之上腾起一股烟雾,只听床板吧嗒翻扣之声,烟雾散尽,绝杀门门主已经没了踪影。
莫问情眉头一皱,心中暗道:那个女人果然难对付。他对机关之术并不在行,不敢贸然追击,他将青丝绕指柔收回腰间,走出房间去寻慕容丝雨。他不能让绝杀门门主逃脱。
外面的情形,白道侠士取得绝对优势。一来绝杀门的人根本想不到总部会暴露,被杀个措手不及;二来由于训练时的残酷淘汰,绝杀门现在的精锐弟子门人并不多,他们擅长的是杀人而非防守,再加之重要的机关也先一步被破坏,他们守无可守,就算负隅顽抗拼死挣扎也难逃出升天。
慕容流风看见莫问情,疾步奔过去问道:“莫贤弟,找到绝杀门门主了吗?”
“我与她交了手,她重伤之后借着机关暗道逃遁。”莫问情凝重道,“必须抓到她,不能再让她有机会为祸江湖!”
“我叫丝雨过来,循着机关找到绝杀门门主逃遁的方向。”
莫问情点头道:“本来不想让丝雨亲身涉险,不过幸好她这次跟来,否则这么多机关没有她在,还真的让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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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门门主凭着高深内力重伤之下诈死逃遁,密道之中她发足狂奔,青丝绕指柔给她带来的震惊还没有消散,她又发现密道外逃的出口早已被人用巨石堵住。她只得停住身形仔细思索对策。
对方显然有精通机关之人,提前封住了外逃的道路,这条地道还有另外两个出口,一个通向暖玉斋,一个通向关押囚犯的石洞。暖玉斋那里不能去了,想必已成一片血海。她忽然又想起眉儿,那个小妮子今日似乎是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竟然躲过此劫,如果此番能逃出去,眉儿应该还可以利用。她想到这里,转身向石洞方向的出口而去。石洞那一带为防止囚犯脱逃,设有几处险要机关,又非门人聚集之处,对方的人马应该不多,她先到那里躲避一时,或可寻到脱身之法。更何况那个贱人和那个小杂种还关在石洞,一定是那个小杂种泄露了总部的秘密,才会有今天的败局,怎能让他们好过?
门主心头恨意更浓,伤口的血因为情绪激动更是无法止住,前襟已经浸红。青丝绕指柔果然是一把利器,据说被此剑刺中的伤口都不易止血愈合,今日一试传言不假。她强提一口真气,心想就算今日必死,也要在死时拉那个贱人共赴黄泉。他们母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石洞的铁门开启,门主拨动机关,又将门自身后关上。她衣衫染血,神情恶毒地望着石室中本来相互依偎的母子。
云自在看得出门主受了重伤,她走投无路了吧,他的计划看来就要成功了。他挣扎着站起,他的双腿在月前被打断,现在并没有完全恢复,若非如此,他的计划就会更完美,可是现在,他必须行一步险招。
他摇摇晃晃向着门主而去,走不了两步又跌倒,他用手臂撑起身体,抓住门主的衣角,他卑微地哀求:“求你,放过我母亲,你恨的是我父亲,负债子偿,你杀了我便是了,何苦再为难我的母亲?”
门主冷笑,她揪住云自在的长发,将他的面孔板向她,俊美苍白的少年,有着让她心醉的容貌,他的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他如今匍匐在她的脚下哀求,她冷冷道:“你终于肯求我了?你平时的桀骜不驯哪里去了?其实我最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若真是这样乖巧柔顺该有多好?”
门主的眼中掠过一线杀机。
云自在知道他必须出手了,毕竟她很了解他的性情。他左掌一翻,一块小瓷片飞出,很近的距离,很绝的出手角度,偷袭;他左掌动时,右手指尖扣住的另一枚小瓷片已然攻出,以指代剑,瓷片为锋,用的是绝情剑法。他的时机掐算的很好,他的招式很到位,他两招连续发出攻击的全是门主的要害,可惜他没有半分内力,可惜他断腿未愈。他的轻功用不出平日的一成,他只能拼死一击无法躲避。他赌门主重伤之下,就算招架防守,也会大打折扣,他有希望成功的。
门主避过袭向眉心的瓷片,却被云自在右手的瓷片划过胸前的伤口,她杏目圆睁,拼着受伤,一掌挥出击在云自在左肩。
云自在的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撞在石洞的墙壁上,滑落地面。他嗓子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他凄然一笑。
云悠悠惊叫一声,急奔过去,护在儿子身前。她的四肢被铁链控制,她的面貌丑陋如鬼魅,她的身体瘦弱娇小,但是她坚定地站在那里,明知不可为,仍然毫不退缩。
门主狠狠道:“小杂种,就凭你那点道行还想暗算我?自讨苦吃。”她一步步逼近云悠悠,她今日要先杀了这个贱人,再欣赏一下那个小杂种中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样子,对,就这样做!
云悠悠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她不可能感觉不到门主的杀气。她知道今日如果门主不死,他们母子断无活路。她颤声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想知道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你留我们母子不死,不仅仅是为了折磨我们,还想有朝一日以我们为人质要挟他对不对?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他在哪里,我只求你放我儿一条生路。你不留我儿性命,就算找到他,你也奈何不了他。”
“娘,你不要和那个疯女人谈条件……”
云悠悠低头,看了一眼云自在,眼神中满是慈母的关爱:“傻孩子,记得娘的话,不管多苦,也要坚持活下去,你会有幸福的。”
说完这句话,云悠悠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面对着绝杀门门主,淡淡道:“很多年前,我叫你大师姐,你叫我小师妹,你我都没有名字,你我是甲组中唯一活下来的女孩子。我以为咱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永远不会变。”
门主不为所动冷冷道:“废话少说,快点告诉我那男人是谁,躲在哪里?为何这么多年我一直寻不到他的踪迹?”
“你根本找不到他,因为他一直戴着人皮面具。你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知道他的真姓名,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你我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不想我的孩子知道。你走近一些,我只说给你一人听。”
门主其实也想到此节,她没有太吃惊,只是冷笑道:“你也想暗算我?你走出来一步,到我这边来。”
云悠悠依言向前一步,门主突然出手,眨眼间扭断云悠悠双臂。
断骨的声音听得云自在心中一颤,关切道:“娘!”他挣扎着努力爬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那个疯女人折磨。
云悠悠却忍住痛楚的呻吟,她在冷笑,布满伤疤的脸表情很诡异:“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十年前被你废了武功,手脚都被锁链锁住,我偷袭你不过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你不必如此小心,趁我心情好,趁外面追兵未到,我劝你最好认真听我说话,其实他的真实身份就是玄剑山庄的庄主莫天河,他现在应该躲在……”她压低声音。
门主料定云悠悠不会再有威胁,双手已断,手足受铁链所制,能玩出什么花样,以目前的情形而论,云悠悠估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真心想要用那个秘密换儿子一条生路。她知道莫天河早已失踪,他究竟躲在哪里?他为什么失踪?莫天河真的就是那个她爱的男人吗?或者根本只是一句谎言。毕竟以玄剑山庄的势力,就算莫天河不在,有莫问情,一般人轻易也不敢招惹的。
好奇心使然,门主的头慢慢贴近云悠悠的脸面。
“他就在……”就在门主的脸近在咫尺之际,云悠悠猛然甩头,口唇之间现出一块细小锋利的瓷片,划过门主的左眼,经过双目之间的鼻梁,直到右眼。
门主惨叫一声,双目已然受重创,血流如注,她全凭本能的伸手卡住云悠悠的脖子。云悠悠双手已断,自然无力挣扎,她也不想挣扎,她吐出染血的瓷片喘息着笑道:“我等这一天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含着这个瓷片,被人□□的时候我本想用它自尽,不过我忍住了,因为我想到有一天可以用它对付你。哈哈……” 咔嚓一声,云悠悠颈骨折断,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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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此时的愤怒无以复加,她本已伤重受困,自尊严重受损,不仅如此还被两个几乎不会武功一直被她折磨玩弄的人接连暗算偷袭,她怎能不气恼?无论作为一个杀手还是一个女人,眼睛都是十分重要的,她从没有尝过失明的滋味,可是现在双目刺痛,看不见东西,只能感觉到温热的血从眼中流淌而出。这虽然不是致命伤,却给她致命的打击,她气急攻心,胸前伤口崩裂,涌出更多的血。她忽然意识到,今天便是她的死期,即使她有生还的可能,她也不能接受双目失明的自己。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根本不似人声,如同地狱中嗜血的恶魔。
“娘!”云自在拼尽全力从那个疯女人手中抢回母亲的尸体,“娘,您醒醒,那个疯女人马上就要死了,您睁眼看看啊,她也会有今天……”
云自在的声音,让门主顿时清醒,她被血染红的脸面绽放妖异的笑容:“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个小杂种?”
云自在明白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内伤严重,双腿根本无力支撑身体,就算门主双目失明,全身冒血,他也绝对逃不出这个石洞。他却很了解门主的性情,那样骄傲的爱惜容貌的人,毁了双目,又受伤被困,恐怕是宁死也不愿苟活。所以门主的死是迟早的事情。她已经杀了母亲,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再无依靠,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凄然地笑着,抱着母亲的尸体轻轻道:“娘,恐怕我做不到您的要求。您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何用?”
门主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想就这么死了?我怎能那样便宜你?”她循着云自在的声音左手一挥卷开云悠悠的尸体,右掌击出直袭云自在头顶天灵盖。
云自在根本无力躲避,他仰头看着她,镇定道:“杀了我吧。”
门主冷哼,手掌笼上云自在头顶,牢牢控制他的头颅。云自在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头顶灌入身体,他一阵眩晕,却因要害受制连丝毫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迷迷朦朦中他听到那个疯女人用癫狂的语气说着:“我不会杀了你,只有你活着才能继续承受痛苦。我现在就将全身内力都灌输给你,你身上有锁魂钉根本无法运攻化解这些内力,这些气息在你经脉之中四处游走无法顺畅宣泄,时候长了会让你痛不欲生,慢慢蚕食你的生命。还有,想必那个贱人已经将绝情剑法的要诀传授给你,这门剑法就算没有内力配合也是威力无穷。你活着的时候一动手出招,他们就会知道你是绝杀门的人,你曾经杀了十九个好人,你承袭了绝杀门的绝情剑法,你永远摆脱不了绝杀门的影子,摆脱不了我的影子直到痛苦的死去。”
云自在挣扎着呼喊:“你死了,我也不会选择生,活在你的影子里我宁愿死。”
“反正你早晚也是要死的,不过至少不是现在。你应该感激我才对,你还有一点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吗?哈哈哈哈……”
“你死了,就无法阻止我死,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贱女人恐怕一直不曾告诉你的有关你父亲的事情。”
云自在心中一颤,眼神中燃起一丝生机。
“那个抛弃你们母子的负心汉就是玄剑山庄的莫天河。你们所受的苦都是因他而起,你难道不恨他吗?莫擎峰死了,作为莫天河的亲生骨肉,唯一剩下的儿子,你才是玄剑山庄名正言顺的少主。你不想拥有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吗?权力地位、尊严名誉、亲情爱情……这些你都不想要吗?”
云自在沉默了,他刚才也隐约听到母亲提起这个名字,他无法证明这话是真是假,或者只是母亲使用的计策,为了分散门主的注意力故意编造的谎言也未可知。云自在虽然对那个素为谋面甚至不能确定姓名的父亲没有半点感情和幻想,但是那个人如果还活着,毕竟是他的亲人。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是莫天河,应该还有别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吧?带着一系列疑问,他想立刻死去的念头越来越淡。至少他应该坚持活一段时间,亲眼看着那个疯女人断气,然后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好母亲。他不求能得到母亲所谓的幸福,他只是希望能在死前知道谁是他的父亲,仅仅是知道确认一下而已。
“人性本就贪婪,希望就是贪婪的种子,也是痛苦的根源。你得到一点点就会想要更多,你看见美好的东西近在咫尺,就会不顾一切的想拥有。有了欲望,你会去争、会去夺、会仇恨、会杀人,你本来就是个坏人……”
云自在坚持道:“不,我不会!”
“不,你会的!”门主在临死前声嘶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