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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归元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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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栖迟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焦急问道:“上官兄,那少年没事吧?”
听闻此言,上官怀瑾假装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栖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上官兄,小弟怎敢质疑您老啊,这不是关心则乱嘛。”樊栖迟如是应道。
上官怀瑾扶额无奈道:“好了好了,不要兄来弟去的,我也大不了你多少,谈正事吧。他这身伤到好处理,只是这尾......”
“尾巴怎么了?”
“莫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按照先人进化论里所说,人并不是凭空而生的,而是由猿猴进化而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会变得趋于完美,退化掉不需要的东西。”
“比如说尾巴?”樊栖迟再次插话道。
上官怀瑾说到这,叹了口气:“是的,但是人们并不认可这一说法,他们总认为人是无比尊贵的,不可能与畜生相提并论。他们总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后把一些身有特异的人归为异类,凡是体貌奇异的人,都会被当做妖邪除去。”
“当然,包括你救回来的少年,他只是尾椎骨未曾退化,出现返祖现象罢了。”
是啊,落后的思想,片面的武断,曾残害了多少无辜生灵的性命?
人生而平等,缘何要分为三六九等?
樊栖迟对少年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那他能修炼元气吗,好歹要有个防身之术啊!”
这时,上官怀瑾突然抬头望向樊栖迟,严肃地问:“你对他是萍水相逢,救人一命呢,还是打算送佛送到西?”
听到这话,樊栖迟便有点不爽了:“诶诶,我樊栖迟是救人只救一半的人么?上官兄,你这话就不对了!”
“好吧,既如此......”
听完上官怀瑾报出的一大串药品,樊栖迟的脸拉成了一根苦瓜:“哎,上官怀瑾,你说的对,这些天价之物也就只有我这归元山庄少庄主挥霍的起了。”
樊栖迟接过那张被药物名称和使用方法填满的纸张,无奈苦笑。
睡梦中的少年早已醒来,他的尾巴微微一抽。
他知道了他原本也是天资纵横的天才,然而从未使用过的元气早已散尽,调理身体要花费大量金钱药材。
他还知道,如果要报雪姨之仇,要报弃子之仇,他必须要接受这样的恩惠。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真的愿意为他调理身体,那么从今天起,樊栖迟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恩人,他将用往后余生,用尽一切报答他。
樊栖迟眨巴着眼睛,拼命朝着上官怀瑾抛媚眼:“那好吧,这少年我带走啦,顺便可怜可怜我这个可怜人,前期恢复伤势的药草你来提供呗。”
上官怀瑾无奈颔首:“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喏,药寮的钥匙,以后药材自己来取吧,我可不负责送货上门。”
樊栖迟粲然一笑,扣了个响指,翩然转身,向后挥了两挥:“拜,以后我会常来拜访你的哟。”
他俯身抱起皇甫墨迎,临走时还不忘再送给上官怀瑾一个媚眼。不得不说,他这张阳光开朗,长得人神共愤的脸,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望着樊栖迟离去的身影,上官怀瑾低吟:“栖迟啊,你真的会给一个素未相识的人付出这么多吗?”
-归元山庄-
归元山庄不像王子皇孙殿宇那般金碧辉煌,也不像簪缨世族那般陈词滥调,它华而内敛,自有一番仙家气派。庄内装潢恰到好处,多一分太华,少一分则虚,放眼望去,处处赏心悦目。
见到樊栖迟归来,道旁的仆役、武士连忙作揖道:“少庄主。”
樊栖迟以笑回礼,把墨迎从马车上抱下来,驾着元气,犹似腾云驾雾,来到了山腰的一处院落。
一股清泉自山顶缓缓流下,绕过院落又向下泻去,激起点点白沫。周边栽种着一树树的红梅,初秋红梅还未到花期,只见枝头绿叶,不见半点花开。
少年睁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低声说道:“放我下来吧。”
“啊,你醒啦!”樊栖迟似乎也注意到了姿势的不太对劲,讪笑道,“你自己走小心点,你身上还有伤呢。”
墨迎微微一笑,挣开了樊栖迟的怀抱,然而没想到身上的伤竟如此之重,刚踩到地面,就感到身上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他脸色刷白,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见此,樊栖迟无奈笑道,将他抱入了房中:“唉,别勉强了,还是我抱着你走吧。”
他抱着墨迎走进了一间屋子,把他安置在床上:“这是我的卧室的隔间,中间只隔了一道门,有事就叫我,知道了吗?觉得闷的话也可以出去走走,外面风景还挺算不赖。”
“谢谢你,你不介意我......”墨迎望着他,脸色涨红,支支吾吾的问道。
樊栖迟笑了笑:“当然不介意啦,生而异于常人,又不是你的错,更何况,这还是你独特的地方呢。”
樊栖迟看着少年因激动而摆动的尾巴,笑得更欢了。
床上的墨迎纠结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口:“我叫皇甫墨迎,你叫什么名字?”
樊栖迟答道:“樊栖迟。你好好养伤吧,我去给你备吃的。”
他依言躺下,在这柔软的床上,他好像忘却了酒肆里的辛苦疲惫和内心沉重的负担,也忘却了身世的悲剧。
樊栖迟,墨迎好似要把这几个字嚼进脑海里。他此时只想着,我躺在这床上,就像躺在云端一般。
樊栖迟出门,招来了暗卫,吩咐道:“帮我盯着他,还有,今晚把他的资料送到我房里。”
“是。”暗卫应下后便隐去了身影。
樊栖迟去厨房端了碗粥,重新变得嬉皮笑脸,推门入内:“呐,粥来啦,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不过,瞧你那两只包成粽子的手,要不,我喂你。哎呀,别摇头了,都是大男人了,怕什么。”
在樊栖迟的强制下,这口粥最终还是喂到了墨迎嘴里。
樊栖迟又勺了一口,放在嘴边轻吹:“小墨墨,你之前一直都在酒肆干活吗?你是哪里人,你的亲人呢?”
墨迎听了,眼眶泛红,低头不语。
见他一声不吭,樊栖迟柔声安慰道:“贵姓皇甫,你莫不是天枢帝国的王胄?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多言了。”
墨迎松开了咬着的下唇,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说什么呢,被王府遗弃无奈出逃?雪姨被掳乞讨过活?浪迹天涯跑腿迎客?
墨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不要再想了,好好养伤吧,我去给你找几本修炼卷轴,你先暂且看着。”
樊栖迟看着对面洗白后精致可怜的小家伙,顿时母爱泛滥,忍不住想揉揉那毛茸茸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