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谷》命运兜

4、黑水

　　春江渐入一座山谷，河床渐宽，深度渐浅，飞鱼已露出了半个身子，可是两岸又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而且崖壁上有风车转动，更能感受到飞鱼上行的艰难；随着距离拉近，远远能看见一座陡崖坐立在前方谷间，但潺潺细流又没有瀑布那样汹势。

　　临近之处，飞鱼搁浅；这座山崖的陡坡，燕青脚下高出的土地，都是由顶处的泥石磙落而成；鹅卵石上好多的鱼肚白，弥漫着一股沉闷的腥臭，这荒凉的情景，让她心里第一次有了可怕的预感。

　　往崖的边际仰望，原来春江的溯流变得干涸，全是被这座山崖挡住了，也许那就是老人所说的水库吧，这座山崖就是水坝。令燕青惊恐的却是，一注黑色的大水从那之间流淌下来，只是汇入河中稀释不见。

　　飞鱼纵身一跃，在水坝的上空周游盘旋，它的体型再次变大，苍穹的乌云卷成漩涡；燕青后退，希望能多的看见飞鱼的身体，谷风吹散了她束起的长发，一滴黑水在她脸上沿开一圈不可抹去的污斑。

　　突然有一个手持大枪的人出现在云顶之上，瞄准飞鱼，“嘭”的一声响彻天地。

　　飞鱼坠入了水中，迸溅的巨大水花，洒满石床。

　　飞鱼表面的蓝色逐渐褪去，融入水中随江流去，燕青万念俱灰，踏进浅水，抚摸飞鱼的身体，在她眼里看见了海洋之上漂浮着一片死鱼的画面，要比当下凄惨太多。

　　“原来你的家园遭到了破坏。”

　　泪水滴在飞鱼的额头，化为一缕星云，钻进了燕青的身体；看着自己空无的双手，如醒了一场梦，那样撕心裂肺。

　　飞鱼做出了最后的抗议，定是这黑水污染了它的海洋；燕青投出的目光坚定，泪已在脸颊风干成痕，她要爬上这高高的水库，阻止杀死飞鱼的那些人。

　　燕青抓住水坝凸起的石头，一步一步往上攀；突然一侧石头脱落下去，滚到空中，她牢住右手，咬紧牙关，双脚踩住磐石，轻轻一跳，越过一条水流移向侧方。

　　水溅山石，花落满面。

　　飞鸟滑过天际，又滑入眼帘。