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河》渡忘

33、共话桑麻

　　墨迎微乎其微地挑了挑眉：“是吗？”
　　敌军尚未站稳脚跟，只见胡面震动，一条条被元气加热烧得火红的铁索破冰而出，湖冰瞬间四分五裂，大半数士兵跌入湖中。寒冰刺骨，只好运起元气以求自保。可是没想到箭雨有至，从两边山崖上如暴雨般倾盘而下，对方兵力登时伤亡过半。
　　这时墨迎方军队从两侧山坡上冲下，围住大湖，彻底绝了他们的求生之路。
　　那人颓然弃了棋子：“是我大意了，这局是你赢了。”
　　墨迎弯了弯眉眼：“这位仁兄过赞，若不是你这栩栩如的军阵场面，光靠这几步棋，我可赢不了你啊。再说这也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你可真有趣，呐，再来一场。”那人笑着变化出三个茶杯倒扣在桌面上，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他轻轻扣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三个杯子下面各有一个考题，有难有简，你抽一个，若答得出，便算你赢。”
　　“这些问题有固定的答案吗？”墨迎眉间微蹙，看着这三个杯子，似要把他们看穿。
　　那人挑眉，答了句：“你猜。”
　　墨迎见他如此，便知这答得要是不和他心意，这局怕是赢不了了。但他没有就此再跟他辩驳，信手掀开了中间的茶杯，翻看纸张上的内容。
　　那人饶有趣味的看墨迎的脸倏地变红，打趣道：“墨兄抽到了什么？”
　　墨迎拽住了那张纸面，面带恼意：“这算什么问题，比试怎可出这种题？”
　　“你可没有规定哪些题不能出，那么我想出便出了。”那人抽走了墨迎手上的纸，念出了纸上的内容：“要如何做去讨你喜欢的人欢心？哎呀呀，这可真是个难题呢。”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墨迎的脸红到了耳朵根，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樊栖迟听到这个问题，诧异地看了那人一眼，也紧盯着墨迎，既忐忑又期待，他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就是有点不想听到接下来的内容。
　　再说墨迎，他一看到这个问题，脑海里浮现的便是樊栖迟的脸庞，他怔了半晌午，支吾地说出了答案：“他......我要讨他欢心.....”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后，才堪堪顺畅地吐出来：“他好甜食，我曾亲手为他做莲花酥，味苦了些，但他还是很欢喜；他喜欢在月夜下舞剑，我便陪着他，为他弹一曲古筝。冬日里，我们一起坐在红梅树下，看白雪纷纷，共温一壶红苕。他经常有事外出，我为他拂去肩头风霜，共话俗世风华。为他题诗，为他描一幅丹青，我想这样，他都会欢心的。”
　　墨迎此时的脸简直红得比那园里最艳的红梅还要红上三分。
　　那人似乎听呆了，眼里透出几分歆羡，可这只是昙花一现，马上又恢复了那种洗耳恭听的姿态，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他拍了拍手：“墨迎公子可真会哄人呢，听得我都想把你拐回家了。那人，是樊少庄主吗？”
　　墨迎没有回答，只是问：“那这局，我可答上了？”
　　“虽说不上完美？但我很喜欢这个答案，便算你赢吧。文斗，你赢了。”那人施施然起身，飘然离去，留下一句，“我叫陆无归，来日再见。”
　　“哎，你。”墨迎想起身留住他，却勾倒了一个未翻开的杯子，下面压着：俗世的偏见，你怎么看？
　　墨迎的身形定住了，良久，他呢喃：“那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我自有我的独木桥。
　　白日里的喧嚣很快过去，虽然后半场的文斗更像一出闹剧，但墨迎的文韬武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平安侯虽说掉了面子，但终归没有与他们为难，这朝堂也算是有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
　　后来，墨迎才知道，台上与他对弈的那人便是当朝丞相陆无归，这是他是未曾想到的。
　　没想到这人竟这么年轻，姿容也如此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