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河》渡忘

32、海妖之姿

　　此剑一出，樊栖迟寻常放荡不羁的神色全然褪去，一身肃然。头发无风自动，在身后飘荡，端一副气势凛然。
　　此刻，一切都好像成了慢动作回放。只见樊栖迟侧开半步，剑上的白光越凝越深，随后提剑上移，同时向前冲去，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横贯半场的元气白刃在他面前如同豆腐，被他势如破竹地劈开。
　　大奖被他雄浑的元气震退几步，蓦然喷出了一口大血。刚想发怒抵抗，但剑芒已至，停在他颈前三寸之地。
　　“你赢了，少庄主。”大将颓然，开山斧怦然倒地，发出哐当响声。
　　樊栖迟淡然收剑：“我赢了，但你也未输。”
　　擂台上满是碎石，一片狼藉，平安侯此时走向前来，向樊栖迟拱了拱手：“少庄主大气，不以境界压人，但在比武一道上，我们终究是赢不过了，在下想，可否比文？”
　　周遭观众一片骚动，或是感慨樊栖迟功力之深，或是在指责平安侯行为之无耻。
　　墨迎不知何时下了那处阁楼，拾级而上，与樊栖迟并排而立：“既如此，我们当初也确实没有明确比试内容，但这文试，便让我上如何？？”
　　樊栖迟听闻此言，转头看向墨迎：”你不必......”
　　“我知道。”墨迎轻轻碰了樊栖迟的指尖，“但你累了，若我赢不了，便换你上，底牌是要留着最后用的。”
　　樊栖迟像是个得了糖豆的孩子，笑容灿烂：“依你所言。”
　　经过紧急布置，千疮百孔，沟壑纵横的擂台被重新摊平，又铺上了一层地毯。不得不感慨一句，元气果真是个好东西。
　　此刻台上的人成了墨迎，看风景的人成了樊栖迟。不过这回国主没有再问樊栖方才那个问题了，在这两个人面前，这问题问了，就相当于把脸凑上去给他们打。呲，疼啊。
　　文斗自是没有武斗来的刺激，更何况台上是个名不经传的人物，人们只作他是樊少庄主的随从，热情一下子减了三分。
　　平安侯换人也快得很。
　　擂台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案，俩人分坐两侧，皆是拂平了衣摆，盘腿坐下。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俩人单坐着，便有种凌然之气，油然而生。但这种气势并不逼人，只让人觉得这俩人是难以被忽视的。
　　墨迎静静坐着，如青竹般，气质冷冽，却又带着点温和，丹凤含笑，眉目含情。想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言概之甚佳，虽抿唇不出一言，但却让人觉得他定是胸有成竹。
　　对方那人气质凌冽了几分，相比于墨迎清俊温和之貌，他便说的上是妖冶了，如东海碧珠班翡翠色的眼眸，鸦羽般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天生带笑的嘴角，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倒真有海妖之姿。
　　他虽相貌极美，但不像寻常公子纨绔那样玩世不恭，他自带威严之势，任何人都不敢亵渎、怠慢了他。
　　此时他挥手布下了一盘棋，拱手相请：“墨迎公子先请。”
　　墨迎端详了棋局一会儿，问道：“奥里茨战役？”
　　“不错，”那人点了点头，“历史上这场战役败了，现在残局在此，你可有破局之法？”
　　墨迎思索片刻，执起白子，往旁边下了一步：“此处为谷，你早盘踞在这一条宽谷之中，我军从溪涧而下，攻你右军。”
　　“下得不赖。”那人也下一步，“我调南方兵力挡你攻势。”
　　“你调了兵，中段兵力便少了，我出兵攻你中段。”
　　那人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虽说你比历史上那场战役有所改进，懂得分散我军兵力，但我兵员人数远在你上，你这样攻击只会分散自己优势兵力。我以右军兵力拦你大军。”
　　“不，你错了。”只见溪涧里响起礌石滚动之声，顺着地势，由北而南滚滚而下。
　　墨迎方军队趁着地势之便，退守山坡处，而那人军队被迫至南湖上，由于天气寒冷，湖面上结了冰，倒给了他们容身之所。滚木擂石也因地势减缓，速度慢了下来，被他悉数挡住。
　　“不错的一招，可你忽视了河谷地形平坦，这奇袭终究发挥不出奇效。”那人紧蹙的剑眉放松下来，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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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无归出场，猜猜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